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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错,苏堇华用轮椅推着韩沐到别墅外面晒太阳。
看护小琪抱着亦唯,紧跟苏堇华的步伐。
风微凉,不过阳光很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苏堇华将韩沐腿上搭着的毯子往上扯了扯,担心韩沐受了风寒。
她蹲在韩沐面前,看着韩沐微微向右侧歪着的脑袋,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
韩沐已经睡了一年多,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她好想听听韩沐的声音,想看他的笑容,疯狂地想。
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起身,从小琪手里接过亦唯。
亦唯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摸着她的脸笑嘻嘻地喊了声:“妈妈。”
她的发音还不是特别标准,但可以听得清她说了什么。
苏堇华温温一笑,转脸对小琪说:“你进去休息会吧,我想在院子里待会。”
小琪点头,转身进屋了。
苏堇华直接在韩沐对面坐下来,地面微微有些凉,但她不在乎。
抬眸看着韩沐,她对亦唯说:“亦唯,快叫爸爸,叫爸爸。”
她握着亦唯的小手,将小手送到韩沐骨节分明的手掌中,亦唯紧紧握住了韩沐的一根手指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在睡觉的人。
“亦唯,叫爸爸。”苏堇华柔声柔气地说。
亦唯抬头看着她,眨巴着黑亮的大眼。
她的眼睛很像韩沐,但是鼻子和嘴巴却很像苏堇华,当然是整容前的苏堇华。
“妈妈。”
“叫爸爸,这个人是爸爸。”苏堇华耐心十足。
正教着亦唯,回来了。
一进院子,他就朝三人飞奔过来。
亦铭快8岁了,个子长了不少,轮廓也变得精致了许多,眉宇间的英气舒展了,那双黑亮的眼睛如同暗夜中的星。
“妈妈!”
他激动不已,直接扑到苏堇华面前,在亦唯圆圆的小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亲,看到他,亦唯笑起来,嘴里喃喃地喊着:“哥哥,哥哥……”
亦铭总想抱抱妹妹,可苏堇华担心他把妹妹摔着,总是不允许。
这天,她心情不错,允许亦铭抱抱妹妹,她在旁看着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亦铭惊喜不已,有些费力地把亦唯抱起来亲亲,亦唯咯咯直笑,两只肉肉的小手还去抓亦铭的头发。
“哥哥。”
“亦唯,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亦唯眨着眼睛,小嘴翘起来,“糖糖。”
“猜对了。”
苏堇华看着两个小家伙,神情中满满都是宠溺,她从亦铭手中接过亦唯,亦铭从裤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圆形的棒棒糖。
把包装纸扯掉,他将棒棒糖很小心地塞到亦唯手里。
亦唯居然知道那是吃的,用小舌一点一点舔着糖。
“糖糖……”
舔着舔着,亦唯的小手就朝韩沐伸过去,她将棒棒糖送到了韩沐的嘴边,重复着那两个字:“糖糖。”
苏堇华不阻止她,两手扶着亦唯,怕她摔倒。
亦铭伸长脖子在韩沐脸侧亲了一下,温温地说:“爸爸,我先回房间写老师布置的作业,晚一点给你讲今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说完往门口跑去。
他跑得很快,看得苏堇华心都揪了起来:“慢点,别摔着。”
“知道了。”仍然没有减速,像个疯小子,跑得可欢脱了。
苏堇华目送他进了屋,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忍不住向韩沐抱怨:“也不知道儿子像谁,天不怕地不怕的。”
若是以往,韩沐一定会说:“自然像我。”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双目紧闭死气沉沉,没有给苏堇华一点回应。
没有人跟她斗嘴,好无聊。
“大叔,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亦唯嫁人不成?我告诉你,我可等不了你那么长时间,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不要你了……”她有点愤愤不平。
其实她是在说气话,她怎么可能不要韩沐,她巴不得这一辈子都赖着他。
然而,韩沐依旧是闭着双眼睡得很沉的样子。
苏堇华心里有些发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发现亦唯在看自己,她赶紧转过脸去,抬手拭掉泪,却闻听亦唯叫了声爸爸,她诧异回头,亦唯正冲她晃着手里的棒棒糖。
她无奈一笑,摸了摸亦唯的头,喃喃地说:“你终于会叫爸爸了,多喊几声,让爸爸听听。”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的嗓音接了茬儿:“听到了,但我不介意多听几次。”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富有磁性,而且久违了。
苏堇华的心瞬间揪紧,她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她刚刚听到了韩沐的声音。
没错,是韩沐的声音。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韩沐,温煦的薄阳之下,一张久违的笑脸在她面前绽放开来。
韩沐在看着她,黑亮的眸子熠着星辉,他在笑,笑得很好看。
她的眼泪顷刻之间涌了出来,二话没说先掐了一把自己的腿,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怕自己在做梦,甚至怕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腿好疼,被掐得好疼。
“好疼……”她哭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太激动了,整个胸腔都被喜悦填满。
她紧紧握住韩沐的手,她在擅抖,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吻了吻,她哧笑一声。
韩沐唇角漾着笑,可眼眶却已经开始泛红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苏堇华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就像眼前的小家伙一样,有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无数次想从梦中醒来,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挠他,梦中,他经常听到熟悉的声音,但大多那个声音都在跟他说一些琐碎的事,甚至有时还会给他讲故事。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声音,不是苏堇华还能是谁?
“是不是很想我?”他勾着唇,语气很轻,他没有什么力气,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身子很虚,连站起来都不能。
但他却是这么的心情愉悦,仿佛涅槃重一样。
“你混蛋!混蛋……居然现在才醒,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苏堇华泪眼婆娑,这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可对她来说,仿佛是等了一个世纪那样久。
她握拳在韩沐肩膀上打了两下,她没有用力气,韩沐却直呼痛,吓得她赶紧收回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说到这里,她冲着别墅大喊起来:“小琪,小琪,给沈墨打电话,快……唔……”
话都没有喊完,下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托起,接着,韩沐的吻袭过来,毫无征兆地堵住她那双樱红的唇。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记忆深刻的吻,那么温柔,那么缠绵,又暗藏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