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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红衣的玫曦徊比往常还要庄重,一步一个台阶走向那高高的封神台。
封神大典向来简单,只要封神之人走上封神台,在封神晶上按下手印即可。但这封神晶也有个妙用,就是可以探知人心,辨别是非丑恶,若被封神之人心思善良品格端正,便会收到来自封神晶的祝福。若被封神之人被封神晶验出是奸恶之徒,封神将立刻终止。
玫曦徊将手缓缓伸向那颗淡蓝色的水晶,触碰的瞬间,水晶变成了红色,散发着强烈的红光。在场的人都惊住了,这怎么可能?
此时,花雨默已经飞了上来,一巴掌打在玫曦徊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玫曦徊只是跪着,没有任何言语,倒不像曾经那个遇事就认错的他了,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呀,没想到千年来你竟藏得那样深,原来你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师父,我没有……”
“还想狡辩,封神晶会骗人吗?快说,你心里到底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玫曦徊不语。
“好,孽徒,我今天就在此为大家除了你这个祸害”
“师父……”他多想说他不是祸害,他从来没有异心。但师父不信他,是啊,她有她要守护的世界,他只是她因为责任而不得不教导的孩子,她会为这个世界杀了他,会的,他是她眼中的孽徒……是祸害……
百戒鞭嗖嗖的落下,发出一阵阵响声,这早已不是当初的一成力,几成呢?只有花雨默知道吧。封神台上凭空出现了四条铁链缠绕着玫曦徊的四肢,固定着他的身体。花雨默挥舞着百戒鞭,每一鞭都散发着寒意,寒到玫曦徊心里,只有鞭子抽在身上的声音,铁链碰撞的声音,却没有玫曦徊痛苦的哀嚎,他不能叫,不能哭,哭是懦弱的表现,他是花雨默的弟子,那是他应有的高傲。
这个厌恶血腥的花雨默看见眼前血淋淋的人,他在想些什么呢?他那宁死也不说的到底是什么?“你还是不肯说吗?”花雨默冷冷的问。
“师……父……我……无话……可说。”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为何你要如此倔强,你叫我怎么办才好?”看着晕过去的玫曦徊,花雨默有些失神。她转过身面向众神,“今天是我对不起大家,是我没教好阿玫,我会负责的。”
她手指指向天空,突然,明朗的天空暗了下来,雷声大作,紧接着劈向花雨默,一声接一声,一声更比一声恐怖。
众神脸色早就变了,他们本想花雨默最多把玫曦徊打一顿丢出去就是了,没想到把人打得半死,又当众亲自道歉,还动用了天雷……他们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真被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吓怕了。
一阵阵雷声过后,花雨默已面色苍白身形不稳了,她抱起地上的玫曦徊回到了他的住处。把玫曦徊放在床上,也不疗伤只是呆呆的望着。“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她轻轻挥手,玫曦徊所有的记忆出现在眼前,玫曦徊记忆的尽头就是她醒来的那天,那句话烙印似的格外明亮,“陪她,护她。”花雨默心中有些酸涩,我第一眼看见你,你第一眼就要保护我吗?可你那什么保护我?剩下的一幕幕都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然而,他的脑海里有一个梦,一对夫妻依偎在一起,分外甜蜜,他们都是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甜美,而这两个人,一个是玫曦徊,一个是花雨默。
“阿玫,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她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血人,目光中又多了些许柔情,“你恨我吗?”
“不恨,阿玫不恨师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花雨默的目光又冷了下来,“阿玫,不该有的念头还是打消了好,有一种叫做忘情的法术希望对你有用。”手一挥,一朵桃花已经从玫曦徊心口处飞出。玫瑰树又怎会开出桃花呢?这分明就是爱情之花,这也能从人身上剥离出来么?
