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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老夫人使了个眼色,邹嬷嬷打了个手势,屋里的丫头婆子顿时退的干干净净,沈嬷嬷也要跟着退出去,却被闵老夫人喊住:“你留下听一听,也好回去禀报。”
李兮一怔,随即明白,闵老夫人说的禀报,是跟梁王府那位主子禀报,她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禀报给那位陆二爷?当然,人家是陆二爷的奴才,不是自己的!
“唉!是这么回事。”闵老夫人没开口先叹气,“我有个侄孙,自小儿就胡闹淘气的不象话,偏偏闵家嫡支这一代就他这一根独苗苗,娇惯的厉害,昨天就闯出了大祸。”
李兮看着闵老夫人一脸的怒容,是怒容不是担忧,看样子这独苗没事,要救的是别人。
“李姑娘还是个姑娘家,照理说,这些话不该和姑娘说,可我看姑娘不是凡夫俗人,再说,知道不知道,那些肮脏人肮脏事都摆在那里,知道比不知道好,早知道比晚知道好。”
李兮连连点头,这话她赞成,而且,社会和人性的肮脏,她知道的不一定比这位老太太少。
“昨天迎梦阁的娇蕊及笄梳拢,没想到这小畜生竟跑去凑热闹,砸了五万多银子,从司马家老六手里抢到了这娇蕊的初夜梳拢。”
李兮惊讶的实在忍不住,眉梢高高挑起,娇蕊及笄梳拢这桩热闹,还有司马六少,她昨天正好都看到了!
“没想到当天夜里,娇蕊突然死了,娇蕊的妈妈陈紫莹一口咬定是那小畜生害死了娇蕊。”
事情急转直下,李兮听的连连眨眼,差点反应不过来。
昨天那个娇花软玉一般的美人儿死了?人已经死了,跟她说有什么用?她又不能起死回生!
“那小畜生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虽说胡闹的厉害,可杀人放火这样的事,他不敢,也做不出来,李姑娘,若这人生前服了什么药,或是中了什么毒,死后能不能看出来?能不能查出来她是怎么死的?”
李兮明白闵老夫人的意思,她怀疑有人暗中给娇蕊服了毒,害死娇蕊嫁祸她那位宝贝侄孙、闵家唯一的独苗。
“老夫人要查明娇蕊的死因,为什么不让仵作查验?”这事多容易,验个尸不就知道了!
“已经让仵作看过了,说是马上风。”闵老夫人脸色非常难看,李兮听的差点呛死过去,马上风?头一次经历****的小妮子能马上风?疼疯的吗?
“能看到尸首吗?”
闵老夫人点头。
“您那位侄孙在不在?能不能让他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形?”
“把那小畜生叫过来。”闵老夫人吩咐邹嬷嬷。
片刻功夫,一个发丝凌乱、穿着件皱巴巴粉绿长衫,红红的眼睛里有泪,不时吸几下鼻子,抹一把鼻涕的清秀少年跟在邹嬷嬷后面,缩头缩肩进来,看到闵老夫人就开始抹眼泪,“姑婆,真不是我……”
“瞧你这出息!”闵老夫人这一声怒骂里头满满的都是心疼,看样子这位娘家侄孙也是这位老祖宗的掌中珠、心头肉。
“呜呜呜呜,姑婆救我。”看样子,清秀少年非常明白姑婆对自己的疼爱,抹着眼泪,哭的更可怜了。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老邹,拧个帕子给他。把眼泪擦擦,好好和李姑娘说说当时的情形,仔细说,别说漏了!”
清秀少年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抬头看到正满眼兴致打量他的李兮,猛的一个大嗝,噎的脖子伸的象只鹅。
“呃!姑……姑婆,她……她她……她……”
她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姑娘,让他跟她说他跟娇蕊马上风的事?姑婆是气糊涂了吧?
“你有脸做,这会儿倒没脸说了?”闵老夫人气的将手里的帕子砸在闵大少头上。
闵大少脖子一缩,求援的目光看向皱嬷嬷,皱嬷嬷轻声解释,“李姑娘医术高超,你好好说清楚,李姑娘兴许就能知道娇蕊是怎么死的。”
“呃!”闵大少又噎了一记,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医术高超?
“还不快说!”闵老夫人‘啪’的一拍桌子,闵大少一个哆嗦,“这就说!是……从哪儿说?”闵大少可怜巴巴的目光瞟一眼李兮赶紧闪,再瞟一眼再闪。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儿的?”
“就是……那个……我把她衣服都脱了,那个……就……亲……亲那个……”闵大少两只手举起来乱摇,“那个……”
“嗯,然后呢?”
“我就觉得她一个劲儿的吸气,吸的又快又急,开始我还以为她……那个……那个!”闵大少一眼一眼的瞟李兮,李兮点头,“你以为是自己魅力无穷是吧?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我就发现她嘴唇乌紫,身上开始凉,后来脸上也开始紫,身上也紫了,我害怕了,赶紧把她放到床上,一放到床上,她就开始抽抽,越抽抽越厉害,后来就不抽抽了。”
“就死了?”
闵大少一脸恐惧,点头如捣蒜。
“听他这么说,确实象马上风,不过……”李兮想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天在玉春楼前看到娇蕊,她就觉得她过于娇弱了。“我得看看尸体才能确定。”
“这容易。”闵老夫人一口答应,直起上身正要吩咐,李兮突然问了句,“老夫人要给谁一个交待?娇蕊死于马上风,这事怪不得闵少爷,最多不过赔几两银子。”
闵老夫人惊讶的直视着李兮,沉默片刻才答道:“司马家老六。司马家那位六哥儿和迎梦楼的陈紫莹交情匪浅,这个娇蕊,据说是老六捡了给陈紫莹的,娇蕊的死,老六非说承哥儿是有意为之,发了狠话,要替娇蕊讨个公道。”
顿了顿,闵老夫人看着还是一脸不解的李兮,犹豫了下,接着解释道:“换了别人,这种狠话随他说,可这位六哥儿不一样,他说到就能做到,这个结不赶紧解开,不知道他会把承哥儿怎么样,闵家就他这一条根,千顷地里一根苗,实在是……唉!”
闵老夫人烦躁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闵大少脖子缩的更低了,明显十分害怕。
那个痔疮男,有这么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