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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岐山挛鞮咒骂的时候,只见那姑娘从远处折返回来,身后还跟随着一个年老的侍卫。岐山挛鞮再想躲闪多少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岐山挛鞮索性勒住缰绳靠在路边,想要仔细的观看眼前的美人。
辽阔的草原,肥美的水草,使得草原之上的牛羊长得膘肥身健,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广袤的草场,巍巍的蓝天,少了中原地带的繁文缛节,完全是在一种自由自在的环境之中,肆意疯长。
草原人的心,如同草原一般广阔,草原人的行为,也如同草原上的牛马一样,随性而为,并不会在意世人的眼光,岐山挛鞮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的女人,青春靓丽,姿色绝佳,更重要的是这眉目之间,风动传情,使人见之,无不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等到屈凌等人走到近前,这岐山挛鞮更是心潮澎湃,禁不住脱口而出:
“好美的姑娘!”
屈凌见路边的小伙子,年轻帅气,并不像中原地带的士子那般遮掩,觉得并不适应!只是礼貌性的冲着岐山挛鞮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催马前行。背后的武士可是久历江湖的老手,这岐山挛鞮一开口,阿大就觉出了不一般,再看长相,也是可以断定必然是戎狄之人。想到这里,这牵马的手,一只可就慢慢的靠近腰间,随时准备着,抽出腰间的吴钩。
岐山挛鞮身材高大,再加之这汗血宝马高大修长的身躯,自然对于眼前的变化,那是尽收眼底。见武士早有准备,再说自己并没有什么抢占的意思,虽然自己贵为王子,但那是在草原上,这里可是秦国的都城咸阳,是受到秦法管辖的地带。
随意抢夺人口的事情,可是要被论罪处死的!岐山挛鞮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见屈凌只是微微一笑,身后的武士早有准备。也就待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待到这二人走远,自己才飞马直奔货栈而来。
“公子!方才的那人,可是戎人啊?”阿大开口问道。
“嗨!你管他哪里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倒是这眼光的确不错!”说完屈凌美滋滋的,用手抚摸自己的一头秀发。
“我说公子啊,您不觉得奇怪吗?”阿大继续提醒屈凌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屈凌不解的问道。
“方才我们出城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您不觉得奇怪吗?”阿大不愧是老江湖了,这反跟踪的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你是谁,这家伙一直跟踪我们!”屈凌脸色顿时就变了,紧接着说道:
“走!去把那人给我抓回来!”说完拨转马头就要追赶。
“公子!不可,万万不可啊,这敌友未明,不可擅自行动啊!以免打草惊蛇。”阿大阻止屈凌道。
“那怎么办啊?”屈凌焦急的追问道。
“咱们还是赶紧回城,这两天这事情太多了,还是见到公子之后,我们再细细商议此事吧!”阿大认真的建议道。
“哎!我看也只好这样了!”屈凌将手里的缰绳打在马身上,一脸无奈的说道。
二人也直奔咸阳城中而来。
话分两头岐山挛鞮回到货栈的时候,正看到向寿和冯喜骑马外出,与二人在门口不期而遇!这向寿和冯喜心中都装着要紧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发现周围的变化。但这岐山挛鞮就不一样了,这草原上的王子,自小就和狼群搏斗,经年累月之后,这感知事物的能力早已异乎常人。
二人虽说衣着并非多么华丽高贵,但这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一眼看去,这二人就不是一般人。马匹的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了。
岐山挛鞮进的货栈之后,一开口就说起了戎人的话语,正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货栈的老板高喊道:
“公子屋里喝茶!”岐山挛鞮这才发现,这货栈之中,并非只有他自己的人,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顿时警觉了起来,在货栈老板的指引之下,进的房间。进的屋里,货栈老板出来招呼伙计在门口等候,有什么事情及时禀报,伙计们自然是站在门口等候差遣。
进的屋里,货栈老板,跪倒在地,口中嘟囔道:
“伟大的山神在上,您的奴仆给您请安了!愿您的仁德能够哺育四方的生灵。”
“方才为何阻止我?”岐山挛鞮满脸怒气的说道。
“少主人,这里可是咸阳的市坊,市坊之中,遍布秦国人的眼线,稍不留神,就会暴露了身份啊!”货栈老板跪倒在地说道。
“咱们的话,他们也能听懂?”岐山挛鞮好奇的追问道。
“别说咱们的话了,远在天边的燕齐,近在咫尺的韩魏巴蜀!这些人都能了如指掌!这秦法可是推行连坐之法,如果是知情不报,这罪过可是一样,一样的!”货栈老板跪在地上不断的诉说着。
“好吧!你起来吧,是我错怪你了,方才我进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两个人,你可知道什么来历?什么背景?”岐山挛鞮进一步的追问道,说话的同时将案几之上的茶水端了起来,忙活了一大早上,现在还真有点口渴了。
这货栈表面上不过是这些戎狄人出卖皮革,马匹的场所。实则不然,这里可是义渠人在秦国的大本营,义渠作为中原文明之外的文明,之所以能够在数百年的时间里插手中原的事务,没有这点信息的来源,是不行的。再说这战马本来就是各国争相购买的高机动武器,义渠人再怎么大方,也得来看看这各国的行价不是。再说凡是能够买的起马匹的,多半都是些达官显宦,从这些人的嘴里打探个消息,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见少主人询问自己,货栈老板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体型微胖的那一个是丞相张仪的门客冯喜,另一个是公子赢稷的发小向寿。”货栈老板汇报道。
“就这些?”岐山挛鞮追问道。
“当然不止这些,这冯喜表面上是张仪的门客,私底下可是能量巨大,那些在秦国做官的魏国人都是通过冯喜来联系的!”还未等货栈老板说完,岐山挛鞮插话道:
“照你这么说,此人还是整个魏国权臣势力的联系人。”
“不错!少主人英明。”货栈老板不忘见缝插针的吹捧起来。
“那个向什么是怎么回事啊?”岐山挛鞮继续问道。
“前些年先王在世的时候,这朝里就疯传,秦王百年之后,会将王位传给公子赢稷。公子赢稷表面之上,虽然多次推让,但是这世人皆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有些事情自然不便于公子赢稷亲自出马。这向寿就帮着来往周旋。”货栈老板如数家珍一般的汇报着。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岐山挛鞮好奇的追问道。
“嗨!这些年啊,这向寿经常到咱们的货栈里来!这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虽然他不说咱们多少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货栈老板继续说道。
岐山挛鞮不明就里啊,继续追问道:
“他来咱咱们货栈做什么啊?”
“买马!一水的上等马,差一点的根本不要,动辄就是几千金!”货栈老板肯定的说道。
“买马?”岐山挛鞮依旧弄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别看这岐山挛鞮战场之上,万人难敌,但是对于这些官场上潜规则多少还是有些茫然。见少主人茫然,货栈老板说道:
“少主人,这中原人的规矩多,不比咱们草原上。这些人都阴险的厉害,表面上看是支持你的,没准背后就会给你下刀子,所以有些事情,明面上是做不到的!”
“你是说,他们买马送人了!”岐山挛鞮貌似听懂了其中的深意。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马厩里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骏马,这向寿来卖的骏马之后,多半就会邀请一些达官显宦一起外出狩猎,狩猎的过程之中,指定会有人的马匹出现问题,不是跑不快,就是力道不佳。此时这向寿多半就会将自己的马匹送给对方。
对方见向寿的马匹如此贵重,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不过骑着这样的马匹走在咸阳城里多少有些招摇,这些官吏指定会将这些马匹再送回这里,为了咱们的马能持续卖出高价,货栈也就不得不继续高价的收回马匹!
倒是这些人也不在乎其中的蝇头小利,多半会给货栈留下百十两的利润!这些人也就拿着钱走人了。”
岐山挛鞮听得糊涂,开口问道:
“为何要如此麻烦啊?直接送钱不就好了!”
