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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是北京三环内的一家卤煮店,虽说地址上写的清清楚楚,但是我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过去的,毕竟以药王的身份,他即便不会去咖啡厅,怎么也应该选择茶馆,所以即便从车窗看到了这家卤煮店,我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直到古月敲了敲车窗的玻璃,我才反应过来,两个人我前她后地推开了卤煮店的门。
卤煮在北京是一道著名的传统小吃,深受老北京人的喜欢,胖子曾经带我到城南的南横街吃过几次,起初我吃不惯那种味道,后来逐渐慢慢适应了,觉得越吃越想,只不过药王邀请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用一碗卤煮打发我?
过了上班点,卤煮店没什么人,老板在柜台里边拨弄着算盘,三个店小二坐在一张桌子上斗地主,见我们两个人进来,立马就有一人起身笑呵呵地问:“您两位?”
我真的有些难以启齿说自己在这里约了人,就环顾了一圈,发现店的规模一般,没有包厢,说明药王还没有到,所幸自己也没吃早饭,便点头说:“两位。”
小二立马对着后厨吆喝道:“两位客人,六号桌。”然后又问我:“吃些什么?”
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来,自然知道里边的特色,肯定不会点一盘鱼香肉丝,便是把单子推到古月的面前,问:“你吃什么?”
古月打量着带着一些朦胧雾气的卤煮店说:“随便。”
我苦笑一声,其实知道也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是出于礼貌性地谦让一下,旋即就把自己常吃的东西点了一些,伴随着小二的吆喝声再起,我们两个就坐在桌子前发呆。
不一会儿,点的东西上来之后,我和古月就吃了起来,而那三个小二又接着玩牌,老板倒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毕竟没什么事情,也就没有阻止,更不要说我端着一碗卤煮在一旁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其实也就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吃完了东西,小二连桌子都收拾了,但是药王还是没有出现,我心说这老贼不会是诓我吧,可是这又有什么意思,难不成目的就是为了费我点油钱,或者说白了就为了放我的鸽子?堂堂发丘派掌门人,又是武当山全真派的长老,他应该没有这么缺德才对。
由于吃完了饭,掌柜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了我好几次,我只得装作没看到,一心放在了斗地主之上,偶尔还给我看好的那个店小二出谋划策。
一个店小二用下巴指了下古月问我:“大哥,那是你女朋友?”
我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
另一个店小二就接着问:“不会是情人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见过有谁把情人带来吃卤煮的!”
“行行,你们两个人别瞎打听了,人家大哥不愿意说,这把地主你们还叫不叫?”和我一头的店小二就催促道。
“叫”第一个说话的店小二刚要叫,忽然店门就被推开了,我们都朝着来人看去。
店门是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的,紧接着就看到琦夜搀扶着巍巍颤颤的药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男人,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进来,而是等到药王进来之后,他们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一时间,三个店小二都站了起来,连柜台里的老板也摘掉了老花镜,处于职业习惯的店小二,几乎同一时间问道:“您是几位?”
