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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来到现在,只有这一刻,丫头们才看到了苏萱脸上露出了点笑容,"公子快尝尝吧,这鱼回来的时候还都是活的,一定新鲜好吃的很。现在我们也有干贝海鲜什么的了,改日让厨房做了给公子尝尝鲜,剩下的留着过年吃都行了。"二丫边给苏萱盛汤边说。
芸儿在一旁听着,就知道麻烦来了。"我没记得带回海鲜干货来呀?"苏萱奇怪的说。
"是刚才........"二丫也猛的住了嘴,刚才说漏嘴了,公子才生气来着。苏萱也不说话,看了芸儿一眼,拿起银勺儿在鱼丸汤里搅了搅。
"公子,是刚才吴王千岁派人送过来的几样吃食,当时公子正洗澡呢,芍儿说先放到一旁,然后等公子定夺。"芸儿知道现在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只得硬着头皮道。
"原来还知道要我定夺呀,我以为这里早就是吴王的天下了,内里有你们这好丫头,外面有丁良这样的好奴才,恐怕我晚上做梦说的梦话吴王千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苏萱把一个鱼丸儿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虽然苏萱说的夸张,但是事实上还真是这样的。
"公子,芸儿断没有轻慢公子的意思,芸儿为公子之命是从。"芸儿跪在地上道。
"行了,起来吧,好好的吃顿饭,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吴王千岁送来的东西,我哪敢享用,为了给吴王殿下行善积德,送去护国寺捐了香油钱就是了。"芸儿刚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
芸儿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把苏管家请来,就说把刚才吴王送得东西,以吴王的名义全都捐到护国寺,就当是香油钱,看看里面有什么不适合寺院的东西,也以护国寺的名义施舍了。
苏管家早就等着处理意见呢,公子被吴王和蜀王这么算计了,不生气才怪呢,吴王以为不露面,送点东西公子就消气了,笑话!现在公子要什么没有,还稀罕吴王府的东西,别说公子生长在江南,这些东西都是干货,公子说不定新鲜的都吃腻了呢。
苏管家没有停留,立刻去办了,这前脚还没出门,后面蜀王府也派人送了许多绫罗绸缎来,苏管家二话没说,一起捎上一并捐给护国寺。
二位王爷听送东西的人说,虽然没见到苏萱本人,但是见了苏管家,苏管家态度和蔼,语气恭敬,二话没说就收下了。
送东西的人还有件事觉得不合常理,但是憋在心里也不敢说,就是苏管家收了东西就打发他们回来了,仿佛收了他们王爷的东西,是给他们王爷脸面一样,茶也没给喝一口,更别说那个什么平时的红包了。
二位王爷打发下去送礼物的,个自思量,是苏萱还不知道呢,还是对这件事抱乐观态度,迫不及待的想进他们王府呢。
现在这个时候是稍有风吹草动,就惹得鸡犬不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吴王妃那边听说吴王给苏萱送了东西,那边也收下了,这边也立刻行动起来,让陈嬷嬷传了魏真楠过来。一番见礼以后,吴王妃开门见山的道:"魏姑娘,我今天找你来,还是那件事情,你代表我去苏萱家一趟,见见她本人,就说我早就听王爷提起过,只是无缘相见,我也是个好相处的,这个府里这么多姐妹,大家都相处的不错。这是我给苏姑娘的见面礼,你一并带去,看看苏姑娘缺什么,只管回来告诉我,我一并安排。"说完,吴王妃示意陈嬷嬷,陈嬷嬷捧着一个大匣子过来递给魏真楠,魏真楠赶紧站起来接了。
"这么重,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宝贝,王妃这样,我们可真要吃醋了,我们进府的时候,都是带着东西来孝敬王妃的,苏萱怎么就这么得王妃的意,人还没来,王妃就送这许多东西给她。"魏真楠转手给了娃儿,半开玩笑的道。
"时事不同了,这还没怎么样呢,爷不是就在书房给收拾了小院子给住着吗,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我还以为真的是王爷的贤臣谋士呢,客气的不得了,哪知道是王爷金屋藏娇。"吴王妃感慨的道。
这时候兜末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王妃,您看看说的是不是这个?"吴王妃点点头,兜末就又转身出去了。
吴王妃和魏真楠在屋里闲聊,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最前面的就是姬贞儿,手里拖着韩真莲,还有一位何姑娘,她是何贵妃娘家的一个旁支的女儿。
按说何家的人是怎么也进不得这吴王府的,其实这也有何家深层次的投资理念在其中,典型的不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但是何贵妃和刘皇后是老对手了,何家当然不能把本家嫡支的小姐,放到吴王府里,这样不但何贵妃不答应,刘皇后也是不能同意的。
几方权衡之后,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孩儿,去了吴王府,对于这个女孩的到来,大家一致的默契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副碗筷而已。
