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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进入一个奇怪的梦魇,其实修出神识后我很少做梦,睡得很沉,基本上都是一宿到天亮。对于修行人来说,如果我做梦,就不是简单的梦境,而是某种对心境考验的心魔天劫。
走在走廊里我心中狐疑,难道魔境考验又开始了?
我走进古怪的房间,看到墙上还是密密麻麻的黑墨文字,天花板亮着微弱的灯泡,估计也就几瓦,极是昏暗。
房间不大,透出一股股阴冷的气息,让人心头发寒。
我来到墙边,细细看着墙上的字,我轻轻读着上面的话“我找到你,你就死了,你能逃过我,我就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正寻思的时候,突然听到“嘎吱嘎吱”非常难听的声音,我猛地回头,看到铁门竟然无风自动,正在关闭。
我头皮发麻,赶紧往门口跑去,还是晚了一步,大门“哐”一声关上,把我封在房间里。我拼命扭动门把手,根本扭不开,锁死了。
这扇铁门上方有个小窗户,勉强能看到外面。
我紧紧贴在上面往外看,隐隐看到走廊地上拖着一条古怪的黑影,影子越走越远,走向走廊的尽头。
我心怦怦乱跳,坏了,这扇门并不是随便关闭的,很可能是他人所为,会不会是藏身在我梦境里的神秘人?
我拼命摇动铁门,锁得紧紧的,根本打不开。
我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真是有点害怕了,如果一辈子封在这里,是不是说明永远也不可能从梦境中醒来了?
此时此刻,我应该还在翟玲的车上,如果她发现我在睡梦中昏迷不醒,她会怎么做,会不会把我送到医院?
想到这,我赶紧冲到门边,又使劲拽了拽,根本拽不动。我趴在窗户上大喊:“放我出去!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
走廊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脚步声,越走越远,似乎下楼梯而去,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了。
我满头是汗,用尽力气摇动门把手,像是焊死在门上,摇不动半分。
我颓丧坐在地上,擦擦头上的汗,忽然想到了自己还有神识,说不定用它能想出办法。
我在密室中盘膝打坐,慢慢进入内视状态,神识之境中一片虚无,只有远处的巨大业火还在腾腾燃烧。
我能感受到自己剩余的最后一根神识之丝,却没有力气操控,现在就是个废人无疑。
我缓缓睁开眼,期待梦醒的那一刻,却发现自己依然困在梦境的房间里。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墙上的黑字生出一个想法,是不是以前也有人困在这里出不去,这些字都是他写的?
我在房间里找不到任何出去的办法,犹如困兽。这扇铁门是我出去的唯一通道,可是却没有任何办法打开。
就在这时我忽然打了个激灵,猛地一睁眼发现自己从梦中醒了。
我看到眼前的情景,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居然躺在一处陌生床上,怀里搂着一个女人,这女人衣服不整,头发杂乱,看样子好像刚才经过很激烈的挣扎,我正狐疑着想动手去撩开她的头发,却发现我完全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想动动手,自己的手没有动,脚反而动了,纵身从床上跳下来。
那女人痛苦呻吟一声,撩开自己的头发,我一看就惊住了,原来是翟玲。我狐疑着说:“玲姐……”
可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反而说了另外一句话:“翟老板,我有能力让你做任何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在欺负我。”翟玲看着我,悲愤地说:“小王,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弟弟,请你尊重我。”
我痛苦极了,想告诉她我并不想拿她怎么样,可身体完全控制不了。我的身体好像在受另一个人的支配。
这个“我”说:“我只想证明我对自己有着掌控力。我该回去了。我会离开这里的。”
“我”转身就走,来到门口。翟玲从床上坐起来,哭着看我。
“我”拉开门走出去。
从始至终,我都无法控制这具身体。我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现实,会不会是因为我被封在那个禁闭室里,所以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控制我身体的人是谁?
我仔细思索,难道是停留在梦境里的神秘人?
我现在就好像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过客,五官触觉还在,能看到也能听到的,就是无法控制身体,所有一切都在失控状态。
这个“我”刚才在欺负翟玲,那么还会不会干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呢,如果他犯了罪杀了人,是不是所有的罪过都会算在我的头上?
