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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神明们观望之时, 左子橙正瘫坐在一群女人中间,左拥右抱舒坦至极。
瞧见‘暴食’与‘贪婪’异乎寻常的熟络,他右手边的一个女神明忐忑开口:
“大人, 暴食王与贪婪王……早先认识么?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很熟呀?”
事实上这位女神明说的已经很委婉了。
胖子表现的岂止熟络, 他就差拎着盛钰转几个圈跳芭蕾了。这个反应着实惊呆了众人, 大家忍不住偷偷瞄其他鬼王的表情,其中左子橙的反应最强烈,他眉头紧皱,话语中十足的怨怼。
“暴食究竟在搞什么,贪婪王立场摇摆不定, 他无缘无故的去交好, 叫我们这些帮助他的鬼王如何自处?”
一听这话,神明们更加惶恐, 开始担心左子橙因此对胖子抱有怨念,不顾场合的去找胖子与盛钰的麻烦。这时候,盛冬离终于甩开了徐茶, 几步上前小跑到盛钰的身边。
神明们太阳穴都绷紧着发疼, 祭坛之上的神明好歹还能掩饰一二, 祭坛之下,在翁不顺前方的那几个女神们已经尖叫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懒惰王和暴食王越来越近, 他们正面对上了!“
上一次两位鬼王这样近还是在战场上相争,那一战牵连无数无辜生命, 使得二十一层楼生灵涂炭。女神明们几乎想要拔腿就跑。
她们可不想被这两尊恶王牵连啊!
翁不顺同样紧皱眉头,又是紧张又是担忧的看向盛钰的方向。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暴食与懒惰宿怨已深,打了若干年的仗,不仅将二十一层楼所有生灵牵扯其中还不够,他们还把大部分鬼王也带入了泥沼中。试问这两人哪一次对上不是腥风血雨呢?
这种时候贪婪站在两人身边, 毫不疑问一定会被波及到,甚至很可能被两边误伤。
祭坛两边的神明十分有默契,不论他们所处何方阵营,此时此刻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大家跟惊弓之鸟一般,唰唰后退好几大步。
一直退到相对安全的距离,神明们才敢抬头,忐忑不安的在一旁观望。
“要打起来了,肯定会打起来!”
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懒惰王逼近暴食王,看着两人的距离无限缩短,心里不禁感到越发恐惧。一直到两人面对面,他们的恐惧已经堆积到了顶点,翁不顺的担忧也已经溢满眼眶,正准备高呼叫盛钰离开是非之地的时候,忽然见暴食王熟络的搂过懒惰王的肩膀,重重的就是一下熊抱。
“……什么情况?!!”
无数双视线瞬间就齐刷刷瞪向懒惰王。
后者似乎也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举起手,紧接着释然般回报回去,笑的很温和。
左子橙‘腾’的一下直立起背脊:
“他们两个疯了吗!因为私怨挑起争端,牵扯了整个二十一层楼的生灵为他们疲于奔命。等所有人都染上浑身血腥同敌方不死不休的时候,他们却握手言和了?这是在耍我们玩吗?!”
这番话说的又气又急,听上去恨不得跳上去,给两个反应异常的鬼王一人来一下。
但这话也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比起左子橙的怒其不争,神明们更多的是一种茫然又崩溃的态度。他们当然不可能如同左子橙一般去批判鬼王的任何决定,这种时候只是由衷的感觉玄幻,像他妈做梦一样。
难道最先打起来的不是你们两人吗?!
等咱们都站好了队、与对方回合制打了几圈结下血海深仇的时候,你们俩私底下和好了?这叫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们很尴尬呀!