韩真莲是这一年里的新宠,吴王除了去王妃的院子,还有姬氏的院子,就属这韩真莲了。姬氏进来带着几个人给吴王妃行礼,何氏一副乖乖女的摸样,如同隐形人,在后面站着,韩真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眼里满是无奈,不用说,一定是被姬氏拖来的。
吴王妃给大家赐坐,韩真莲低头喝茶不说话,何氏好像大家就没怎么听她说过话,背地里有个卓号叫何哑娘,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说话了。
姬氏瞥了一眼魏真楠道:"魏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王妃这里坐坐了,听说妹妹的娘家又给妹妹送来了十几车的吃穿用度,好像我们王爷养不起你一样,魏家太夫人当真疼你,生怕委屈了妹妹。"
魏真楠刚要端茶的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抬头看向对面的姬氏道:"姬姐姐真会说笑,她们来往京城频繁,总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捎些土仪新鲜玩意儿也是有的,怎么就成了供着妹妹吃穿用度了,吃穿用度自有府里的份例,真楠不敢逾越。"
吴王妃这时候正扭头跟身边的沉香说着什么,根本就没注意魏氏和姬氏的对话。
"哦,这新鲜玩意儿看来还不少呢,娃儿手里拿的就是了,你是挑了孝敬王妃来了?"姬氏不以为然的一笑,抬眼看向魏真楠身后娃儿手里捧着的大匣子。
"当然不是,这是王妃的东西,吩咐我的事情。"魏真楠含混的道。
"贞儿,三位妹妹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事?"吴王妃这时看向姬氏。
姬氏嫣然一笑,看向吴王妃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多日没来给王妃请安了,正好韩妹妹不舒服,我就过去看了看,相约来给王妃请安,路上碰上了何妹妹,就一起来了。不巧看到魏妹妹也在,倒真是巧了。"
吴王妃笑了笑,看向其他两人,"难为你们有心了,韩妹妹不舒服,怎么也没听说请御医什么的,身子不舒服可不要硬撑着。"
"劳王妃挂念,只是晚上睡的有些不好,没什么大碍。"韩真莲欠身道。
"是不是爷这几日没去你那里,所以睡的不好了。"魏真楠出言调笑道。
韩真莲脸腾的红了,"魏妹妹越发的胡说八道了,那里像大家的小姐,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泥腿市俗,王妃也不说管管。"说罢站起身来道,"王妃我晚上没休息好,现在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在吴王妃热心的关切下,行礼走了。
何氏也站起来,忙不迭的跟吴王妃施礼,紧跟着韩氏走了。
魏真楠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韩妹妹真是脸皮儿薄,这么两句就禁不住了,以后可要如何。"
姬氏挑了挑眉,"难道都跟妹妹似的的这般破落户般的才好,王妃喜欢你赏你这赏你那的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大家都喜欢你不成?"韩真莲笑了两声,没说话,把手中的手炉递给一旁的小丫头,让去添碳。
"你们就不能消停些,我对你们那个不是一视同仁的,还不知足,我可没那么多东西赏魏妹妹。"吴王妃对姬氏道,"你看到我给了魏妹妹一个匣子,那是我让她去办事儿的。我们多了一个好姐妹,我是让魏妹妹代表我去看看,清楚了脾气秉性日后好相处。"
"多了姐妹,我们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说过,没听说母后要赏谁过来呀?"姬氏惊讶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这次的事儿,也不一定呢,听说蜀王也以次妃之位求娶呢,可是这个,王爷中意的很,把官司都打到御前去了,弄的前朝的御史是左一道折子,右一道折子的,把两位王爷都牵连进去了。何母妃力主赐死这个苏萱,母后说先教化教化,父皇还没说话,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呢。我这是未雨绸缪,先去看看人,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乱七八糟的,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吴王妃万般无奈的道,手无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睛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
魏真楠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炉,没说话。
"我的天哪,真这样?这真是个惹祸的根苗,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副天生狐媚子,要不然怎么把爷迷成这样,都被御史弹劾了,还抓着不放。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想的,还是何母妃说的对,一壶毒酒就完事儿了,母后怎么就......"