药王看了琦夜一眼,琦夜便说:“给我师傅来碗卤煮就好。”
“哎!”店小二答应了一声,立马叫道:“五号桌,卤煮一碗。”
我和琦夜互相点头示意,店小二一看我们认识,立马给我拉开椅子,态度和刚才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称呼也成大哥变成了爷。
看着药王专心致志地吃卤煮,我忍不住再度打量着,还记得上一次见他的时候,这老贼是鹤发童颜,想不到这一次居然苍老成了这个样子,我生怕他哪一口吃的不合适,再噎死在这卤煮店里。
总的来说,药王体内的那种怪病没有压制住,已经从年轻的模样到了现在这个模样,而且比起我所见过的吕天术、米九儿已经张道光都要严重的多,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
我又看了琦夜一眼,却发现琦夜正盯着古月看,而古月却是看着药王,反倒是我好像摇头翁似的,左顾右盼的有失自己的身份。
在药王吃了没几口之后,他便擦了擦嘴,用极其苍老的声音说:“结账。”
一个黑衣人把一张绿票子放在了柜台上,掌柜的颤抖着接过钱,然后从钱柜中拿出了好几张红票子,一时间那黑衣人都愣了,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哭丧个脸说:“大哥,最近生意不怎么样,您就高抬贵手,下次,下次我一定给您多补一些。”
一时间我们都乐了,原来掌柜以为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毕竟从吕天术身边的人来看,除了那些手下之外,琦夜就像是一个小情人,怎么看药王都像是一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琦夜把钱还给了掌柜,并说:“老板,我们在这里谈点事,麻烦您和您的伙计先避一避。”
“哎哎,唉”掌柜的一脸自认倒霉,我知道他又理解错了,可能以为我们要在他的店里解决什么恩怨,所以最后才无奈地叹起了气。
在掌柜的和三个伙计都到了后厨,我本来等的就有些上火,此刻一分钟也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药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用再搞那种弯弯绕。”
药王微微一笑,那种病态的笑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慈祥的模样,倒是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这笑容中包含着某种阴谋在里边。
也许是药王看出了我的窘态,便摇了摇头,说:“你不用害怕,我这次找你不是个人的事情,而是发丘派和卸岭派两派掌门的见面。”
我皱起眉头,嘴硬道:“小爷什么时候害怕了?害怕就不会来赴约了!”
药王说:“难道你不怕向上次那样,我再让我的手下把你包围了?”
我笑道:“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这里不是陕西,北京是我们卸岭派的地头,该担心的应该您吧?”
药王随意地摆手说:“好了,不说玩笑话了。”我一听知道要进入正题了,立马坐直了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去听,因为这老家伙的声音实在不怎么高,生怕漏掉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便继续说:“我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我希望在我西去之后,你能照顾琦夜。”
我和琦夜都是一愣,然后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不但是我没有想到,就连琦夜事先也不知道,我迟疑了片刻问:“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把琦夜娶”
药王微抬手打断了我有些兴奋的话,他说:“你误会了,我死了琦夜便是发丘派的掌门,以后你们两个身份相同,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家,必然会遇到很多拿不下事情,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帮她一把。”
“我靠。”我忍不住低声地骂了一声,接着说:“药爷,这事即便你不说该做的我也会做,如果今天就是这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到这里吧!”
说实话,我刚刚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被他一句话打回了原本的位置,整颗心拔凉拔凉的,我还真的以为这老东西良心发现,觉得棒打鸳鸯可能会下地狱,没想到他是为了给未来发丘派的掌门铺路来了。
药王说:“你先等一下,还有两位没到呢!”
我无奈苦笑,还以为他只是邀请了我自己,说一些关于我和琦夜的事情,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临死前的嘱托,看样子红鱼和张道光还在来的路上,早知道我就不找古月来了,也不用惹出昨晚那档子事,真他娘的尿性。
可是,不管怎么说,药王都是我的同行前辈,他既然开了口,我总不能拍桌子走人,那我可就是代表着整个卸岭派,而不属于个人行为,必然会被同行戳着脊梁骨在背后骂我的。
果然,不出半个小时,红鱼这个摸金派掌门人到了,而搬山派的现任掌门没到,但也让张玲儿过来了,两个人是一起来的,来了就说堵车之类的话,我并没有觉得反感,反而对她们的到来有一种亲切感,毕竟我们都在北京城混,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总比和远在陕西的发丘派要好上一些。
互相大了招呼,她们两个人就坐下了,然互药王又把同样的话跟她们两个人大体说了一边,张玲儿和红鱼也听得也用心,毕竟他们不像我有个人的感情关系,而是完全出于各派的代表来见面的。
听完之后,张玲儿嘴甜地说道:“药爷您放心,怎么说咱们四派世代交好,即便您不说只要有事情我们也不会不管琦夜妹妹的。”
红鱼倒是很诚恳地说:“我们也是一起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有困难只要知道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好,好啊!”药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缓慢地从他的兜里掏出一张纸来,一边打开一边说:“谢谢各位掌门了,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把我们发丘派手里的一个肥斗介绍给大家,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