情感上又茫然又不敢相信,理智上还是紧紧绷着最后一根弦。祭坛上众多女神明表现出高度的一致,纷纷担心左子橙上前找麻烦,便使出浑身解数各种转移话题,来分散左子橙的注意力。
只可惜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左子橙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宇间皆是不能理解同伴的冷意,以及堆积出的重重郁气。
好几位女神明冒着被一掌打死的危险,这才勉强留左子橙在温柔乡中。
一时半会左子橙是不会上去找麻烦了,众多神明们心中刚松下一口气,这时候余光看见傲慢王也上前了,她们霎时间齐齐腿软。
虽说懒惰与暴食之间有着解不开的宿怨,他们之间相争已久,几近不死不休。但最终导致现在这场浩劫的,却不是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事实上一开始懒惰王不敌暴食王,后者几乎要被打败抹杀于二十一层楼。
如果事情真的如此发展,那战役早就结束了,根本不会有现在这种覆水难收的恐怖局面。
就在暴食、色沉以及愤怒联手打击懒惰、嫉妒的时候,傲慢王忽然参战,以一种无法抗衡之势扭转乾坤,将暴食阵营直接击退。
本来是一边倒的局面,因为傲慢王无缘由帮扶懒惰,导致两边势力趋于均衡。要不是色沉王的能力偏隐匿,恐怕暴食王阵营已经团灭了。
能与傲慢正面对抗的,当今的二十一层楼唯有一人,那就是贪婪王。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贪婪并未参战,他躲了傲慢王上千年,现在终于躲不过去,要被傲慢王算总账了吗?
大家心中就是这样怀疑的。
他们不知道这两位大人物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但翁不顺知道啊。
祭坛之下的翁不顺早就僵硬在了原地,他脸上不敢相信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明显到一旁的女神明都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这个表情啊?”
翁不顺并未回答,只是依然已一种迷茫的表情看着盛钰,在瞧见盛钰没有挪动步伐转身避让之时,这种迷茫很快就转变为十足的惊讶。
……他这是在做梦吧?
翁不顺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黑雾与血月交缠在一起,宛如一对亲密的恋人。
低头看向身后,鬼怪与神明杀得难舍难分,土地好像都已经被金色、红色的血液润湿,呈现出一种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漂亮光泽。
如果不是在做梦,又怎么会看到这样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翁不顺第一次对眼前场景产生了怀疑。
大家的视线都在铸剑池边,牢牢钉在四位鬼王大佬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祭坛之上,左拥右抱的左子橙表情忽然变化。
一开始是有些迷茫,环顾四周后,他心安理得的躺在一众美女间。哪里还有方才半点气愤的眼神,他看上去十分享受。
大局在前,左子橙还是能明辨是非的。
等享受了几秒钟以后,他就直起身子,想要上前与同伴们团聚。谁知道刚有这个动态,他就又被按回温柔乡之中,好几个美女环绕着他,笑的十分勉强:“您要去哪里呀?”
左子橙被按的一脸懵逼。
他指了指盛钰的方向,说:“那边。”
本以为说了这句话,神明们就会放他离去,谁知道说完后,女神明们跟打了鸡血一样,黏他黏的更紧。就差分配任务,一个搂脖子两个抱腿,还有一个千斤顶般坐他身上。
霎时间左子橙就宛如背上了无数重负,比一群人压的动弹不得。
他茫然又焦急,想要挣脱出这个画风渐渐恐怖的‘温柔乡’,殊不知的他的表现在周边神明眼睛里看起来更恐怖:天哪,色沉王终于忍不住了!
他要上去找麻烦了,他要单挑一群鬼王了。没有傲慢王的话,左子橙也许能从几个鬼王手下过上几招,留一分颜面,但加个傲慢……左子橙的确狠厉害,但他厉害的点在于能苟。
要是正面对上,死的恐怕会非常快,众人还巴望着他祭剑呢。
想到这里,女神明们像是任督二脉,使尽浑身解数拼死拉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最后左子橙终于被逼急了:
“都从我身上起开!”
女神明们恐慌状作鸟兽散,几乎是目不忍睹的看着左子橙起身,朝着盛钰的方向走。
祭坛上已经退无可退,再退就要混入下方的战场了。部分的胆小神明权衡一番,由衷的觉得战场都要比鬼王身边安全。
有女神明当机立断,立转身跳下祭坛。
好不容易跳到祭坛之下,纠结的在两方对战中勉强苟全性命。那女神明小心翼翼的回头,本以为会看见色沉王凶神恶煞找麻烦,谁知道抬眸一看,那位几分钟前还口出狂言、大骂暴食王是个叛徒的色沉王,此时友好的混入其中,成为了自己口中不折不扣的‘叛徒’。
众多女神明:“……”
你早说你去投诚,我们就不这样拦你了啊!
