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广播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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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着砍刀爬到山坡上去砍柴时候,正好看到葛明那家伙搬着一块石头砸冰,这可怜家伙,有本事站树梢上四平八稳,却没本事把冰面破开,我看他砸了一下又一下,冰面依旧不见任何要破裂迹象,这家伙砸得来气了,就站冰面上蹦几下,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比石头管用。

    我一边砍柴一边偷着乐,这小子也有这种时候,哼哼,下次再敢取笑我,小心我一下就噎死你!

    这一天真是过得非常愉,小黑玩得很欢乐,羊群吃得很开心,我砍柴虽然有点累,但是因为有免费娱乐节目,心情也很不错。等我砍得差不多了,就把这些木柴都搬到水库边平地上。

    葛明那小子磨磨蹭蹭地走到我边上,然后说:

    “亮亮啊,你帮我个忙呗!”我心里异常舒爽,这家伙从来就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过话。

    “嗯。”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心情,所以只是简单应了一句,然后默默跟着他走到冰面上,捡起他刚刚用来砸冰那块石头,用力一甩。

    “嘣”地一声脆响,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我瞥了一眼葛明,这家伙一脸菜色,都赶上我家后院棚子里嫩黄瓜了。不过他一脸黄瓜色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冰面刚被砸开不一会儿,就有一条足有三斤重大鲤鱼从水里跃了出来,“啪”一声掉冰面上。

    葛明乐呵呵地跑过去把那条活蹦乱跳鲤鱼摁住,抓起来丢到一边雪地里,然后又守着冰窟窿继续等,接下来过程简直让人心花怒放,“噼噼啪啪”不断有鱼憋不住跳了出来,有鲤鱼有草鱼,还有几条我不认识啥啥鱼。

    小黑好像也闻到了荤腥味道,一路撒欢地奔了回来,围着那些雪地上鱼直打转。

    这一天我们满载而归,小黑拉着满满一门板木材,和上面那些鱼飞跑回家去了,葛明又表演了一次雪上飘,脚下几个用力,就蹬蹬地跑没影了,雪地上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

    我赶着我那群笨羊慢悠悠地往家里走,这两个白痴,大爷我没回去,你们哪个会做饭?

    我羊群走得真是贼慢,走到家里时候天都黑了,那一人一口可怜兮兮地坐门口,一看到我就两眼冒光。我把羊群赶到羊圈里,关好门,然后认命地去灶台弄晚饭。

    那些鱼被放一个水桶里,因为这两个家伙速度真是够,所以还有那么几条是活着,我们先拣那些已经没气了宰了吃,活着可以再养上几天。

    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我珍藏水煮鱼调料,然后从后院摘了两根嫩黄瓜,灶台上温着豆芽也加了一大把,土豆削了四五个,白萝卜加了半个。

    做好了我先给隔壁朱大爷端过去一碗,回来时候看到那俩家伙正对着一锅热腾腾香喷喷水煮鱼吞口水,心里终于也有了一点安慰,起码他们没有我离开时候就把它一扫而空。我觉得我应该满足了。

    晚上没事做,我把以前买过来太阳能收音机拿出来打发时间,这会儿没天阳,但是可以手摇么。我看这东西好像不是很结实样子,也不知道能用多久。

    很久没有听收音机了,记得还读大一那会儿,晚上没事做时候总喜欢把学校统一购买那个收音机调到交通广播频道,因为那个频道很好玩,经常讲笑话,不然就放音乐,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路况插播。

    听着熟悉沙沙响声,我慢慢调着频道,我们村信号不太好,能收到频道很少,而且都没有我喜欢节目。

    一会儿我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低沉嗓音说着什么,赶紧倒回去仔细听了一下,要我说这家伙嗓门怎么有点耳熟呢,跟上次来我家收草编那个“翻译”太像了。

    不过吸引我还是它内容,电台里男人,他用低沉平静声音静静地讲述着别处灾难,他说e国发生了大规模冰冻灾害,每天都有人被冻成冰雕,这简直太可怕了,他好像正朗读一个e国人寄给他们一封信,里面有太多真是仔细描写,让人丝毫不敢有任何怀疑。

    “接下来是一封从我祖国寄来信件,我给大家朗读一下:您好!亲爱朋友,我是居住Z国x市一个普通市民,我近每天都收听你们广播,但是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收到我件。如果收到了,说明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对吗?

