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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话在小草耳畔响起,她的再生障碍性贫血症虽然移植了骨髓,但还是复发了,她出现了和几年前一样的病症,疼痛,让她每个夜里,都痛苦不堪。
她只能暗自庆幸,自己的儿子没有被遗传,但是她知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伤害那么多人,既然早知道要提前离去,她更愿意去成全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儿,小草打了个电话给裴娜,让裴娜火速过来,裴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连声应着,出门打了个车,就跑了过来。
好不容易哄睡儿子后,才发现,小草正在把凉水浇在杨清晨的脑袋上,杨清晨其实只是被宋小兵用技术性攻击而晕倒,受了些刺激,立时打了个冷战,惊醒过来。
宋小兵有些生气,一把把水壶抢了过来:“小草,你干什么?”
小草看着他:“宋哥,我不想,再杀人了。”
宋小兵把沙发垫揪起来,随手塞进杨清晨的嘴里,看着杨清晨在那里拼命的挣扎,宋小兵怒道:“别动,再动,我就先把你捅了,再扔海里去。”
“呜,呜——”杨清晨说不出来话,又怕宋小兵真的干得出来,只得暂时蔫了起来。他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小草身上,听过小草刚才的话,希望她能劝说宋小兵手下留情。
“说什么傻话?你当我想杀人吗?但是现在必须得保住你,希望他不会恨咱们。快,搭把手,把他装进去。”
他过来拉小草的手,可是却被小草大力的给甩开。
“我不,我不要。”小草看着他:“宋小兵,你杀了他,难道你心不会痛吗?他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几次都为了他出生入死的,你们是兄弟。”
宋小兵咬了咬下唇,道:“我知道,但是我没得选。”男人也是自私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们也会疯狂一次。
“你有的选。”小草从身后掏出自己的检验报告,道:“宋哥,我的病复发了,我活不过几个月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宋小兵挺大一个大老爷们,眼睛已经湿润了,他以前偷偷看过这个病例,他也曾一度万念俱灰过:“我知道上天一定会可怜我们的,小草,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你要看着老虎结婚,生子,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别犯傻了,没用的,医生说的很明白。”小草哭了,自从知道自己复发了,她就于也没有哭过。
曾经的绝症,她不怕,是因为她了无牵挂,如今,她却有了爱人和孩子,她牵扯不清的太多。
“我们可以再找脊髓捐献者呀,上一次能找得到,这一次一定也能找得到,小草,你要相信,你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再障这种病,能够又及时又能治愈的,只能是骨髓捐献,或者是脐带血捐献,而真正的配型成功,难度极大,谁又愿意把自己用来救命的东西,拿出去给别人呢?
“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是因为我今生遇到了你,宋哥,我小草这一世,有了你,便是无憾了。”
低头看了一眼杨清晨,小草道:“宋哥,放过他吧,哪怕就是让我替杨丽丽偿命,我也认了。”
“不行,我不同意,”宋小兵急了,“我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能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哪怕只有一天,我也决不会让别人把你带走。”
他突然低下头,拿起袋子就朝杨清晨的脑袋上套了下去,现在的他,已经进入了疯颠状态,他不能失去小草,不能接受杨清晨要抓小草去伏法,他现在只想让杨清晨快点消失,以为这样,就可以暂时缓解这一切。
“呜,呜,”杨清晨拼命的挣扎着,他嘴里说不出话,力气也大不过宋小兵,被宋小兵倒扭着双臂,硬生生的把袋子套在了头上。
宋小兵已经失控了,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再这样下去,杨清晨只能是死。
“宋哥,”小草默默的来到宋小兵身后,轻轻的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柔情无限的道:“宋哥,这一辈子,能帮你生下老虎,是我最大的安慰,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他。”
宋小兵闭上眼,忍住泪水,道:“好好待他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这个当妈的,必须得活得好好的,好好照顾他。”
小草苦苦一笑,她把手臂环住宋小兵的脖子,宋小兵只觉得鼻翼间一阵异味扑面而来,他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小草已经一把把乙醚纱布按在了他的脸上,他抽吸了两下,立时浑身麻醉,一跤跌倒在了地上。
而同时,杨清晨头上的袋子,也掉落了下来。
“呜,呜。”看到眼前的情景,杨清晨整个人也呆住了。情势突然发生转变,也让杨清晨措手不及。
还好,宋小兵当时反应比较快,迅速的从小草的手里逃出来,他还没有被完全迷晕,但是,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上也没有半点力气。
小草轻轻的蹲下来,抚摸着宋小兵的脸,眼里噙满泪水,“宋哥,我真的舍不得你,你懂吗?”
宋小兵微闭着眼,他半身麻醉,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小草转过身,回屋把儿子抱出来,宋泰格此时缩在襁褓里,依旧睡得香甜,小嘴撅着,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小草默默的把他举到杨清晨面前,道:“杨法医,请你看清楚,这一个,是小草的儿子,他叫宋泰格,以后,他就是个没妈的孩子,还请你多多关照他。”
杨清晨没有说话,小草说的故事,其实是挺让人心酸的。他也不想把她绳之与法,毕竟,这是一起人命案,杀人偿命,小草的命运,太残酷了。
“你放心,我做过的事情,我会自己来承担,但是,请你不要怪罪宋哥,他其实是真拿你当兄弟的,为了你,他也算是两胁插刀过。”
杨清晨不得不承认,宋小兵对他,真是够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