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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天色阴沉昏暗,阮家的人总算赶到了灵山,到了阮密休养的院落。
阮柏言第一个跳下马车,寻到了阮密住的厢房。
这时,阮密还没有醒来。一段时间不见,阮密看上去更憔悴了。眼帘下是看的见的青黑一片,两边脸颊深陷,好似一副干瘪瘪的皮囊,贴在脸上。嘴唇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阮柏言的心,像刀剜似的痛。两行眼泪滑落,阮柏言站在离床有些远的地方。静静的看了阮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
还没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咋咋呼呼的声音,正是阮梓言发出来的。
阮梓言打了个哈欠,“又困又累。娘,这里有没有为我们准备厢房,我想去睡一会儿。”
赶了一晚上的路,其他的人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从他们望向方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阮梓言说的,也是他们的心声。大家都累了,想睡一会儿。
负责照顾阮密的朱大夫,听了小厮的告知,才知道阮家来人了。
等朱大夫穿戴、洗漱一番后,赶来迎接阮家人的时候,小厮又告诉他,阮家的其他人赶路累了,都休息去了。唯有阮二少爷,还守在阮老爷的房门口,不肯离去。
朱大夫和阮柏言认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坐到了阮柏言的旁边:“二少爷,若是累了,你暂且回房休息片刻,等阮老爷醒了,我会派人去叫你。”
据朱大夫对阮家几兄弟的了解,和阮密谈的最多,走得最近的好像是大少爷阮松言。而三少爷,因为身体的原因,也很黏阮密。唯独二少爷阮柏言,经常和阮密吵架,而且父子俩,见面如仇人般,你容不得我,我见不得你。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当阮密垂危时,最伤心难过的,竟然是总是惹阮密生气的二少爷。
阮柏言倔强的摇摇头,“朱大夫,我父亲来灵山休养这段时间,过的可还舒心?”
说话的时候,阮柏言下巴微微低着,目光空洞。
朱大夫轻轻点头:“老爷子,过的很安逸。”
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阮柏言的头又往下埋深了些,是啊。没有他添堵,父亲肯定过的舒心多了吧!
朱大夫拍了拍阮柏言的肩膀,看了阮柏言一眼,欲言又止。慢慢站起身来,默默离开。还是让阮柏言,独自待一会儿。
一直到了中午的时候,阮密还都没有醒来。要么醒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的还没清醒过来,马上又睡了过去。
坐在门口的让阮柏言,就这么一直静默无声的守在门口。
中间杜青葵送吃的过来,阮柏言也是毫无胃口,一点都没有动。
阮家其他人,有的休息,有的商量起了身后事。更有甚者,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当做是来灵山游玩,换好行装,去镇上逛去了。
晚饭之前,朱大夫进房间去替阮密把脉,杜青葵也跟了进去。她看到朱大夫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