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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回来了!世子终于回来了!”
随着一名仆妇喜出望外传开来的一声尖呼,紧张了大半日的国公府中顿时开始欢跃的沸腾起来,听雨楼中那些本已绝望等死的丫鬟小厮们也个个喜极涕零,欢喜得呜咽出声——世子平安归来,她们就不用等死作陪葬了!
但这种欢喜也并没有立刻得到释放,因为长公主的话还回响在她们的耳际:“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个国公府中到底是谁在作主,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本宫问你们的话,你们若是敢有半点隐瞒,本宫便随时会要了你们的命!”
“别以为世子待你们宽厚仁慈,就可以保护得了你们,你们的命只能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就看你们自己到底聪不聪明了!”
与仆婢们的欢喜心境不同,长公主的眼眸很快就阴了起来,她派出去的杀手找了大半日,竟无一人寻到这继子的行踪,原以为他若是落在了锦衣卫的手中,必然也是九死一生,没想到他还真的就得了老天保佑,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母亲,您今日对听雨楼中那些下人们的惩罚是不是有些过了,我怕大哥见了会……”
跟随着长公主的脚步匆匆离开听雨楼的时候,徐明烟回望了一眼院落中满地的血污狼藉,忍不住惶惶不安的问道。
“本宫还就是得让他看一看,若是他以后还是一意孤行的为所欲为,就别怪本宫拿家法进行管教!”长公主冷声低喝了一句,跟在他身后的所有丫鬟婆子们都禁不住一哆嗦,谁也不敢再作声。
一众仆妇小心翼翼的跟着她走到前院时,正巧就见国公爷满面笑容的拉着世子的双手朝着他的东跨院走了去!
而且世子竟然是……是走回来的!
看到世子长身玉立的挺拔身材,以及与素日装扮完全不同的青色长衫,所有仆婢小厮们再次惊讶得合不拢嘴,刚刚喧嚣起来的国公府前院再次静了一静,年轻的丫鬟们更是痴了一般的看向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少爷,连呼吸都不敢加重一分,生怕一口气吐多了,眼前的人便如梦幻一般的消失!
“舒玄回来了,而且好像连脚疾也完全好了,这可真是我们国公府中的一件大喜事!”长公主首先打破了这半夜的宁静。
魏国公听罢,心中有些不耐烦,但也态度十分温和的回了一句:“既然舒玄平安归来了,今日之事也就算结束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院落里休息去吧!”
说完,转头十分和蔼的对徐舒玄说了一句:“走,跟父亲到书房里去,父亲有事要问你!”
正拉着儿子走开时,长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舒玄失踪一日,整个国公府的人便惶惶不安的找了一日,难道他不应该交待一下,今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吗?”她问道。
魏国公徐睿顿时变了脸色,竟然少有的对长公主怒喝了一句:“我儿子做什么事情凭什么要向你交待,公主殿下,舒玄他毕竟还是这国公府里的世子,他有自己的自由和保留隐私的权利,你不要事事都问他,做母亲的管教儿子没错,但也不要太过咄咄逼人!”
说完之后,徐睿一甩长袖,便拉着徐舒玄大步朝前走去,这时,长公主竟然又冷笑着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国公爷终于对本宫说了一句真心话,我还以为你们父子二人会一直伪装下去了呢!”
徐睿的脚步猛地一滞,神情有些抑郁的愤怒起来。
“徐睿,若不是皇兄赐婚,你以为本宫愿意嫁给你,这些年你长年在外,本宫便劳心劳力的帮你打点后宅事务,并在皇兄面前说好话,保留你在朝中的根基,可是你这些年是怎么对待本宫的?”
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实则连她的房门都没有进过,无非就是不想她生出来的儿子对他这个丧母长子构成威胁!
当然,这样的话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出口。
“本宫说这些,只是为了给你这个宝贝儿子提一个醒,他自己不想活那是他自己的事,可别闯下弥天大祸拉着整个国公府的人与他一起陪葬!否则——”
长公主语音一顿,看着回过头来怒目盯着她的魏国公徐睿,冷声一笑,续道:“皇兄赐我尚方宝剑,便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徐睿顿时气得脸色发白,硬生生的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来:“你敢!”