"何妹妹,我们只安分的在后院带着就是了,至于前朝如何,母后如何,可不是我们能指摘的,请慎言!"吴王妃出声制止了姬氏,姬氏也发觉自己说走了嘴,连忙低头认错,"都是俾妾糊涂了,请王妃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我们在屋里闲聊罢了,出去可不要再这样口没遮拦的了。"然后就是一阵的家常理短的闲聊天,再后来魏真楠和姬贞儿各回各的院子。
"魏妹妹,其实我也特别想认识认识这戒色大师的小师弟,都说佛门精子,又是托梦,又是得了祥瑞什么的,我可是仰慕许久了。"姬贞儿和魏真楠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快要分手的时候道。
"等苏姑娘进了府,姐姐有的是时间亲近,好冷的天,都快冻死人了。"魏真楠手拢在皮筒里笑着道,又走了几步,和姬贞儿分手了,快步往回走。
姬贞儿在路口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灵歌儿在后面道:"夫人,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仔细冻着。"
魏真楠回去收拾了收拾,就让杨妈妈去跟王妃要对牌儿,去苏萱那边儿,打开吴王妃给的匣子,里头是一套点翠的首饰,内务府造办处今年的新款式。
"王妃这次可是大手笔,下这么大得本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娃儿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吐了吐舌头,不解的道。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哼,我看是心里敲小鼓了。"魏真楠神秘莫测的的道。
让娃儿拿出自己那身紫貂皮的袄,伺候自己换上,魏真楠出院门,坐了暖轿,往垂花门而去。
下了暖脚,魏真楠看到陈默默带着一群丫头媳妇子的,在垂花门伺候着,看到魏真楠出来,齐齐的上前见礼,"给魏姑娘请安,王妃说为着我们府里的脸面,让我跟着姑娘一起去。"
魏真楠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上了面前一辆华盖两匹纯毛白色御马驾辕的马车,其余的人都上了后面十几辆黑漆平头马车,二十几个护卫,也一起上马,一声吆喝,马车催动,往前而行。
两处离的并不是很远,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陈嬷嬷赶紧下了车,拿了吴王府的名帖交给门房,得意洋洋的在下面等着。
没想到,门房看了看,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再三才去里头送信,也没让陈嬷嬷去小客厅就坐奉茶,大冷天的,没一会儿,就冻透了,陈嬷嬷仰着头道:"下人是怎么学的规矩,小门小户的就是没见识!"
