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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就是要团圆。
江迟予已经炒好了几个菜，装了盘，怕烫着，苏恬用袖口垫着把盘子端出去放在餐厅桌子上。
基本上都是家常菜，倒也有鱼有肉有汤。流理台另一边的电饭煲煮好了米饭，苏恬依着四个人的饭量盛了四碗米，依次端到餐厅。
江迟予去买菜的时候还买了饮料跟红酒，苏爸爸也去帮忙，在江迟予的指路下找到启瓶器启开了一瓶，又去厨房橱柜里拿出四个杯子。
倒酒的时候，苏爸爸看着还在厨房做最后一道菜的江迟予，问了句：“阿予你喝什么？”
江迟予说：“红酒就好。”
苏恬本来在餐桌另一边拧橙汁瓶盖的，闻言手一顿，又把橙汁放下了。
苏爸爸往江迟予杯子里倒上红酒，苏恬眼巴巴的看着，等爸爸快倒完的的时候说：“我也喝。”
苏爸爸很干脆的把酒收了起来，扣上木塞，“你会醉。”
“喝一点红酒没事的吧。”苏恬说：“就一点。”
苏爸爸笑眯眯：“你要不舔一下瓶盖？”
“……”
苏恬默默缩了回去，又把果粒橙拧开，往自己杯里倒了满满的橙汁。
看着桌子上四个高脚杯，只有她这里是橙汁，苏恬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苏妈妈坐下来，捏着酒杯脚摇晃着，苏爸爸捏着酒杯伸过来，她也抬手，酒杯在半空轻轻一碰。
苏恬捧着酒杯小口小口的喝橙汁，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终于，最后一道菜也做好了，江迟予把菜装盘端过来放下后，围裙解开搭在坐椅靠上，坐在苏恬旁边。
江迟予没来的时候苏爸爸帮他醒了一会儿酒，见他也拿着杯子喝了一口，问道：“阿予酒量怎么样？”
江迟予说：“还行。”
一般人都会谦虚一下。
那还行就是很好的意思了。
“唉。”苏爸爸有点忧愁，“就恬恬酒量差的离谱，小时候她姨给她带来一盒酒心巧克力，我们一时没看着她就全吃了，结果给她吃醉了，捧着巧克力盒子坐在地上傻笑。”
苏恬有点忍不了，“爸爸！你别揭我短。”
苏爸爸笑着：“但是恬恬酒品好，喝醉了也不闹，问什么答什么，比平时还乖呢。”
江迟予笑说：“叔叔阿姨酒量怎么样？”
“我还行。”苏爸爸说：“你白阿姨酒量才叫好。有一回她喝了三瓶阿……”
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苏爸爸声音一顿，往左边扫了一眼，笑眯眯的，“吃饭吃饭，不说了，再说要被围攻。”
几个人聊的不多，基本都没怎么说话，但气氛依旧融洽。饭后，苏爸爸帮忙收拾桌子，江迟予站起来说：“叔叔，不用，放着我来。”
苏恬倒是帮忙收了几个盘子，跟他一道去厨房放进洗碗机里。
几个人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其他的，又看起了电视，时间渐渐过去，苏爸爸看了眼客厅里的钟表，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于是提出他们就先休息了。
苏恬还在想着措辞说江迟予房间的事儿，他们早知道一般，什么也没说，直接推开了江迟予房间隔壁的那间屋子。
柜子里有干净的被褥，苏恬帮忙给铺上了，就没再打扰他们，跟江迟予一起出去了。
关上门的时候，苏爸爸嘱咐他们，“你们也早点睡，不要仗着年轻熬夜。”
苏恬应下，江迟予说：“洗漱完就睡。”
门关上。
苏恬像是松了一口气，小声的：“我爸妈什么都没说诶。”
江迟予笑了下，推着她往主卧走，“别熬夜，早点睡。”
“你不睡吗？”苏恬问。
“睡。”江迟予指了下厨房：“我去把鸡汤熬上去。”
苏恬觉得留他一个人在厨房干活不太好，于是又说：“要不我留下陪你吧，万一你太困了睡厨房里怎么办。”
“不用，几分钟就好，放点调料定好时就行了。你去睡觉，明天还有课，明早我叫你。”
行吧。
他这么说，苏恬也没再缠着他，乖乖的去房间里睡觉。
江迟予把鸡汤煲上去之后，也去睡觉了。
夜半。
苏恬晚上吃的咸的有点多，起床去上了个厕所后，觉得有点口渴，于是想去厨房倒杯水。
已经快凌晨了，苏恬开门都轻手轻脚的，怕吵醒家里的其他三个人。
她打着手机灯，走到厨房里才按下了大灯开关，室内一下子亮起来，苏恬不适应的眯了下眼。
电饭煲发出咕嘟嘟的轻响，里面的鸡汤已经腌入味了，香味飘散出来。
苏恬走过去闻了闻，愣是被勾出来几分馋意。
大半夜吃东西会胖。
苏恬默念了几遍，远离了电饭煲，打开冰箱门。
她原意只是喝口橙汁或者牛奶什么的，可先入眼的是高高的红酒瓶，暗红色的玻璃瓶发出勾人的色泽。
苏恬只考虑了三秒，就把红酒拿了出来，找了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一点点。
她有分寸，喝一口又喝不醉。
就是一直不让她喝，逆反心理上来，光想着喝。
甜腻的芬香在小小的空间里逸散出来。
闻着就好喝。
苏恬捧着酒杯，咕咚咕咚喝完了。
她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看还剩半瓶的红酒，没再往杯里倒。她也真怕自己喝醉。
苏恬洗了洗杯子，又往里面倒了些橙汁喝了。
关上厨房灯，苏恬打算继续回去睡觉。她再次蹑手蹑脚的往自己房间走，路过江迟予的房间时，忽然发现门缝里有光透出来。
他还没睡吗？
苏恬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许是酒壮了人胆，尽管她就喝了那几小口。
苏恬轻轻敲了下他的房门。
很快，她听到里面有放慢的脚步声。
接着门把压了下去，更多的光亮露了出来，借着越来越多的光亮，苏恬看到了他的蓝格子的睡衣。
江迟予倚着门，看着她轻笑，低着声问：“小馋猫，怎么不睡觉？”
他都听见了。
苏恬也同样压低声音说：“我有点渴，就起床喝个水，你怎么还没睡？”
“我也有点渴，起来喝个水。”江迟予说。
苏恬眨了眨眼：“那你怎么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