我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着他一步步下了楼,在门口堵了辆出租车。
这个控制我身体的人,对于我的情况非常了解,他告诉司机去站前宾馆。
出租车载着“我”一路到了火车站,他付了钱下来,一步三摇穿过胡同要到宾馆去。
这条胡同通在宾馆的后身,地上全是污水又脏又臭,很少有人到这里。我在狭窄的胡同里正走着,突然从胡同前面过来两个人。
胡同光线很差,隐隐能看到这两个都是大男人,并排这么一走,基本上把前路都给封死了。
我迟疑一下,生出了非常不好的感觉,转身想走,这才想起来我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个“我”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后面的胡同里也走过来两条大汉,把去路也给封死了。
“我”没有动,靠在胡同的墙壁上,缓缓摸出包烟,抽出一根悠哉悠哉点燃,自顾自抽了出来。
时间不长,一头一尾四条大汉走过来,把我堵在中间。我看到了为首的瘦子,正是后厨里的坏人冯玉强,他笑眯眯看我:“王翔,上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
“有什么事就说。”“我”说。
“痛快。”冯玉强说:“还记没记的上次来了个富婆,给了你一沓钱。你这属于公款啊,光是自己揣着合适吗,不给咱哥几个分分?”
“我”慢条斯理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之后,拿出厚厚的一沓红色钞票。这几个人眼珠子都瞪圆了,“我”抽着烟,突然一扬手,把这些钞票纷纷洒洒扔到半空,胡同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钞票四下乱飞,如同下了钞票雨。
这四个人也顾不得我,分头去捡地上的钱。
“我”叼着烟,从地上悄无声息捡起一块湿漉漉的砖头,快步走到一个人的面前,那男人正低着头捡钱,旁边人惊呼:“小心。”我一砖头就敲了上去,正打在那人的后脑,他吭都没吭,直接摔在地上不动了。
那三个人也不捡钱了,冯玉强“噌”一下把水果刀拿出来,大吼道:“废了这小子。”
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全都提前准备好了,拿着棍子过来,对我就打。
一棒子砸在我的肩膀上,我疼得一呲牙,这不倒霉催的吗,我控制不了身体,但身体受到的任何打击疼痛却会反馈到我这里。
我呆呆看着这个“我”,在棍棒中游走。
这个“我”应该是不会什么武术,笨手笨脚挨了很多下,但是他有特点,就是能下死手,而且打起来也颇有章法,就找准冯玉强,其他两个人根本不管,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劲头。
你可以打死我,但在打死我之前,我先搞掉你们中的一个。
冯玉强被砖头打的根本无力反抗,刀也掉在一边,“我”紧紧压着他,让他挺不直腰板,我手里的砖头一下一下砸着他的后脑,砖砖都是死手。
我看的心惊肉跳,占据我身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真有股子狠辣的劲头。
冯玉强打得惨叫,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一个劲喊“别打了”。“我”什么都不顾,甭管你怎么求饶,就是往死里打。
那两个大汉本来用棍棒打我,可他们看我下死手,顿时也有点懵。他们冲过来,狠命抱着我,想把我拉开。“我”像是疯了一样,嘴里发着非人的叫声,下手极其毒辣,一砖头正拍在冯玉强脑门上,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冯玉强看着我,突然翻了白眼,晕倒在脏水沟里。
“我”回过头看那两个大汉,两个人呼吸急促,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扔下手里的棍棒转身就跑,转眼出了胡同没了踪影。
我被打的全身疼痛,看着这个“我”一瘸一拐在胡同里把散落在地上的钞票一一捡起,重新踹回兜里。走到昏迷的冯玉强前看了看他,理都不理,继续往前走,出了胡同。
回到宾馆的宿舍,小波正躺在床上,脑门上盖了一块湿哒哒的手巾。
他看到我勉强说道:“你回来了,我今天感冒了,没有上工。”
“我”走到小波面前,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小波傻愣愣看着我。
“我”的手覆盖在他的头上,我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正在从小波的身体里抽出来,源源不尽的进入我的神识之境。
小波看着我,哎呦呦开始呻吟,脸色滚烫得厉害:“你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