等等……色沉王为什么会投诚???
她们以为眼前这个场面已经非常玄幻了,谁知道接下来有更加玄幻的事情。
只见傲慢、贪婪、懒惰、色沉、暴食这五位鬼王坐在一堆,后来就连嫉妒也加入其中。
六名鬼王,两波势力汇合,不仅没有刀光剑影恨不得对方死,还十分熟络的坐在一起唠嗑,更让人震惊的是懒惰与暴食这两位战役发起者,两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竟然纷纷大笑起来。
这个气氛和谐到让人觉得像在做梦。
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神明跳下祭坛后就杵在翁不顺的身边,她们都不信邪,私底下悄悄脑补暴食王与懒惰王的对话:
暴食王友善的笑容下,其实藏着嗜血气息:“等你转世,身下的位置还不知道会由谁来坐,承受不了王冠,就不要尝试去戴。”
懒惰王羞涩的笑容下,其实满是不屑:“我只知道真正的懒惰王是我,其他人……只不过是雀占鸠巢的小偷而已。”
对对对,虽然两位鬼王看起来很和谐,但傻子都能猜出来这种和谐只是表象。
他们的对话内容一定这样互插痛脚!
“……”
翁不顺再度怀疑的看了一眼那两人,迟疑开口:“你们确定吗?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围在铸剑池旁边,就差一杯酒敬天地拜把子了……”
战役长达数千年,阵营之分在神明看来早已根深蒂固。她们坚信的摇头,一幅你不懂的模样开口说:“那是你蠢,看不出来平静潮水下的暗波汹涌。两位大人扛着巨大的压力,和死敌面对面,如果不是有旁边几位大人拦着,他们很有可能早就打起来了,或者……他们很可能已经过招,我们贫瘠的水平还不足以窥见大人的招式!”
翁不顺心头一梗,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体会过这种心肌梗塞的糟心感觉。
‘如果不是有旁边几位大人拦着’——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他们有拦吗?!
这不是都坐铸剑池旁边烘火呢嘛,要是给一串鞭炮,一群人估计能在祭坛上把年给过了。
走亲戚都不带这样友好的啊。
“快看,我说的果然没有错。”一个女神明忽然惊呼出声,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见暴食王起身,捡起了自己原先扔出去的武器。
懒惰王在一旁笑的温和,开口说着什么。众人又一次脑补了他的话语:
“我有自愈能力,除非我自己想死,不然你是杀不死我的。”
口型都对上了,他说的肯定是这句话!
终于要打起来了。
众人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们惊恐的发现,原来鬼王们友好聚齐的场面看起来竟然比打起来还要恐怖,并且恐怖无数倍。
只见暴食王举起了他的武器,食为天。
“后退、快后退!”
不知谁喊了这样一句话。
根本不用人提醒,两边阵营的神明们害怕自己惨遭殃及池鱼,便自觉跳下祭坛,纷纷围拢在翁不顺的前后左右处。
形成对峙之势。
毫不怀疑的是,这一击之后,两边阵营也会使出全部的手段,疯了一般致对方于死地。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胖子发动攻击。众人的视线达到了高度的凝聚。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胖子抬起手……然后收起菜刀,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眼他们的方向。
好像在说:你们下去干啥?
“………………”
如果怨念可以化为实质,恐怕祭坛早已承受不住这份重量,轰然倒塌。
所有神明一脸麻木,只有翁不顺凉凉道:“你们确定这两位刚才交谈的,是那些内容?”
神明们:“……”淦啊!
脑补真的就只是脑补,不能当真。
当真的话,人就废了。
眼前的场景过于魔幻,叫人诧异的不仅是这群水火不容的大人物们,好像一夕之间抛去前仇旧恨,友好的称兄道弟。还有愤怒王……那两位鬼王默契十足,把愤怒王给排出去了。
愤怒想要靠近,立即有几道冷冰冰的视线扫视过去,直接把愤怒给吓停了脚步。
原本被胖子一刀差点砍到命根子,他已经很委屈。这个委屈劲还没有压下去,转眼就看见自己阵营的两位与敌方阵营混到一处。
他这是被孤立了吗?
