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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龙骇然变色,从来没有过的危机感顿时笼罩了他,惊慌道:“你究竟是谁?怎么可能让我恐惧?这绝对不可能。”
戚小白一步步走向他,边走边说:“我乃天金仙阵守护神兽白虎。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赶你走?”
姜九龙硬着头皮说:“我不走。”
戚小白一字一顿:“不走就死。”
“我是不是玄龙之身,你杀不了我。”姜九龙倔强道,接着又说:“长征的命是我救的,你是他的元契守护兽不能对我动手。”
戚小白双眉微蹙,“什么时候救的长征?”
姜九龙道:“泰上元山,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前……”戚小白低喃,“怪不得有几日我浑身乏力。”
极致锋锐之意不在,戚小白的脸色缓和些许,道:“你既是姜九黎元契守护兽,为何会救了长征?你不知长征与姜九黎有仇吗?”
姜九龙道:“我知,姜九黎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不想跟着他。长征真心对我好,教我做人道理,我想跟着他。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他。”
戚小白挠头,说:“我信你,但你还是得走。”
姜九龙不满道:“你相信我还叫我走,没道理。”
戚小白正色道:“信你是一回事,长征破境之后天罚将至,我也没有应对的把握,所以你还是得走。”
姜九龙情绪低落下去,低沉道:“第一次破境,狼牙刀向我斩来,现在破境,你要赶我走,狼牙刀和你都是与他心灵相通,说明他还是信不过我。”幽幽一叹,“我走了。”
“走什么走,我信你,他就信你。”悦耳之声忽然响起,空中飞落七彩少女。
七彩少女出现,戚小白笑咧了嘴,露出两颗洁白虎牙,再不提赶走姜九龙的事。
身着七彩羽衣的少女白了他一眼,上下打量姜九龙,“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说着咯咯直笑,又说:“救了紫衣姐回仙阵还是男子外形,数月不见……嘻嘻……真有趣。”
姜九龙幽怨道:“戚长征不信我,我心里不舒服。”
七彩少女不屑道:“别管他,脏兮兮的臭男人。”说着回头瞪了眼戚小白,“不许跟他学,听见没?”
戚小白咧着大嘴说好。
七彩少女露齿一笑,正色道:“小心些,李孟尝起卦,破境功成,九死一生。我不太明白,也想不起来九死一生意味着什么,但我见过天罚。”说着看了眼姜九龙,接着道:“九龙乃是玄龙之躯,当日为救紫衣姐,受了天罚,还曾在东部显形救了戚长征,又遭天罚,已是两次显形,我要带他走远些。”
戚小白看眼姜九龙,说道:“长征信你,是我不明情由,小红既然也信你,我就信你,谢谢你救了长征!”
“我才不要你信,也不要你谢。”姜九龙说着,脸上已是出现笑容,显然是少女般置气,“猊儿,走了,等着看他们挨雷劈。”狻猊收取最后一团雾气,飞到姜九龙身侧,偷眼看艳丽无双的七彩少女,白胖脸上有着畏惧,还有着羞意。
七彩少女带着姜九龙与狻猊飞离琅琊仙宫,却是见到三位化形神兽飞临跪伏,又见一头丑笨大黄狗在侧,高傲的昂起头来,“脏狗,走开。”
虬吠浑身黄毛再次炸起,狗眼有怒色,却是夹起尾巴走开。
相对镇守魔界的戚小白而言,镇守妖界的少女朱雀才是连神兽也不敢得罪的存在,别说是神兽,哪怕是神王兽也要受到继承圣兽朱雀血脉的少女朱雀制衡。
少女朱雀方晋升神阶彪悍冲向东海神龙那回,东海神龙能敌却不敢面对,并不单单是青龙老爷子不许他动手的原因,还有着朱雀血脉压制万兽的原因存在。
东海神龙姑且如此,何况是其他的神王兽,何况是非生尔龙身的神犬虬吠。
有怒意也得夹着尾巴走开。
少女朱雀真是傲的可以,回头瞥了眼低眉顺眼的狻猊,“还有你,有烟火气,走开。”
小胖子狻猊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飞离开去。
