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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须细问,肖逸已然猜到,韩离帮助姜魁稳定农家统治,采用的是必然是其所说的治世第一步,法主德辅,以雷霆手段,行积善之事,严刑峻法,遏制不良之气,使百姓不敢无德。
这时,肖逸也就明白了,豫州为何会出现百姓弃农从伍的情形。那姜魁失去了神农鼎,地位不保,于是只好通过法家手段,集结军队来维持自身权威。
那韩离仍旧不断谈论其法治之道,但是肖逸心中思绪百转,已然听不进去。
韩离固然延续了融合之道,但其目的是为了维护姜魁地位,而并非为了天下百姓,如此做法,肖逸自然不敢苟同?
可是,转念又想,为上者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大公无私,要求世人达到自己的标准千难万难,那姜魁固然有私欲,但如果能克制私欲,利用手中权力主张利民之政,也不失为圣人之举。
左右思想,各有利弊,最后说出心中担忧之事,道:“韩兄能够弘扬法家之道,实是可喜可贺。但是,肖某奉劝韩兄,统治固然重要,但是民生为本,断不可毁了基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可不早作准备。”
那韩离十分聪明,登即问道:“肖兄指的是农耕之事吧?”而后笑道:“今日韩某代姜族长验收了军队之后,便要他们解甲归田,全力从事农耕。肖兄可在此逗留二日,看我如何改变豫州大地。”
肖逸听其早有安排,心中略安,便道:“既然韩兄城府在胸,肖某就不多言了。但愿韩兄能将法家之道与诸家结合,开创一片盛世。”
韩离哈哈一笑,甚为得意道:“肖兄放心,韩某心中明白。”
肖逸见状,不禁心中暗叹。他知道韩离在弘扬法家学说的道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一朝得意,难免有些忘形,心道:“但愿你能真的明白。”随之,便起身告辞。
韩离和刘彻极力挽留,肖逸以身有要事为由,推辞不就。
离开时,正值夜深,肖逸孤身飞临夜空之上,看着脚下灯火,不禁感叹世事变化之快。
他并非要着急离开,只是心中不喜当前的韩离,心中烦乱,不想多谈罢了。但其心中仍旧放心不下,就选了一处隐秘所在,静等天明,看韩离如何施政。
第二日,果闻韩离颁布法令,要所有兵卒下地耕田。这些兵卒皆是百姓出生,经过训练之后,宛然变了一个人,精神状态明显大有不同。兵卒下田之后,效率甚高,不出一日,方圆百里之内的耕田全部幡然一新。
随着法令向外传达,豫州好似卷席一般,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发生着变化。短短三日,整个豫州焕然一新,处处充满着生机。
肖逸看在眼中,倍感震撼,心道:“法家之道,的确有其可取之处,只要不过于严苛,其成效要远比其他诸家高的多。”
豫州担忧已了,他便转身离开,继续上路。
连行了两日,途径一座大山。但见此山巍峨雄浑,云雾缭绕,颇有几分仙家之气。肖逸见之,心情微有好转,便索性到山中歇息一二。
山中微风清扬,鸟语花香,幽静深远,实是一个绝好的静修之地。
心境对修炼十分重要,自与冰主分别之后,肖逸心中烦乱,一直无法静心修养,已然感到真气有不稳之相。
时隔多日,心境总算平复了许多,难得遇此佳境,便选了风景绝好之处,宁心静养。
他费了很大功夫,才抛开心中痛处,遁入天人之境。
青州一行,其修为大涨,兼之各种经历,眼界和思维也逐渐开阔,对自然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层。
此时,再入天人之境,只觉得与自然更加契合,好似自身与自然已融为一体。
闻听来自大地的声音,体会自然的脉动和旋律,那种感觉异常奇妙。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只听得破空声响起,一道人影飞速而来,亦落在此山中。
那人落在地面的一刻,就好似踏在自己身上一样,感知之灵敏,无法以言表形容。
只见那人身材高大,一身墨绿长衫,虽然蒙着面,只露着一双眼睛,但是仅凭其眼神,肖逸亦能认出其身份来。
又见此人,顿时疑窦丛生,一连串的问题浮将上来。受到心绪影响,天人之境便存心了破绽。
那人登时往肖逸这边望来,喝道:“何人在此?”
肖逸见行迹暴露,也无心躲藏,便现身而出。
那人见了肖逸,眼神一寒,道:“好小子,原来是你!”
肖逸来到那人面前,看着其熟悉的眼神,心中疑云更盛,不禁问道:“你到底是季宏仁,还是鬼家之人?”
原来,此人便是在百万大山时救过他一次的绿袍人,后来到了儒家,发现绿袍人便是季宏仁,可是,季宏仁明明已被季逍仙所杀,怎可能又死而复活?
虽然,那死去的季宏仁乃是鬼家利用借尸还魂之法造就,可是人之灵魂只有一个,当时那灵魂已死,不可能再行复活。唯一的可能就是,鬼家又运用其他诡秘之法,重新造就了一个季宏仁。是以,他才问对方是否是鬼家之人。
不过,若此等可能为真,就更加惊世骇俗了。
但是,令肖逸更为惊疑的是,当时在儒家说起救命之恩,那季宏仁语焉不详,颇有些言辞闪烁,而此人却能一眼认出自己。如此看来,又不像是同一人。
肖逸凝目细看,面前之人与那季宏仁身姿举止、眼眉神情,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人。若非要说出不同之处来,应是面前之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威压,比那季宏仁强横了许多。
在其百思不解之时,面前之人已道:“鄙人乃堂堂孔门之主,怎可能是鬼家之人?”
“你果真是季宏仁?”肖逸愕然,接着问道,“你分明已死,为何又死而复生?”
那季宏仁道:“死去的不过是我留在庙中看守家门的一个分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