不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愤怒王一万个懵逼,很明显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看话本直接跳到了大结局。
另一边。
胖子捡回菜刀,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又坐回鬼王之间,乐呵呵的说:“这回咱要是再闹分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盛钰坐在傅里邺旁边。
他们身上所承载的震惊视线,其实并不比胖子和盛冬离身上的少。
他凑近,小声耳语:“胖子好像不知道圣器可以许愿救人。如果他知道了,恐怕要闹。”
傅里邺低声:“你有没有受伤?”
盛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说:“没事,还好你们来的快,要不然我恐怕已经着了圣器的道,直接跳火坑里了。”
顿了顿,他没有继续压低音量,而是转头看向胖子,道:“对了,你怎么知道圣器是真的?”
胖子刚要说话,眼神忽然眺望盛钰的后方,挤眉弄眼低喝道:“快把脸挡起来!”
盛钰下意识回头看去。
就瞧见熟悉的两人,皆慌忙的拿手挡脸,无措的站在原地。
左子橙小跑到女神明旁边,弯下腰绅士的笑着,说了些什么,那些女神明们本就情绪紧张,闻言立即从身上衣物撕下几块布。
左子橙揪着那些布,无奈了一瞬间。
很快他就重新走了回来,将手中碎布递给两位女生,说:“唉,我说我要一些遮挡物,谁知道她们好像很怕,直接撕掉了衣服。特殊情况只能委屈一下两位了,你们的脸不能让翁不顺看到。”
这两位在场鬼王都认识,左子橙也就没有再做介绍,而是引她们坐在自己的左右两边。
一人眉目精致些,下巴总是微微抬起,好像有些嫌弃祭坛露天环境。这人正是松芙,是盛钰从艺多年,唯一将他碰瓷出一身绯闻的女人。
还有一人身量娇小,眼睛珠又大又亮,一边走动一边发出小小的‘卧槽’声。见到她,耳边就仿佛回荡起一串熟悉的祖安国骂。
正是祖安姐妹齐微雨,应该是在左子橙救胖子的途中,与她碰见的。
也不知道这几人都经历了些什么,现在看起来关系十分铁。齐微雨口中还一口一个师父,貌似死心塌地的崇拜着左子橙的风采。
这一波走来,别的可能没有什么进展,桃花运这方面,左子橙可以说是赚的十分足。
海王之所以海的坦坦荡荡,就是因为海王本身端水技巧了得。左子橙贴心的帮两名女士系上碎步挡脸,绅士的说:“祭坛上都是金领域女神明,你们正好可以假扮一下神明。”
两人都没有任何异议。
倒是远处的愤怒王愤懑不平,连带的都有点怀疑起人生:就连神明都可以参与进去,为什么他不可以,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鬼王呀!
注意到周边带着探究的无数视线,愤怒王只得端起一个高贵冷艳脸,憋下一肚子委屈。
等一切安定下来,这个小圈子竟然已经坐了足足八个人。其中六名鬼王,两名普通玩家。
齐微雨坐在一群鬼王中,显得十分不自在,脸上满是‘我何德何能’与忐忑。松芙则是小心翼翼的垂着头,窥探般看了盛钰好几眼。
她是真没有想到,盛钰竟然也会是鬼王之一。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这可是个天大的新闻,要是回到现实世界将消息卖出,盛钰的演绎事业一定会毁的干干净净,不,应该说他的人生也跟着毁掉。
届时娱乐圈势力重新洗牌,也许她就能登上更高的金字塔,只有改变才能创造机遇呀。
想到这些的时候,松芙一转头就猝不及防的与左子橙对视上。她连忙低下眉眼,以防止眼眸中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她暴露野望。
左子橙对于松芙女神的热络笑容一点儿也没变化,仿佛压根没有将异样放在心上。
他笑了笑便转头说:“胖子的消息来源是否准确,这点大家自由心证吧。他是从一个将死的老鬼怪口中听说的,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由胖子自己解释,我肯定说不清楚。但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想法,那就是盛钰绝对不能祭剑。”
“不止他,我们所有人都不可以。因为我相信圣器就是真的。”
胖子急忙说:“就是真的啊!那个鬼怪年龄可大了,比我们加起来都要大许多,就算加上现任愤怒王翁不顺,咱们也抵不过他的年龄。他早就和我说过,说圣器很有可能会在第十三层楼出现。他还说所有鬼王齐聚之时,所出现的圣器一定是真实的圣器,不可能有假。”
盛钰不解:“为什么?”
