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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目提出带解闺璧一程。
‘丑牛’车自然不必再等,巨大的‘丑牛车’拉着一车嫉妒到发疯的汉子‘吭哧吭哧’往回走。
而解闺璧则跟解目上了另外一辆角马拉的马车。
那骏马头顶长了一堆蜿蜒的犄角,只让解闺璧一连瞅了好几眼。
坐上车,车夫询问解目:“目公子,咱回哪?”
解目道:“族长府。”
解闺璧抱着她还没焐热的‘大黄’。
突然想起这一去不一定耗费多久功夫,解小姐便试探着询问道:“我弟还在功勋阁等我回去,要不改天我再去拜访?”
解目不答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解闺璧:“……”
解目这个人长得很是俊朗,举手投足又有大家公子的范儿,不说话的时候挺唬人,但唬不住解大小姐。
大概是看出解闺璧眼底的不悦,解目这才缓缓开口:“不必,回头吩咐一声,自会有人送你弟弟回家。”
解目不是个话多的人,解闺璧亦然,一路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上,却相顾无言。
这有血有肉的角马脚程可比一拉几十号人的大牛车快的多。
不多一会儿,便到了族长府门口。
……
自打蔺吉道齐出了蔺地,那便是搅得整个天下风起云涌的。
一路奔袭三千里,剑荡九州青天路,斩敌无数。
沉寂五年,谣言无数。
有人说蔺吉道齐已经死了,不过是蔺地秘不发丧。
也有人说蔺吉道齐天人五衰,实力已飞速退步,大不如前。
结果呢?
合合宝车出蔺地,打天鞭响拦不住送死的鬼。
宝剑藏锋五载余。
为的便是,
有蛟龙处斩蛟龙,天下无处不可去!
……
族长府解瑾年书房处。
解季来把着一只巴掌大的翠牌。
一道金光闪过,碧翠牌上浮现一行金光小字,上书:
【已到北川河附近】
现在这小牌金光一闪,书房里出了掐指算着什么的白胡子老头儿外,就每一个心脏不被揪紧的。
“如何了?”解三公子问。
解季来撩起眼皮道:“说是已到北川河了。”
解三公子眼睛瞪大,觉得牙疼。
他道:“北川河北至入海口,南至荆地首府,范围大了去了。”
“这里跟王氏中间隔着的,那也叫北川河。咱们家门口跟荆地隔着十万八千里,那人到底是到了哪边的北川河?”
解季来道:“那边说是亦不敢跟的太近。”
应该是怕被误以为图谋不轨者,被蔺吉道齐一剑斩了。
就算是好脾气的解仲气难免也狠狠拍了座椅扶手:“要石塔这帮人何用?!”
“只看安师这里有没有办法了。”
解季来却不抱希望,“蔺吉道齐这么好‘算’,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兄弟说话间,书房外有了呼喊声。
隐约听见是守在外面的下仆。
“诶诶诶!目公子您这别为难小的啊!”
但说话的功夫,解目已经一把推开书房大门。
族长府的下人跟在后面堪堪跑来,再往后是背着个脏兮兮的竹筐慢悠悠走过来的解闺璧。
解目看见里面的人不少。
从族长到族师,从解伯紫到解季来。
一双苍眸无波无澜的,却是反手一关门,把哭丧个脸正想主意跟族长解释的下仆,还有才慢悠悠跟过来的解闺璧关在了门外。
差点被门板拍脸上的解闺璧:“……”
你们族长府什么毛病?
解目饶过博古架,这才问道:“有什么是我应该知道的么。”
解瑾年见是自己的这个大侄儿,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小目,你怎么回来了。”
解目这几天都在明玉山当值,没回族地,蔺吉道齐的事便也没告诉他。
解季来心烦干脆直接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咱们族地上出了邪修。”
解目:“……”
解季来接着道:“咱发了石塔令,谁能想到蔺地的那位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接了咱们的石塔令。”
解目:“……”
“哦,刚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北川河。具体在咱们族地门口的北川河,还是在入海口,亦或是荆地那边的,就不得而知了。”
解目:“……”
解季来说完,皱着眉问道:“目堂兄,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解目抬起手道:“你让我缓缓神儿。”
半晌,理清了思绪的解目才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叔父,您府上不是养了一名石师?我想借来一用。”
解瑾年了解自己这侄子,知道他不是个心大的主儿,便问询道:“可是玉明山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来的时候解目心里多少还压着一点对解三金的火气。
倒是方才听闻解季来的话,此时已经心如止水了。
他便将今日‘收矿’的事说了一遍,话虽简练,但该说的一点没落下。
闻言,就是脾气最大的解季来都反应淡淡。
一只蚂蚁再这么嘚瑟,但跟蔺吉道齐这样的‘庞然大物’放在一起,也不值一提了。
“呵!叫他蹦跶,回头蔺吉道齐来了,也让他这么蹦跶,到时,第一个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他!”解季来冷笑道。
“季来,你拿我手令,去请阿峥来。”解瑾年用镇纸拂过桌上宣纸,提笔写下龙飞凤舞一份手书,交于解季来。
解季来来去如风,这便去请人了。
解目一拍脑门,差点把那小姑娘忘了。
他又将解闺璧的事简单说给族长听。
但他说完,解瑾年却是皱眉不语。
大公子、二公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倒是解三公子与自家这位堂兄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忌,笑道:“凑巧吧?许是那小孩子好运。那里听说过普通人掌握了石师的本领?”
“真要有这样的人,石师盟估计的狗急跳墙喽。”
堂兄弟两人说着话,倒是听一苍老的声音慢吞吞道:
“是不是如阿目猜的那般,阿目心中可是有了计较?”
解目点头道:“倒是想到个法子验证一二,这才要借叔父的人一用。”
说话的便是方才一直闭目掐指的白发白胡子老头儿,解氏族师,解安。
“安师,可有算出什么?”解瑾年见安师开口,这才有点急不可耐地询问。
大抵入了堪舆这一门的都喜欢打机锋,说话只讲三分,听得懂听不懂全看天意。
老头顺了顺胡子,微微摇头,就是不答解瑾年的话。
反倒是对现在解目口中的事有了莫大的兴趣。
“阿目把人带来了?”
解目这才想起来,他貌似把那小姑娘扔门外了。
书房大门再次打开时,解小姐正用洗干净了的手捏着一块凉米糕。
她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一盘红绿丝米糕,细嚼慢咽地吃着。
解小姐的吃相斯文,但速度着实不慢。
一盘子白白软软Q弹的米糕,肉眼可见地‘消失’着。
见解目急匆匆出来,解闺璧刚好把手里最后一点送进口中。
顺便用一边下仆拿来的水盆子舀了一瓢水,把自己每根手指头都洗干净喽。
动作精细的像是一只舔爪子的猫。
不知怎的,方才还因为蔺吉道齐的事很是糟心的解目,瞅了这位小姑娘慢条斯理的动作,心也跟着静下来了。
“走吧。”
见他这模样,解目心下更多了几分肯定。
后脚儿,解季来就拉着一个头发乱糟糟,形象有点邋遢的中年人进来了。
“父亲,峥哥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