在冻得陈嬷嬷浑身瑟瑟发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的时候,从里面终于磨磨蹭蹭的出来个人,把帖子递还给陈嬷嬷道:"我们公子说了,她身份低微,不敢和吴王府扯上关系,就不见了吧。"
陈嬷嬷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了,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鬼,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你说你们公子不见我们,我们可是吴王府的。"
"知道呀,这帖子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吴王府吗,不管你是那儿的,我们公子不见就是不见,要不你们也跟你们王爷似的硬往里闯不就得了,也用不着我跟你们费这口舌了。"那人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这位大哥,这是我们的帖子,我们是平江魏家大小姐,想来拜访同乡姐妹,还劳烦大哥给通传一声。"娃儿脆生生的说着,并递上了一个圆鼓鼓的荷包。
那人换了一副笑脸,对娃儿道:"这位小大姐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说着一路小跑着进去了,陈嬷嬷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马车上的魏真楠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浑身打颤的陈嬷嬷,这样恐怕不好吧,还没进府呢,就得罪了王妃身边的红人儿。
在魏真楠胡思乱想之际,门房跑出来,打开了门,说请魏大小姐进去。大门口卸了门槛,马车沿着两旁的车道进去了,后面的马车都被挡在了外面,"这位小哥,我们跟魏姑娘是一起的。"陈嬷嬷这次也学精了,连忙塞了一个红包,再也不敢摆吴王府的架子了。
那人为难的道:"我们院子小,成不下这么多人,就进去四个吧,其余的都在外面等着吧。"陈嬷嬷指了四个人,哆哆嗦嗦的跟上前面的魏真楠。
主仆十来个人,一路来到书房,看着这家里的下人各个训练有素,好像身上都有些功夫似的,有的人有几分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门口苏萱一身男子打扮,迎着魏真楠一行,看到有个少年摸样的人,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小厮,这一定就是那位苏姑娘了,魏真楠快走几步,笑道:"这一定是苏妹妹了。"
苏萱看见一个身穿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出风毛锦袄,披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的美人款款向自己走来,遂微笑点头道:"正是,见过魏姐姐,外面冷,魏姐姐快进来。"两人肩并肩的进了友邻斋。
陈嬷嬷看到的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虽说眉眼长的还不错,可是吴王府后院里那个女人长的错了,就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拽什么拽,有你哭的时候,撇撇嘴,跟着进去了。
"好妹妹,我早就听闻妹妹的大名了,如雷贯耳,只是无缘相见,这次终于见着了。"魏真楠坐下道,"我今天来,不光是我要来看看妹妹,我们王妃也听说了妹妹的事,还让我带了礼物来呢。"魏真楠赶紧把此行的任务说出来,有陈嬷嬷在,两人不好说别的。
娃儿看两个主子聊天,陈嬷嬷这个狗腿子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只好给芍儿和金奴等人使眼色。
芍儿对金奴抬了抬头,金奴对娃儿笑了笑,就出去了。娃儿随后跟出去,看到外面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外面站着,看到娃儿出来就多来行礼,"这位姐姐,是不是要方便,请跟我来。"
小丫头说完就头前带路了,娃儿看了看四周的,廊下站满了两家的丫头婆子,院子里和门口站着护卫小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前面小丫头的背影,跟上去了。
走到养荣堂和阅阁两旁的鹿耳钻山耳房旁,一个房门打开着,金奴在门口站着,对娃儿笑了笑,"进来吧,这是我的屋子。"那个小丫头一脸笑意的站在一旁,娃儿看了看,也笑了,提起裙子进去了。
虽说是耳房,可是这屋子看起来并不小,靠西窗下炕上铺着平整的锁子棉大炕褥,一个小炕几放在正中,两旁是绯红色闪锻儿坐褥,下面放着两副脚踏,挨着炕下面是几张黑漆坐椅并几个茶几,屋里很是暖和。
尤其让娃儿多看了两眼的是对面墙上的一架自鸣钟,这东西如果放到主子屋里,倒也没什么,只是在金奴屋里出现,就让娃儿心里掂量了掂量。
金奴就请娃儿往炕上坐,娃儿也没谦让,顺势坐在炕上,刚才的小丫头用白瓷盖碗端了一碗茶来,金奴亲自端了放在娃儿跟前,"尝尝吧,这是武夷山的云雾。"
"瞧妹妹这屋子,都快赶上主子的了,我和小姐在王府里,虽然手里虽然不缺钱,可是处处是规矩,有东西也摆不出来,有钱也没处使去。"娃儿有些怅然的道。