胖子似乎也不明白,只能复述老鬼怪的原话:“因为不是我们找它,而是它找我们。”
这个‘我们’,应当就是指在位鬼王。
只是一瞬间盛钰就联想了很多,他将圣器想象成一个活物,现如今这个活物处于重伤状态,只有鬼王祭剑才能恢复。
这样说起来,七名鬼王目前齐聚一堂,对于圣器来说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好时机啊。
只不过……它能用什么办法逼鬼王祭剑呢?
现在陷阱已经破掉,盛钰不可能再为了翁不顺活脱脱跳火坑找死。他比较倾向于想其他办法救翁不顺,想那种不会死人的办法。
既然盛钰不祭剑,圣器一定还有后招。
脑海中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手掌心忽然一阵灼烧般的刺疼,盛钰下意识的抬起手腕低头看去。与此同时他身边所有人出现了同样的动作,皆齐齐低头,就连松芙和齐微雨也不例外。
摊开手掌心,卡牌下方多出一行小字。
【鬼王任务:摧毁圣器。】
盛钰眼尖,再加上周围鬼王对他都没有防备,他就迅速的瞥了眼其他鬼王的任务。
其中盛冬离、傅里邺、左子橙、胖子,还有徐茶,大家的任务都是一样的。
他不由放下心来。
原本还有些担心圣器会在鬼王任务上做手脚,使得鬼王被迫对立。现在看来,倒是他将二十一层楼内的事情想象的太过于糟糕了。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见到松芙放下手掌,下意识的将手心朝着地面。
盛钰眉头一皱,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这话一出来,松芙愣了愣,笑容十分自然:“我就是一个普通玩家,玩家的任务一直都是自保,这次也不例外啊。”
她是个演员,盛钰就当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当听不见她的话。
反正都是在表演。
徐茶身处娱乐圈,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他不由分说的上前,直接拽起松芙的手查看。后者也许是被吓到了,面色仓皇的低声‘啊’了一下,小鸟依人的朝左子橙身后藏去。
左子橙嘴上说着‘不要为难女神啊’,手上跟打太极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一来二去倒是把松芙给团到了他的前面。
那边还在纠缠当中,这一边,傅里邺冷冰冰的视线跟道剑光一样,直刺在场另一个玩家。
“……!!!”
齐微雨十分识时务,二话不说立即抬起手腕,在众多鬼王当中直接摊开手掌。
这一看,不少人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玩家任务:促成鬼王祭剑。】
比起面前的松芙与齐微雨,几人明显考虑到了更多。他们仿佛能透过这两张白皙的面颊,看到云端上千千万万的玩家。
如今的二十一层楼,所有人都只会想他们死。为了生存,他们不会考虑到鬼王身上有多少附庸,也不会考虑到自己能不能敌过鬼王。
更可怕的是,任务并未规定祭剑鬼王的数量。如果全部祭剑,那很简单,他们只需要和所有玩家对立……而已。
但要是只需要一位鬼王祭剑。恐怕大家想的就不是众志成城去对抗第十三层楼玩家,而是……这个祭剑的鬼王,该由谁来做呢?
盛钰恍惚的抬眼,明明众人围拢在一起,背后就是铸剑池的炽热高温。这种热度很快就传遍浑身上下,但怎么也传不到他的心尖。
就好像身体在火炉里焚烧,心脏却在万年寒冰下冻裂,这是他最害怕看见的局面——兄弟阋墙,鬼王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