“少主人有所不知啊,这中原的王朝规矩可不比咱们草原上规矩少!这秦法严苛是不允许朝臣之间,相互收受贿赂的,要是被廷尉府知道的话,可是有掉脑袋的危险!”货栈老板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他们这么做,不一样是受贿嘛!”岐山挛鞮好奇的反问道。
“少主人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向寿只是将自己的马匹借给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将马匹卖给了货栈。货栈将钱给了这个人,跟向寿并没有一点关系啊!就算是廷尉府查到咱们的货栈,也是无可奈何啊!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向寿在向他们行贿。
既然向寿的行贿都得不到认可,又怎么能够联系到公子赢稷呢!”货栈老板将里面的核心部分,一步步的解释出来。
“妙!真妙!这些中原人果然是诡诈多变啊!”岐山挛鞮对此虽然并不赞同,但是看到了人家巧妙.灵活的一面,也是不得不佩服人家的聪明才智。
“照你这么一说,这公子赢稷岂不是收买了不少的官吏,为自己卖命”。岐山挛鞮进一步的问道。
“可不是吗,这些年,别看公子赢稷被安排到燕国做了人质,可这向寿那是一刻也没闲着,整日里联络这些朝堂之中的达官贵人。”货栈老板继续说道。
“他们想干什么?”岐山挛鞮问道。
“还能干什么啊,还不是希望公子赢稷能够回国执政。”货栈老板说道。
“这中原人还有这种习俗?”岐山挛鞮好奇的说道。
“少主人难道忘记了厉王奔彘!”货栈老板说完看着岐山挛鞮,岐山挛鞮也是一脸茫然,货栈老板进入中原多年,对于中原地带的典章故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见少主人不解,开口说道:
“周夷王死后,其子周厉王姬胡继位。当时朝廷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财了!为了改变这种窘迫的现状,周厉王任用荣夷公为卿士,实行“专利”政策!”
“什么是专利政策?”岐山挛鞮追问道。
“就是将山林湖泽改由天子直接控制,不准国人进入谋生。”货栈老板解释道。
“不让国人谋生,国人就没有怨言?没有兵变?”岐山挛鞮说道。
“当然有啊!周都镐京的国人因不满周厉王的政策,怨声载道。大臣召穆公进谏说:“民不堪命矣!”(人们已经受不了了,都在议论纷纷)”
“召穆公的确是贤人啊?周厉王听没听召穆公的建议啊?”岐山挛鞮问道。
“周厉王又命令卫巫监谤,禁止国人谈论国事,违者杀戮。”货栈老板继续说道:
“在周厉王的高压政策下,国人不敢在公开场合议论朝政。人们在路上碰到熟人,也不敢交谈招呼,只用眼色示意一下,然后匆匆地走开。周厉王得知后十分得意。对召穆公说:“我有能力制止人们的非议,他们再也不敢议论了!”
召穆公劝谏周厉王道:“这是用强制的手段来堵住民众的嘴啊!这样堵住人们的嘴,就像堵住了一条河。河一旦决口,要造成灭顶之灾;人们的嘴被堵住了,带来的危害远甚于河水!治水要采用疏导的办法,治民要让天下人畅所欲言。“周厉王对此却置若罔闻。
编辑
公元前841年,因不满周厉王的暴政,镐京的“国人”集结起来,手持棍棒、农具,围攻王宫,要杀周厉王。??周厉王下令调兵遣将。臣下回答说:“我们周朝寓兵于国人,国人就是兵,兵就是国人。国人都暴动了,还能调集谁呢?”周厉王带领亲信逃离镐京,沿渭水河岸,一直逃到彘(今山西省霍州市),并于公元前828年(周共和十四年)病死于该地。
国人攻进王宫,没有找到周厉王,便转而寻找太子姬静。召穆公将姬静藏了起来,国人围住召穆公家,要召穆公交出太子,召穆公“乃以其子代王太子”,《竹书纪年》记载:“(国人)执召穆公之子杀之”。
在大臣周定公、召穆公的劝解下,国人平息了一些怨恨,纷纷离去。?此时宗周无主,周公和召公根据贵族们的推举,暂时代理政事,重要政务由六卿合议。史称“周召共和”或“共和行政”。”
等货栈老板说完的时候,这岐山挛鞮已经陷入沉思之中,开口说道:
“果然是有先例啊!看样子这些人是想再来一次厉王奔彘啊!只是不知道这武王是不是厉王啊?”
对于巴蜀人的谋划,岐山挛鞮到目前为止,一直抱有成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