"妹妹虽然看着我们表面上风光,哪里就真这样了,还不是一个个都欺到头上来,外面嚷嚷的沸沸扬扬的二王争婚,可是我们公子压根儿就不知道,闹腾了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个在跟前提过的都没有,一群不相干的人说来说去的,还泼了公子一身的污水,我们都快气死了。"金奴说起来就一脸的怒色。
娃儿惊讶的看了金奴一眼,道:"好姐姐,我看你也是个直爽人,我在我们姑娘在娘家的陪嫁丫头,我叫娃儿,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我叫金奴,是从南边跟公子过来的,我们都是江南人呢。"金奴这么一说,两人都倍感亲切,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我出来是碍着一屋子的人,这是最近魏太夫人给姑娘送东西,也给苏姑娘带了一份,说就当时嫁妆了,让姑娘务必收下,不管以后姑娘嫁给谁,这些都是魏家给的嫁妆,谁让苏姑娘和我们二小姐是手帕之交,又是义结金兰的姐妹。"
金奴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路上道,"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得主,还得请我们公子定夺。"
"怎么定夺我不管,我只管把东西交到你手上就是了,东西在魏家京城的宅子里,苏姑娘愿意搬过来就搬过来,不愿意搬过来就在那边放着,到时候出嫁的时候一并搬过去就是了,这可是我们太夫人的一片心意,苏姑娘一定是要收下的,还请金奴姐姐给美言两句。"说着娃儿站起来福了福,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给了金奴,"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金奴笑了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四颗拇指大小的珍珠,一颗怎么也得二三十两,金奴立刻站起来道:"好姐姐,这可使不得,我断不能收这么贵的礼,我舍命也办不到。"
"我又没让姐姐办什么,只不过是个玩意儿,姐姐喜欢就成。"弄的金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有强买强卖的,公子和自己碰上的全是让强收的,奇哉怪也。
"这,看娃儿姐姐说的,这.......要不这单子我先收着,等我回了公子再做定夺,我们公子脾气犟得很,我也不好说什么。"金奴只好这么答复娃儿。
娃儿的目的就是把东西送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两人就边吃茶边听着友邻斋的信儿,一屋子伺候的,也不差她们两个。
那边的气氛也并不和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苏萱说了说这几年平江的变化,还说了说魏家太夫人的近况,魏大夫人,魏二夫人的情况,魏真楠听的眼泪汪汪,出来三四年了,对家里的事情只有书信上的寥寥几句,不过都是让她放心,说一切都好,家里有人过来请安,顾着规矩也都说不了几句话,现在听苏萱详细的说着家里的人和事,直听的眼泪汪汪的。
陈嬷嬷不满的皱了几次眉,看了魏真楠许多次,可是因为魏姑娘正陷在浓浓的思乡之情里,又背对着陈嬷嬷,就怎么也觉察不到。
陈嬷嬷就咳了一声,"瞧苏姑娘说的,把我们魏姑娘弄的都哭了,还是说些别的吧,才见面就哭哭啼啼的,让奴才看着都难受,姑娘快擦擦。"陈嬷嬷上前给魏真楠递了帕子。
魏真楠接过帕子试了试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萱,"看看我都失态了,让妹妹见笑了。"说完从奶娘杨妈妈手里拿过那个匣子来,放到苏萱面前,道:"这是我来的时候,王妃给的,说是给姑娘的见面礼。"
苏萱动了动,摆了一个轻松的姿势,道:"你们王妃是谁,好像和我并不熟,也没见过,这东西送得莫名其妙,我不能收。"
这话一出口,满屋具静,魏真楠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好像看着一个怪物,迅速的看了陈嬷嬷一眼,道:"都怪我说话不清不楚的,是我们王妃,吴王妃送给妹妹的,妹妹快打开看看。"说着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点翠头面来。
"我说这东西我不能收,我和王妃素昧平生,也不想给别人攀龙附凤的名声,这头面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式,我做男人做久了,不喜欢这复杂累赘的首饰,还请魏姐姐拿回去,物归原主。"苏萱看也没看盒子里的东西,看着魏真楠轻轻的给和上匣子,推到她跟前。
陈嬷嬷在一旁立刻就撂了脸子,还没等魏真楠说话,就上前道:"恕老奴多句嘴,苏姑娘还是好好看看吧,这可是今年内务府的新样式,以后大家都是姐妹,这脾气还是收敛着些。"
"这位是......."苏萱看向陈嬷嬷。
"哦,这是王妃的乳母——陈嬷嬷,这是出门跟着一起来的。"魏真楠连忙给苏萱使眼色,苏萱恍若未见。
"姐姐真是好大的排场,出门还带着王妃的奶妈,是怕我慢待了你呢,还是来给充脸面,摆排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苏萱还真是交往不起魏姐姐了,大家以后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说着站起来,对魏真楠道:"送客!"