要说对龙类生命的厌恶,继承圣兽朱雀血脉的少女朱雀还要在戚小白之上,只因千万年前那场翻天覆地的四圣兽大战中,圣兽朱雀最后便是陨落在青龙圣兽手中。
少女朱雀能容忍姜九龙在身侧,只因姜九龙救过袁紫衣的命,却哪里能容忍有着龙类气息的神犬虬吠与狻猊跟在身边,没有当场发飙就已经是看在戚长征的面子上了。
戚小白看着少女朱雀飞离的背影始终在笑,待回身走入后山见到戚长征之时,笑容僵在脸上,倒不是戚长征形势危急,而是看见戚长征周身龙鳞还有那两根刺眼的龙角。
抬头看了眼东海方向,嘀咕了几句老龙搞什么鬼之类的话,方才走到戚长征身后坐下。
在他双掌抵在戚长征后背之时,阴沉的天色似乎越发阴沉,高空的乌云似乎越发盖顶。隐有电芒交织,其形似蛇,其色似金。
也是在他双掌触碰到戚长征后背之时,戚长征那张狰狞的脸上缓和了些许,涣散的元神亦在产生变化。金属性元神率先安稳下来,尔后是水属性元神,当火属性元神趋于稳定,以土属性元神为主的四属性元神只显露明黄之躯,悬浮在识海之上,风平浪静。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脾肺肾心四脏器安稳祥和,唯有肝脏还在持续吸纳木元气,好似久旱逢甘露,肝脏如饥似渴的吸收着一缕缕泛青气体,直至肝脏被青绿之色充盈饱满,开始反哺其余四脏器,为先前被紊乱元力所伤的四脏器细细修补。
木元气别称生命之气,色泽亦是生命之青绿。
土行本色厚重,水行本色游离,金行本色锋锐,火行本色暴戾,而木行本色便是生命。
论战力,以金行修士为尊。
论轻灵,以水行修士为尊。
论沉稳,以土行修士为尊。
论狂暴,以火行修士为尊,。
论寿元,以木行修士为尊。
修元界众所皆知,木行修士最不善战,却是寿元最长的修士。修士修道求长生,说的便是拥有更长的寿元才有机会得道升仙,也才能证长生。
可见木行元气的重要性。
此时戚长征所吸纳的青绿之气不仅来自外界木元气,还有生死相依的戚小白生命气息。否则就算是戚长征修炼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暂时间内肝脏充盈,更不可能轻易稳固四属性元神,从而成就五行之躯。
黑袍龙神想要助戚长征成就五行之躯,需要转嫁其气运,需要转嫁其寿元方能办到。而与戚长征有着守护元契关联的戚小白却无需如此,人兽之间本已是同生共死的关系,可说气运共存,寿元共存,由戚小白助戚长征破境要容易得多。
这也是戚小白通过元契感知戚长征两度破境两番前来的原因。只不过戚长征第一次破境时间短暂便告失败,戚小白再来也是无用。第二次戚长征有了赌命的决心,苦苦支撑,破境时长,戚小白方能助其破境功成。
只是不知戚小白的到来是否破坏了戚长征决不为棋子的决心,兴许只有天知道。
此时的戚长征已是恢复了本色,龙鳞龙角隐入身躯,脸色越发红润光泽,反观戚小白,白净的脸庞已显苍白之色,额间那漆黑的“王”字变得黯淡无光。
忽然间,戚小白睁开了双眼,诧异看着戚长征背影,片刻之后方才再度闭上。就见他的面色渐渐不再苍白,额间的“王”字不再黯淡无光,而且原本漆黑的“王”字渐渐蒙上一层金色,变得耀眼许多。
而戚长征身躯再度被龙鳞覆盖,头上也冒出龙角来,只不过,在戚小白变化的同时,戚长征周身的金色龙鳞正在渐渐消散,是消散而非隐入身躯。
当戚长征周身龙鳞散尽,头顶的龙角便开始缩短,而戚小白额间那个“王”字,正由泛金色的黑渐渐向着泛黑色的金转变。
龙鳞龙角来援顶尖神兽土龙戚土本命龙丹,戚长征收获龙人之躯,以及眉心竖瞳。若是没有生命共享的戚小白在他破境之时联通生命桥梁,戚长征会在将来知晓龙鳞龙角的作用。
但戚小白用其生命之气助戚长征破境功成之时,戚长征忽然发现龙鳞龙角蕴含的龙丹之力能够转移,于是,他二话不说将其转移给戚小白,甚至可说是迫不及待。
这一举动对于戚长征当下而言,或许是给予戚小白的回馈,也有着摆脱龙人之躯之意。因他不知龙鳞龙角的存在是大帝为他将来突破五行境做出的安排,他也不知唯有竖瞳与大帝的安排无关,乃是戚土赠予他的千万年生命感悟之力构成。
兴许是无心插柳吧,这一举动不仅破坏了大帝的安排,让戚长征真有可能走上自己的道路,还促成戚小白向着神王品迈进一大步。当其额间“王”字完全变成纯金色之时,便是他迈入神王品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