长公主依然面不改色,含着一抹冷笑回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你儿子敢做,本宫也就有替君上分忧诛杀逆贼的权力!”
长公主话音一落,徐舒玄与南楚皆变了脸色——难道说他们要做的这件事连长公主都已知晓?
徐睿更是怒不可遏,厉喝了一句:“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公主殿下,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或是用你那尚方宝剑杀了我,我都无话可说,但请不要在我儿子身上泼脏水,我看是你想给我儿子扣上这顶反贼的帽子,是你要拉着整个国公府的人一起陪葬吧!”
徐明烟听到这里,急得哭了起来,一边求着魏国公,一边劝着长公主,说道:“父亲、母亲,不要再吵了,大哥平安归来是喜事,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说着,又在长公主耳边低语了一句,“母亲,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何必到现在了还让下人们看这样的笑话!算了吧!”
长公主瞪着徐睿,隐忍了片刻,方才愤然的一甩拂尘,转身朝自己的院落大步迈去,临走之前,还特意下了一道命令:“今日本宫与国公爷所说的话,若是有人敢传出去半句,本宫必诛他全家!”
“是是是!”所有仆妇吓得连忙噗通倒地,连磕着响头应命答是,待长公主走后,有的甚至颤抖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徐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拉着儿子一起进了书房,并交待南楚在外等候,拒绝所有人前来打扰。
书房之中沉默许久,父子二人竟是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魏国公先开口道:“舒玄,你自小就很聪明有主见,父亲也从来没有管过你,你做什么事情也从未告诉过父亲,可是现在,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你最近到底在做些什么?还有……”徐睿脸上略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低声问,“你是不是也知道南宫玲珑是杨凌那个女孩子易容假扮的,你和那个女孩子之间到底有没有……”
“父亲!”徐舒玄立刻严肃的打断,“我不管您都听说了些什么,但诋毁女孩子闺誉之事不应该出自于我们国公府中!”
徐睿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愧色。
徐舒玄又道:“我知道父亲想问什么,一会儿我会全部向您解释清楚,不过,现下儿子正好也有一件事情需要父亲的帮忙。”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徐睿连忙接道。
徐舒玄抬起头来,澄澈的眸子中露出一抹坚定之色,他十分认真道:“我想让父亲代我去杨家提亲!”
“提亲?向谁提亲?你是说杨凌那个女孩子吗?”徐睿脸上布满惊讶,连声问。
徐舒玄点了点头。
徐睿的脸色立刻一变,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舒玄,我且不论这个女孩子在京城名声有多差,就单论她与陆家大公子的这一桩定亲之事来看,你也绝不能娶她!陆丙为天子近臣,陆家的人咱们最好不要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她与陆家的这一门亲事,我已经劝说陆丙给退了,最迟后日,消息便可传遍京城!”
徐舒玄一句话落音,魏国公陡地一声惊呼,脸色变得铁青。
“什么!你劝说陆丙退了亲?你的意思是,今天你失踪一日,就是去了陆家,去陆家就是为了劝说陆丙退亲?你做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杨凌那个女孩子么?”徐睿一连串的问道。
徐舒玄沉吟片刻后,十分坦然的答了声是。
徐睿顿时露出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无可奈何。
“舒玄,你一直是很聪慧冷静的孩子,从不会冲动行事,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你就……”说到这里,徐睿禁不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在房间里踱起步来,“陆丙这个人,咱们得罪不起!”
“若是爷爷在世的话,他必不会说这样的话!”
徐舒玄忽然接了这一句,令徐睿陡地一怔,房间里也渐渐陷入一抹悲凉的冷寂之中。
过了很久,徐睿才满心愧疚的低声道了一句:“舒玄,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十四年前没有救你姐姐,没有为蒋家说一句公道话?”