魏真楠虽然知道这不是冲着自己的,可是这就更要命了,冲着代表王妃来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拂了吴王妃的面子,简直就是藐视吴王府,胆大包天,放眼整个大齐,大概也只有宫里有数的几个人敢这么样,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苏萱是疯了还是怎么的。
魏真楠是彻底糊涂了,想着家里的殷殷嘱托,看在都同时平江老乡的份上,魏真楠拍案而起,"妹妹对姐姐有意见,就尽管说,犯不着挑三唆四的看着别人不顺眼,这点子事我来担的起。别忘了以后你也是要进吴王府的,大家都是姐妹,跟我有意见不要紧,王妃可没招你惹你,妹妹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佛门精子,姐姐我高攀不上,以后就少来往!"说着魏真楠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院子里一阵脚步声,芍儿连忙出去查看,红色毡帘高高挑起,吴王和刘奕一前一后的进来了,看着满屋子人都站着,陈嬷嬷一脸铁青,魏真楠也面有怒色,只有苏萱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看的出来屋里的气氛并不融洽。
苏萱看到吴王和刘奕进来了,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了,哼了一声,坐下了。
屋里的人呆了呆,都一起给吴王见礼,吴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看了看屋里的人,对魏真楠道:"你怎么来了,没事不在府里呆着,乱跑什么!"
"是俾妾听说苏妹妹是平江老乡,又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就心生亲近,特来拜访。"魏真楠软糯的嗓音,带着些许娇嗔,含羞带笑得跟吴王说。
"行了,我说魏姑娘,你这老乡也见了,乡情也叙了,赶紧请回吧,我们和苏萱有事要谈,你们就先回避吧。"刘奕用逗鸟棒搔了搔头,对魏真楠道。
"是,王爷、刘捡使你们忙,俾妾告退。"魏真楠说着就带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往外走。
"带上你们王妃的东西!"苏萱在后面坐着道。
屋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苏萱,然后又都齐刷刷的看向吴王。
吴王皱眉看着魏真楠,魏真楠这才醒过神儿来,"哦,王妃听说我要来苏妹妹这里,让我拿一套点翠头面给妹妹,苏妹妹说和王妃非亲非故的不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王爷,这苏姑娘也太拿大了些,王妃的面子都不给,以后可怎么管束?"陈嬷嬷铁青着脸,上前道。
"放肆,怎么管束也轮不着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你跟来干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吴王怒道,说完转生往外走,乌压压的一群人,紧跟在后面。
吴王给刘弈使了个眼色,刘弈无奈的撇撇嘴,留下了。
吴王是得了消息说魏真楠带着陈嬷嬷来了苏萱这里,吴王正在衙门,这些天都不敢见苏萱,也不知道苏萱会用一种什么方式爆发出来。今天得了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十几辆马车被档在门外。
进去一看,魏真楠在里面,剑拔弩张,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通过告状才知道,是王妃把事情搞砸了,连他都退避三舍呢,杨氏却摆着威风一头撞进来,不打她的脸难道打自己的脸,只好留下刘弈善后,自己先遁了。
吴王带着魏真楠出来,看也不看她,一步上了自己的车,两处和一处,车队催动起来,往回走去。
这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的,不止魏真楠一个人,陈嬷嬷也心跳跳的很,看王爷这意思,是生气了,生气对着这些奴才发就是了,千万不要牵连到王妃。
到了王府,陈嬷嬷在人群里下了车,瞅准个机会,小跑着先会梧桐院了,喘着气跟吴王妃说了一遍刚才的事。
杨氏大为惊讶,然后一脸的不解,这苏萱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样子,这是要抬高身价,还是自持身份就是这般呢,不管哪样,都很难对付,棘手的很,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