“不,师父,不要,阿玫知道错了,您打阿玫吧,求您不要……”玫曦徊想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看着那朵桃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照亮。
“你的做法足以让我杀了你!”花雨默厉声喝道。
“您杀了我吧……求您……求您不要用忘情……不要……”
桃花落入花雨默手中,栩栩如生,比玫瑰还要娇小,粉嫩的光辉却分外在妖娆,这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花了吧,是玫曦徊用心血为她凝结的爱情之花,她陶醉了,在这淡粉色的光芒中陶醉着。
看着花雨默手中的桃花,玫曦徊急切的大喊着:“师父,阿玫愿意以死谢罪,求您不要……不要让阿玫忘了!”他勉强拿起百戒化作一把剑向自己的胸膛刺去。
花雨默及时发现并且制止了他。“孽徒!为师说过你的命是我给的,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是为不孝,除了我谁都不能杀你,包括你自己!”
玫曦徊刚止住血伤口在几番挣扎下又裂开了,晕了过去。
花雨默原本是要捏碎这朵花的,那样阿玫对她永远都只会是师徒之情,但她没有,她突然有了一种欲望,将这朵花保护起来,收藏起来。她最终还是给这朵小小的桃花下了封印,只有花雨默才能解开的封印。
在花雨默的一道治疗下玫曦徊醒了。“师父,发生了什么?阿玫好痛。”看见自己满身是血的样子玫曦徊以为是在做梦,但是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些伤是只有百戒鞭才能留下的痕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厌恶血腥的师父如此大打出手?他只记得自己走上封神台,然后……都不记得了。“师父,是阿玫做错事了吗?”
“阿玫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什么呢?他不知道,但和花雨默在一起,他的心中又满满的。
封神大典还是重新举行了,没人敢阻拦,大典过后,日子又重归平静。百戒上多了一朵桃花,比玫瑰还要好看,并不觉得突兀,熟悉的感觉仿佛它本就存在。
……
花海。鲜艳的花海迎来了他们的君王,往昔的嘲讽全都化作欢声笑语,花海出了一位贵人,延续了他们的荣光。
“我当初可是玫神脚下长大的呢。”一株小花炫耀着说。
“我也是,我也是呢!”接着便有很多附和的声音响起。
其间不知是谁弱弱的说了一句“还有花神呢。”
“咳,别提了,还有花神呢。那才是花海真正的主宰啊。”
“花神都多少年没出现了?”
那人突然沉下声说:“说不定花神早被扼杀摇篮了。”
“谁这么狠心啊?”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戮啊,要真是这样还能有谁?你们听说了呢吗?”那人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听说咱们这个玫神啊,就是被戮悄悄扶植的。”
“别胡说!”又有人打断他的话。
“哪能胡说呢?花海多少年没出一个神了?偏偏他一个快死的成了神,你说怪不怪?他当初在花海大杀一方,可是有目共睹的。”虽是危言耸听,却句句在理。
“我还听说封神大典上封神晶都变红了呢。”
“嘘,别乱说!”原本欢欢喜喜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玫神来了。”不知是谁的一句话,拉回了众人的思绪。他们恭恭敬敬地向阿玫行礼,却是见了怪物似的不敢靠近一步。尊敬,单纯的尊敬,就算流言蜚语再多,花雨默选的人哪还能有错?此人毕竟是他们的君王啊。
玫曦徊都是一笑而过,他看得出他们的恐惧,仿佛他是来寻千年的仇似的,千年前落魄,千年后荣归故里,这里真是美好。他当着众人的面化成一棵树,高大挺拔顿时盖住了所有人的天空,鲜红的,芬芳的,一片片花瓣在空气里飘荡,它们划过的地方,色彩更加鲜艳,生命力更加旺盛。这是玫瑰花树他们的君王给他们带来的福泽。
威严的声音随之响起“我是玫曦徊,是玫神,也是你们的君王,花海孕育了我,我便永远是花海的一员,从今往后花海是你们的家,我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谁要是敢欺负你们,我定不会轻饶。但倘若你们品行不端,胡作非为,戮就是你们的归宿!”
所有人全都跪下齐声高呼“尊玫君令!”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纵使谣言如何强大,玫神的便让那些没头没尾的声音乱了阵脚,再无法蛊惑人心。而那谣言是否真实,无人求证,也无法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