第二百一十四章 道理嘛,横竖是听不进去的

金兜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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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翘带来的消息有二。

    沈澜弦已给顾执渊看诊用针,顾执渊眼下无大碍。

    她将在此处住下来,保护沈非念。

    沈非念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险些都要断裂开来,此刻突然放松,她步子都晃了晃,还是织巧扶住她,她才站稳。

    “有劳晏翘姑娘了。”沈非念声音虚弱。

    “您客气,我也是奉命行事。”晏翘脸上总是带着笑,是个和和气气的小姑娘。

    “敢问晏翘姑娘,岛上似姑娘这般身手的人,有多少?”

    “沈姑娘莫要多想,与我身手一般的人并不多,无水岛上的高手也不似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层出不穷。寒川小公子的拳脚功夫放在无水岛,也是极为可观的。”

    沈非念点点头,暗想着还好是这样,不然个个如晏翘这般能打,那他们可真是什么也别想干成了。

    “你姓晏?”沈非念问道。

    “我是孤儿,是晏族长收养的死士,赐姓晏而已,并非晏家血脉。”晏翘解释道。

    “所以你算是晏族长的近侍?”

    “对。”

    沈非念忽然抓住了什么线索,一道灵光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她未露声色,只让织巧给晏翘找了个房间收拾出来住下,自己坐回了椅子里。

    困蚕坊是晏长老的地盘,看守之人撑破天去也就是段长老的人手。

    照晏翘所说,岛上之人并非个个都如她一般武艺高强,那么段长老的人显然是不能将顾执渊重伤的。

    昨夜看守困蚕坊的人是晏翘。

    她作为族长近侍,就这么不凑巧地,正好在昨夜出现在了困蚕坊。

    沈非念抬起头,轻轻地合上了眼皮,掩去了满目的疲惫。

    “姑娘,起风了,咱去屋里坐吧?”黄雯说道。

    “没事儿,也不冷。”沈非念笑着摇头,又对寒川道,“晏翘只是不让我出门,但没说你们也不能自由行动。”

    “沈姑娘是想让我做什么?”寒川脑瓜机灵,一下子就品出了沈非念话中之意。

    “你应该知道迟恕在哪里吧?”

    “你知道段府在哪里吧?”

    “知道。”

    “帮我请段斯予过来。”

    “段斯予?”

    “对。”沈非念蜷缩进椅子里,身子团成了一小团,“我有事要问他。”

    “好,我这就去。”

    段斯予来时,沈非念正在小憩,她一夜未睡,这会儿困意袭来正在浅眠。

    见她睡得正酣,段斯予便也不吵她,只坐在旁边看书,恰好晏翘出来。

    “见过段大公子。”

    “你是?”

    “晏翘。”

    “原来是你,多年不见,你也长成大姑娘了。”

    “当年段大公子救命之恩,晏翘一直铭记于心。”

    “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怎么样,如今跟在晏族长身边,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能再将见到段大公子,我很高兴。”

    “我已不再是段家大公子了,你不必如此。”

    “在晏翘心目中,段家唯一的公子,便是您。”

    “这话让段渲听了去,怕是要不高兴的。”

    说来不过是桩旧事,当年尚是孤儿的晏翘与人在街头打街斗殴险些被揍死,段斯予路过看见了,便将她捡了回来,替她治好了伤。

    后来府中武师说她根骨不凡,天赋异禀,是天生习武的好材料,可惜段家位置特殊,家风严谨,从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时,晏楚说她身边缺个小丫头端茶倒水,就收了过去。

    跟了晏楚没多久,晏楚就离岛了,彼时还叫阿翘的小丫头再度辗转,留在了晏宗文身边,赐姓晏,成了晏族长的近侍。

    两人一番叙旧,沈非念正好也醒了,她慵懒地翻了个身,以手支额,笑看着二人闲谈忆往昔,“这岛上的人与人之间,可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想不到二位竟是旧识。”

    “岛再大,也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多,祖祖辈辈的下来,彼此哪能毫无牵绊?”段斯予递了杯茶给她醒神,“你找我何事?”

    沈非念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轻轻皱眉,放在桌上,“晏翘,茶水凉了,可以辛苦你烧一壶热茶吗?”

    晏翘心知沈非念这是在故意将自己支开,但她也不恼。

    毕竟族长之令只是过来保护沈非念,并看好她别让她离府,却不是过来监视她的一言一行。

    待晏翘走远,沈非念才说,“我看晏翘对你的态度,想来当年你这位段大公子在无水岛上很得人心吧?”

    “我年轻时,也算玉树临风。”段斯予开了个玩笑。

    “嗯,看得出来,如今的段先生依旧雍容清贵,气质不俗。”这一点,从沈非念第一眼看到他就没有否定过,哪怕以前自己再讨厌他,也不曾否定过他的容貌气质。

    “你倒是难得说句我好听的话,看来,是有事要让我办呀。”段斯予交握双手放在石桌上,眼中带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沈非念瞪着段斯予,赌气一般,“昨天晚上,他们把顾执渊打伤了。”

    段斯予张了张嘴,想了又想,还是说道,“那是他自己要闯困蚕坊,那地方是外人能去的吗?只是被打伤未取他性命,已经算他走运了,你不要蛮不讲理。”

    沈非念腰板一挺,这“我就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粗鲁野蛮。”

    “……”

    “打伤顾执渊的人是段家的人,也就是段渲的手下。”

    “他们尽忠职守而已。”

    “我不管!”

    “……”

    “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身边人被欺负,受委屈。”

    她这样子活像个刁蛮任性的小魔女。

    道理嘛,横竖是听不进去的,性子嘛,是刁钻古怪不按常理的。

    段斯予无奈地笑笑,又轻叹口气,“所以,小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沈非念歪头,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滴溜溜地瞧着段斯予。

    段斯予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狡黠和不怀好意。

    沈非念往前靠了靠,说悄悄话般地,对段斯予耳语细声:“段先生,要不,我让你来当段家的掌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