这主意还没想好,外面就说王爷来了,吴王妃和陈嬷嬷一阵紧张,整理了整理衣服,赶紧到门口迎接。
吴王沉着脸,带着一阵冷风进了屋子,杨氏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定了定神儿,上前给吴王行礼,"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然后回身从茵犀的黑漆托盘里,亲自端了小盖盅递过去。
半晌吴王才抬手接过去,吴王妃和陈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陈嬷嬷眼睛里透着几分惶恐,吴王妃缓缓的走向另一边,坐下,等着吴王发话。
可是吴王低头端着茶盅,沉默着就是不说话,弄的有些冷场,你说是疾风暴雨的发作一通,还是冷言冷语的责罚一通,这总得说话吧,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让人又窒息的感觉。
看吴王总部开口,吴王妃只得活跃气氛道:"今天王爷散衙这么早,是有事情,还是回来歇歇。"吴王妃笑语嫣然的道。
"是你让楠儿去苏萱哪里的?"吴王抬起头,并没有喝茶,看着吴王妃道。
"不是,是魏姑娘过来跟我说要去苏萱哪里看看,她们是平江的老乡,我就想最近外面嚷嚷的那么凶,说蜀王千岁和王爷在争这个女人,是什么女人无所谓,只要王爷喜欢,只要对王爷有助益,臣妾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魏姑娘来的时候,我就让她带上一副头面,表示亲近之意,哪知道反倒惹恼了苏姑娘,臣妾这是好心办坏事,坏了王爷的盘算,还请王爷责罚。"说着,吴王妃站起来,跪在吴王面前。
吴王看着王妃,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苏萱,换了任何一家,任何一个姑娘,吴王妃的表态,无疑会让她们欢天喜地的,王妃这么做确实是在帮自己。
可是现在那个女孩是苏萱,这些日子自己都躲着不敢去见她,王妃却送到跟前去让她发泄,这不成了她发泄的突破口了吗?新仇旧恨,对蜀王和自己的愤怒,因为王妃的亲近,成了让她更愤怒的导火索,被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
吴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妃,低着头,脸色灰暗,一脸的凄楚,是了,自己这么多女人,吴王妃从来都没拈酸吃醋的,照顾着这一家人,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苏萱这件事一爆发,王妃第一时间去送东西,表态,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难得的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责备王妃呢?
怪只怪苏萱这个怪胎,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要在王妃手下讨生活的自觉,让自己下不来台,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过不了多久,大家就都知道吴王府被拒绝了,这件事怎么也的涂抹过去。
"快起来,以后干什么都要跟我提前说一声,不要擅做主张,好心办坏事。"吴王说着拉起地上跪着的吴王妃。
吴王妃和陈嬷嬷听了一颗心算是放到肚子里。
"不过陈嬷嬷怎么也跟着去了,托了楠儿去就行了,苏萱这件事不是后院多一个女人这么简单,你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合了,让这个老货跟着干什么,去了就是跟着耍威风,本来还可以回旋,弄的连本王都僵在那里。"
陈嬷嬷知道,今天的事不处罚一两个人,那是过不去的,是王爷的脸面过不去,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连王爷都给了没脸,想到这里,陈嬷嬷几步走上前来,跪下道;"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了,忘了体统,倚老卖老惹的苏姑娘生气,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认罚。"说着磕头不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