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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花这个时代可是让人惊恐谈之色变传染病。4xs
这时候已经有了接种人痘法子,但是并没有达到全民普及,而且,接种人痘,依然有因接种而直接感染不治情况存,所以有些大人出于此种考虑,并不愿意给孩子接种。
接种人痘,也只是少数人做事。
所以京城里出了几例天花,便全城惊恐了。
好些富贵人家,直接从京城里搬到外面庄子上去住下了,就怕京城里会被波及。
京城也因为天花而全城戒严了。
好天花古代盛行,朝廷已经有了一套对付这种情况应急措施。
已经下了告示,让人们减少外出,只要有类似天花情况出现,就要送到朝廷统一安排地方去由朝廷派大夫集中治疗,这个地方是郊外专门地方,由以前得过天花痊愈人照料这些人。
京城水源也被严格监控,怕水源遭到污染。
除了京城,还京畿附近每个地方都下了告示,让所有人家都要警惕,并且大多数地方都设置了感染天花病人安置点。
这样做法,已经是非常及时且正确处理方法。
李阁老虽然做派专权,而且眼中没有君主,但是,从办事能力上看,却是不错。
季府因为天花也封锁了,除非必须出门办事,几乎不允许人进出,以免将天花带进府里来。
但是朝廷却是需要上值,季大人还是日日里都要往衙门里去。
衡哥儿是四岁时候,就种过牛痘了,而且当时也给许七郎种过,当时许氏,和许氏身边人也都种过。
但是许氏却并不太相信接种牛痘就能预防天花,当时不过是由着衡哥儿胡作非为罢了。
因为天花,衡哥儿已经没有再去宫里做伴读,每日里都府里和许七郎一起上学,自从天花,夫子也没有再来,衡哥儿只好和许七郎自学,两人倒是没有荒废学业。
虽然朝廷很时间内就做出了应对措施,但是京城里感染天花人并没有减少。
于是一时之间,是人心惶惶,京城大街上上街人都少了很多。
季家饮用水是用府里自己打深井水,虽然很大可能并不会被污染,但是许氏还是让将水用药草处理过了再烧开使用。
别粮食蔬菜,则是直接让京郊庄子上送,但是为了保证干净,府里也没有再做太好吃食,食物局限很少几种。
许氏本是想带着一大家女眷去西山庄子里住下,又怕路上出事,还有就是衡哥儿可能会被宫里召见,这去西山庄子事情就没有成行。
衡哥儿也劝许氏让府里所有人都用牛痘接种法子先种痘,许氏并不相信其有效性,就说他,“种人痘法子,很多种痘人倒是用。这种牛身上痘,真做得数么,要是种了还是出了问题,那怎么办。”
衡哥儿说道,“承平八年时候,不是也发过天花,当时府里人,都种了牛痘,后来有人去扬州城里买东西,又接了七郎到咱家来,可有谁感染过。母亲,你就相信我吧,牛痘和人痘是很相似,种了之后,人就不会再得天花,但是种牛痘不会如人痘一般凶险。”
许氏愁着脸道,“我倒是可以让给府里人种上牛痘,只是,我觉得你还是先和你父亲说一声,让他找太医来,拿他们刑部牢狱里死刑犯试一试再看。”
衡哥儿一想,就说,“那母亲你先按照以前法子给家里人接种牛痘,然后你就说是接种人痘,只要平安,就会没事,这样府里也就不会人心惶惶了。”
许氏也只好点头应了他。
季大人晚间回得晚,衡哥儿去找他,和他说了接种牛痘事。
季大人坐椅子里,身体疲惫着,听了他这话,愣了一下,才不急不缓地问道,“谁和你说接牛痘可以和种人痘一样?”