    我不知道别地方怎么样了,但是我生活这个城市很不好,无从躲藏寒冷和如影随形饥饿正折磨着我们身边每一个人。政府组织了一些开仓售卖粮食活动,可是那些毕竟只是杯水车薪,没有电情况下我们总是很难及时得到消息,往往等我赶到时候,粮食早已经卖完了。

    我们这已经停电很久了,市里煤气管道形同虚设,开始时候还可以买到一些罐装煤气,现早就已经没有了,我们家里没有电,没有煤气,没有柴禾也没有木炭。这个冬天真是太冷了,昨天我把家里几条板凳劈开,家里烧起了一个小火堆。我小女儿她好像一点都不怕烫似地紧紧地靠着火,她笑着说很温暖,我却哭了。

    我们这一代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苦难,我母亲说这都不算什么,事实上我也觉得自己熬得住,可是我女儿她太小了,我是一个单生父亲,她是我生命全部。

    其实市里还有一些粮商,他们早早地停止了买卖,所有人都相信他们还家里囤积着粮食,可是这些人并不拿出来卖,多高价钱他们都不卖。即使政府再怎么保证,他们还是不肯再相信货币,这些人担心自己粮食终会换来一堆没用纸张。

    我知道近有些人正蠢蠢欲动,他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我总是离他们远远,这些人肯定会给这个城市带来麻烦。我家里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就算再困难,我也不能让自己走上歪路。不是为了任何道德准则,只为了平安地活下去。

    刚刚我偷偷杀掉了家里小狗,那是我女儿唯一伙伴,可是我没有办法,家里已经断粮了,早餐和午餐我们都吃得很少,外面很冷,不吃饭会死……”

    我关掉收音机没有继续往下听,即使所有这一切都是可以预见,真正听到别人讲述他们苦难时候,我还是难以平静。这些人他们写信诉说他们生活着地区情况,我相信这些只是冰山一角,真正困难地方恐怕连件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打开这儿频道,是不是还可以听到这个人声音,但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觉得有些累了。

    屋里很安静,小黑安静趴地板上不像往常那么活泼,葛明躺地铺里背对着我,不知道他现是什么表情。

    第二天我到村里转悠了几圈,找到一些旧砖块,我要我棚子里砌个烟道,以前气温没有这么低,我都采取简单临时加温,今年好像熬不过去了,棚子里气温总是过低,我黄瓜茄子都长得不太好。

    陶方家里还有一些以前弄卫生间时候剩下来水泥,我上次去他家时候就给带回来了,其实我想弄这烟道也不是一两天了,可这不是不会么,只好一天一天拖着。

    前几天跟葛明说起时候他说自己会,我虽然不怎么相信他,可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也死不了了,一个不小心还真给整活了呢。我承认自己是有点盲目乐观。

    因为没有砂浆,我们只好弄点水泥调和调和将就一下,本来也就是个烟道,不是啥大工程,没那么多讲究。葛明他穿上我做饭用围裙,带上俩袖套,就冒充泥水师傅上岗了。

    我们俩忙活了小半天,可算把它弄出了个模样,炉膛设屋里头,以后每日还可以那里做做饭烧烧水啥,烧出来烟还可以提高大棚温度,真是一点都不带浪费。我试着炉膛里生了一把火,丢几跟柴火进去烧了一会儿,乖乖,那些烟就这么顺着烟道棚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被排到外头去了,屋里一点烟都没漏。

    我真是太高兴了,真没想过一次就能整成功,看来葛明这小子还是有两下子么,我决定以后对他好一点。晚上我们加餐,挂着腊肉切了一条下来炒了一大盘,吃得两人一狗满嘴流油。我表示对葛明很是佩服,竟然连烟道都会弄。

    “呲,那算什么,我们北方人基本上都会。”我确实不知道北方人是不是都会弄烟道,可是这厮哪一点看着像北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