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决然离去(2)

矛盾的小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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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油?甄月瞬间恍然,惊觉王平考虑周全,就见王平与将士将水壶抛到冰河之上,手举火折,策马狂奔而来,烈风呼嚎,火折在投下的瞬间,被大风吹的越发明亮,啪的一声,落在布满火油的拱桥上,冲天大火瞬间铺天盖地,热浪一股股疯卷而来。

    火势猛起的瞬间,她透过火焰瞧见了那个追赶而来的孤傲身影,刀锋般的凤目在焰火的照拂下,好似刀剑上的鲜血。

    大火顷刻间就笼罩了拱桥,桥下的冰河发出连绵不绝的断裂声,滚烫的温度开始急速的融化冰层,甄月等人见此终于有个片刻喘息。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战马嘶声长鸣,像一把带血的利剑,让甄月猛的一惊,待看清冰河之上浑身凌人的男子时,早就惊的倒吸一口气。

    刚刚有了喘息机的东郯将士们全部弓弦拉满,将箭头对准马背上孤绝肃杀的男子。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个威震天下的北瀛凌王,竟然疯狂的穿过火焰,不要命的跃马立在冰河之上。

    拱桥的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将黑夜渲染的异常红艳,冰河已经布满裂痕,男子马蹄下的冰层逐渐在高温中变薄,泾河凶猛,北瀛人不善水,落下冰河只会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众人此时才正正明白,为何世人均称禹谟凌王为当世第一狂人!

    男子一袭暗纹白袍,长长的墨发好似炫舞的利剑,身下的坐骑赤风,与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一丝身处危机的惧意。

    隔着层层火焰,隔着湍急的河水,北墨凌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女子锐利坚定的脸上移开,一双狭长凤目蕴着滔天怒意,像一只嗜血的蛟龙,最后变成彻骨的冰冷。

    身后赶来的北瀛将士们,一声声惊呼,北墨凌似乎一句也听不清,耳边只有冷冽寒风卷着热浪的惊鸣,心在高温中,渐渐冷却,如同过去的无数个夜晚,徒留满地的寒霜。

    甄月握着缰绳的手渐渐泛着青色,她决然的转过骏马,马蹄刚刚提起,就听一股深寒的声音穿透黑夜,穿透热浪,像一把重锤敲碎了她心中的彷徨。

    “甄月,你若敢踏出一步,我必定挥军南下,血洗东郯,让东郯的百姓在我的剑下哀嚎,让他在我脚下哀鸣!”

    嗖的一声,箭矢凶猛,朝泾河上直穿而去,却被北墨凌一剑挥断,青蓝雕纹的长剑锋利的好似饮过血。

    王平放下弓箭,大声骂道:“我郯国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丝毫不惧你这如麻的刽子手!有种就放马过来!”

    凌厉的目光射来,竟让王平身下的骏马惊的后退,马蹄在灼热的雪地上打转,气的王平火冒三丈,直呼胆小的畜生。

    扶子然不着痕迹的挡在甄月身前,企图挡住那抹刺人的目光。

    只见女子扬马上前,大片的火光印满她冷寂的身姿,越发显得她脊背笔挺,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斩钉截铁道:“北墨凌,我说过你永远挡不住我的步伐,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毅然离开,我们终究非同一类人,注定走不到同一阵营。”她眸子有着血光,决然到:“你若因我挥军南下,我便誓死相抵,你要南侵,首先踩过我的尸体!”

    字字如血刀,钝痛像疯长的蔓藤,瞬间席卷着北墨凌的四肢百骸,他以为他可以足够冷漠,却不曾想,心中的铠甲早就在日/日相处中,变的赤裸裸,这一刻的他,觉得自己如此的低贱,贱到自欺欺人,贱到丢弃了心房的强盾,一股股铁锈味从喉间上涌,他决然的咽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亲手筑起的美好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付出是这般的伤人。

    “我们走!”甄月不愿再看一眼,转过骏马,策马绝尘而去,众人也放下弓箭紧随其后,火势一但弱下来,敌人就会撑船渡河,到时候他们就会处处受限,所以迅速逃离才是上上之策。

    夜色吞没了奔驰的身影,摒葬了希翼的未来,最后化为一地尘埃。

    “殿下,你快上来,冰层太薄了!”

    赤风四蹄不停后退,寻找着稳当的方位,男子倘若未闻,一直看着漆黑的莽原,直到再也看不清一丝身影,在落河之前,鬼斧神力般,飞跃而起,与赤风稳稳停在河岸。

    夜晚的风越发狂躁,将火焰吹向更加凶猛的境界,天空苍鹰飞掠尖鸣,投下灰蓝的暗影。

    地上跪满了北瀛禁卫军,凌王妃逃走,他们责无旁贷,早已做好领死的准备,禁卫军统领张良,微微抬首看着马背上的主子,一直舌灿莲花的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他跟着主子已经八年,经历了无数大小战役,主子在他心中一直是冷静果断之人,今夜的主子,浑身落寞,淡淡的伤痛似乎无法压制,早就落满了周身。

    张良再也忍不住,轻声说道:“殿下,回吧,属下会派人从定阳取道,必定会在共城将他们拦截。”

    北墨凌殷红的嘴角苦涩一笑,不知是回答张良,还是自言自语:“还能追的回来吗。”她是那样的决绝,没有一丝留恋,他终究是输了。

    “能追回来。”张良连忙说道,声音有一丝焦急。

    一身风华绝姿的男子,忽然大笑起来,狭长的凤目带着火焰般的血色,扬着头,望着孤寂的冷月,黯然的说道:“女人果真是世上最毒的东西,七心金蝉天下第一毒物,我尝遍了世上最毒的两样东西,身子灵魂早就破败不堪,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冰冷的风狠狠灌进他飞扬的袖摆,似乎冷却了他初尝温暖的心,黯淡的眼梢,逐渐冷漠,比寒川下的冰河还要冷,那初绽的柔色顷刻碎裂,再次沉入寒潭,俊挺的背影孤寂的如同白雪上磞塌的雪峰。

    北瀛帝军中骑术最为精湛的虎豹骑,连夜过泾河分两路追击,企图前后包抄,在共城拦下甄月等人。

    甄月等人遇到的阻拦跟袭击,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一路犹如丧家之犬,毫无喘息的片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