衡哥儿瞎掰道,“以前扬州时,有坐船来西洋人,说他们那里就用这种方法来种痘,比直接种人痘要安全,不会出现种痘人出事情况。承平八年时候,扬州爆发痘疮,我家里就种过了。儿子知道父亲定然不会轻信此事,但是您可以去和太医院太医们说一说,要是用牢狱里死刑犯人试一试,种牛痘确可以和种人痘一样,为何又不试一试呢,这是有利于多少人大好事啊。”
季大人皱眉看着他,思索了好一阵,才说,“即使是牢狱里死刑犯人,也不能用来做这种事情。”
衡哥儿自然知道死刑犯人也是有人权,就说,“可以问他们是不是自愿,如果自愿,就事成之后给他们减刑,不就行了。或者现让我出去试一试也行,我再种一次牛痘,然后去城东外面病人庄子里去照顾病人几天,要是我没事,也能说明问题,不是吗。”
季大人黑了脸,一巴掌拍茶凳上,“胡闹。”
衡哥儿道,“父亲自然知道儿子不是胡闹人,没有把握事情,我是不会做,我去城东病人庄子里……”
还没说完,季大人已经喝止了他,“不要胡闹。我去用犯人试一试,如果没事,就同太医院说。”
衡哥儿松了口气,他知道季大人是个做事非常稳妥人,没有把握事,他也是不会做。
衡哥儿就又说,“母亲知道种牛痘法子,您可以去问问她。”
衡哥儿喜欢喝牛奶,和吃奶制品,季府上就有现成乳牛,但是季府乳牛照顾得很好,没有牛痘,所以许氏只得让人到别地方去找。
等好不容易找到了,带回季府来,很就将府里几头乳牛也都感染了,这几天,衡哥儿就没了牛奶喝。
季大人才刚用几个死刑犯人做了牛痘实验,还没来得及和太医院说,宫里就发生了不得了事情。
衡哥儿当时正书房里看书,突然之间来了人,是两个侍卫,还有季大人。
季大人进来就说,“季衡,赶紧准备准备,和这两个侍卫进宫去。”
衡哥儿觉得诧异,“父亲,出了什么事了么?”
季大人一脸沉肃,让衡哥儿觉得不是小事。
季大人让书房里其余人全都离开了,才说,“是皇上住麒麟殿里一个小太监被发现染了痘疮,麒麟殿现都被隔离起来了,皇上说他很害怕,他要你进去陪他。”
衡哥儿一听马上就明白了,他目光清明地看向季大人,说,“可以用个小罐子将牛痘装里面给我吗。”
季大人抬手按衡哥儿肩膀上,对衡哥儿说,“皇上,你一定要保住。你要让他将牛痘种上,之前几个死刑犯,现都城东住痘疮病人庄子里,至今无事。”
衡哥儿跟着侍卫离开前,季大人将一个很小封得严实小瓷瓶给了他,衡哥儿将小瓷瓶放进了脖子上挂着装护身符荷包里。
宫里来接马车要比衡哥儿平常坐清油马车大多了,侍卫也坐里面,两个侍卫都还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来岁,但是神色肃穆,一言不发。
衡哥儿从侍卫没有骑马而是和自己同城一车,猜测侍卫来接他是秘密行事,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皇帝要接他进宫意思,还是这只是季大人和心怀皇帝平国公一系意思。
车一路走大道,以往十分热闹大街,现却很冷清,突然之间听到一声极度哀戚声音,“不,我儿啊,他不是痘疮,各位大人行行好,他真得不是痘疮,只是每年这个时节都会长疹子而已,明德堂大夫都可以给作证……”
衡哥儿听到声音就掀开了一点帘子看出去,只见是一个大哭着女人要从一辆板车上抢人,押送板车公人脸上一脸麻子,一看就是曾经得过天花,他推开女人,“这个不能你说了算,要是你不放心,你也跟着去吧。”
女人哭道,“我儿这不是痘疮也会变成痘疮了,你们行行好,我自己带他到山里去住着,去山里住着,还不成吗。”
公人劝她道,“这不是我们可以定,都要按照规矩来。”
后那个妇人就跟着车跑着去了,衡哥儿想要做点什么,却被其中一个侍卫按住了车窗帘,道,“小公子,不要开帘子。”
衡哥儿道,“刚才母子……”
侍卫说,“您现是要进宫。”
衡哥儿只好沉默了下来。
很就到了丹凤门,衡哥儿对这扇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接他两个侍卫,只带他到了丹凤门,里面,是两个太监和一顶轿子来接衡哥儿。
皇帝住寝殿麒麟殿,距离他们上课勤政殿很近,就勤政殿右后方,方便皇帝上朝。
衡哥儿这次进宫,很明显就感受得到到处肃穆和死气沉沉。
到了麒麟殿,外面远远,是侍卫轮番把手,完全没有说话声音。
五月下旬天气已经很热,虽然一路是轿子,衡哥儿还是热得出了一额头汗。
麒麟殿门紧闭着,衡哥儿到了,太监就外面唱了一声,“季侍郎家公子到。”
门这才从里面开了一条缝,是衡哥儿认识一个小太监,皇帝叫他叫荷叶儿,他看到衡哥儿,就道,“季公子,请跟着奴婢进去吧。”
衡哥儿诧异于这里这么冷清,提了提衣服下摆,迈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