多年横在父子之间的心结终于在此刻被道了出来,徐舒玄但觉胸口一滞,一种窒息般的痛涌上心头。
“父亲,过去之事,我不想再提!”他低声打断道。
徐睿黯然的垂下眼眸,幽叹了一口气。
“诶,并不是父亲一定要怫你的意,其实在这个女孩子与陆家未定亲之前,父亲也曾想为你去提亲,可是现在,现在这个女孩子不仅与陆家扯上了关系,还与景王也扯上了关系……舒玄,父亲只是不想你再卷入那些黑暗的朝争中去,知道吗?”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徐睿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徐舒玄心中微微一颤,沉默了下来。
又过了片刻,他才道:“父亲,您所说的都不过是你多余的担心和幻想,我也知道您这些幻想也全部源自于那些道听途说的谣言,阿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您不完全了解,可是玲珑是什么样的人,这些日子,您也亲眼看到过,接触过,难道您也觉得她与传言中一样吗?”
玲珑是什么样的人?徐睿不由得细细回想起来,那个女孩子心思极为细腻,而且懂得处处为他人着想,为了掩人耳目的替舒玄冶病,全然不顾自己的名誉,乖巧懂事,又很聪慧伶俐,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女孩子也十分讨他欢心,可是那是真实的她吗?为什么到了明烟与绯烟口中就被说得那般不堪?
“她假扮玲珑到我们国公府来这件事到底是她做得不对,这丫头的心思不一般!”他说道。
“可您知道她为什么要假扮成南宫玲珑吗?”徐舒玄反问道,“她这么做不过是想获取您的信任,才有机会到这个国公府来,为了给我冶病,她现在已经成了长公主的眼中盯,而且险些遭遇不测,她与陆家大公子定亲之事,也是因为给我冶病之后,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了锦衣卫的劫持,后被迫与陆颜召定了亲!”
“父亲,您只看到这一件事情上的坏处,难道就忘了,她对您儿子的救命之恩!”
徐睿听到这里,颇为震惊,讶然失声道了一句:“救命之恩?”
“是,儿子最近觉得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没有再感到头疼而晕睡,而且我的这双脚也是她给冶好的,难道这不算救命之恩?”徐舒玄答道。
徐睿不由得眼眶一润,狂喜而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你是说,你的双脚是她给冶好的?你的病也好多了?她真的能冶好你的病?”
仿佛从天而降的惊喜,徐睿心中的阴霾顿时被阳光所取代,他连声问道。
徐舒玄点头一笑,道:“是,父亲,您是没有见过真正的阿凌,如果您见了她,也许会觉得自己的儿子还配不上她!”
“胡说些什么呢?我儿子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有名的才子,连皇上每每提起都赞不绝口,这个世上,还会有我儿子配不上的人?”徐睿这般说道,心中却想着:既然这个丫头能冶好舒玄的病,那么将她娶到家里来也是一件好事,也许他是该找个机会再好好看一下这个女孩子。
念及此,徐睿脑中亮光一闪,立刻想起了一件事,便道:“舒玄,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不如,父亲今年给你大摆一次宴席,也趁这一次,将杨夫人母女请到国公府里来做客,可好?”
这话一落音,徐舒玄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对他来说,自己的生辰之日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庆祝的日子,母亲虽然不是死在这一天,却也是因为他而死的。
徐睿见儿子脸上没有多少喜悦,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亡妻,为了给他徐睿生下子嗣,本来已不适合再生育的南宫氏采用了一种十分危险的方法怀上这个儿子,并将他生了下来,本来南宫氏生下儿子之后开始几日身体都没有大出血的征兆,可没想到二十天之后竟突然下身流血不止,他请了多名御医来抢冶,都没有挽回妻子的性命。
可以说儿子的生命就是他的妻子南宫氏自己用命换来的,这对他和儿子来说都是不可提及的痛楚。
徐舒玄沉吟半响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回了一句:“也好,就趁着这个机会,将我脚疾被冶好的消息传出去吧,以免京城之中又传出一些不好的谣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