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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要奖励我啥?……”
那天晚上,黄瑛见我们走进餐厅,开口一问,先引出话题。
“急啥!”黄琛倒了三杯冰镇啤酒,先端给刚坐下的平平一杯,说,“小凤,他哥送来钱了没有?”
“昨天来了。”凌凤可笑地说,“三间旧房子,买了五万八。琛哥,他哥还算有良心,给添了两万二,说是我伺候我妈十六年的辛苦钱。他没脸见亲娘,送来就走了。旭子打了电话,我妈就让我来了。”
“这样就好。”说着,黄琛从衬衣兜里掏出活期存折,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凤,你跟小瑛买新房成了对门邻居,要给新家添置东西正需要钱。你嫂子说她开包子铺,流动资金是你们给她们垫的,她们四姐妹想表示一下,还怕你们不给面子,你嫂子非委托我转交。”
“不要白不要!”黄瑛反应极快的抢过去存折,打开一看,说,”凤姐,一共八万,咱俩对半分!”
“琛哥,我嫂子她们……”
“凤姐,“于娜娜打断凌凤的话,说,“开始是难,谁家也没底子,每个人要出一千五的份子钱,我的钱就是我爸我妈想买彩电的钱。好在咱姐妹们从小吃苦吃惯了,众人拾柴火焰高,硬挺了三个月,赶上有咱们好日子过的年景,他回来前,我在春光小区七百二十一平米买了四套房,现在各管一摊,啥事也没了!”
老同学的话,如同一阵微风,就像一片云朵从我们面前飘过去。但是,不吃苦中苦,难尝甜上甜。
可能听话生情,只见黄琛鼻子一酸,双目湿润了。他往上仰了仰头,颌首下垂地说:“陆教授,我让你见笑了,赵教授知道,娜娜从不为家庭琐事拖累我。说起来我也算正厅级干部,不是省委领导非去家里看看,市里头头们知道娜娜是个体户的只有平平。”他用纸巾沾了沾泪水,深情地说下去,“六八年我去了生产建设兵团,一路走来,心里最敬重的就是站在人群里像把伞,往前跨一步是堵墙,天塌下来能抗得住的人,娜娜沾了个边。我是个匹夫,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孩子,中间对不起老婆和妹妹。……”
于娜娜端过去酒杯,黄琛一口气喝下去,接着说,“陆教授,九二年过春节,你还没回国,我早就听鹏阳说三儿帮宝二嫂的公司搞得红红火火。初一下午,我提上我妈作的豆沙糕就去了。大姨把娜娜看成亲闺女,丫丫把我当成亲哥哥,一住就唠嗑,一唠就差点忘了去看胖胖他爷爷奶奶一眼。三天三夜,受益匪浅。三儿是我经济学方面的入门老师。你看平平跟小瑛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是不一样!”
“行啦!”于娜娜可气又可笑地说,“丫头,我这人爱说实话,他对不起谁也要对得起平平!你说人家在市教委挺好的,他非调人家去市经贸委,干了不到一年,又让人家选副市长,就想让平平没明没夜地给他们干活。力没少出,钱没多挣,现在连套房子也没落下!”
“娜姐,”平平笑了笑说,“市府家属大院里就能盖两栋楼,还不够他们打破头,我住在这里习惯了。”
“三儿,”黄琛吸了口烟,说,“她也就能开个包子铺,领一群待业青年玩玩。她根本不知道,平平当上常务副市长,主管市政工商业,不到四年时间,市里的财政收入翻了翻。今年定的目标是一百二十个亿,这个月就过一百个亿了,我刚才在楼下问的胡局长。连爱戴条珍珠项链气平平的‘老妖精’都心服口服,直夸我没有选错人!”
“哪个老妖精?”我问道。
“市人大的劳主任。“胡中舟可笑地说,“你没见过,一头爆炸式,描眉抹口红,爱戴墨镜,还爱穿时装。市里人说笑话,人民路南一号的老妖精,八一大街路北一号的大藏獒才配得上,是个活寡妇。她是地市合并前的地委副书记,爱跟二姐夫吹她当过大伯母的秘书,凤姐认识,到年底就退休了。去年来家里,进门吓了我爸我妈一跳!”
这时,陆小璟起身出去,我刚想起岳母委托自己的事,她已经取回大信封,还有一个首饰盒。
“别争了。”陆小璟把大信封交给赵毓楠,说,“毓楠姐,你要再争我妈真生气了。”说着,她打开首饰盒,取出一条珠光宝气的珍珠项链给平平戴上,“平平,毓楠姐去年非拿自己的科研奖金给你买条项链,要求直径一厘米以上,我刚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真正的半寸南珠,开人大会戴上,记住急救电话10。”
“三哥,漂亮不漂亮?”
平平故意问道,陆小璟接上说:“平平,你三哥敢说不漂亮!”
“眼见为实!”黄琛哈哈一笑,“陆教授,三儿跟我说,他不花你的钱单怕你找后帐,平平跟我说,她花你的钱就是替她三哥消费。今天真让我眼见为实,眼见为实啊!”
在众人的笑声中,陆小璟激情地说:“琛哥,平平为了徐志轩能跟父母亲十几年不来往,这样的真情实意拿钱也换不来。一个平平,一个三妞,还有在坐的姐妹,我一定要对得起大家!”
“嫂子,我先敬你一杯!“平平说着带了头,黄瑛她们一个接一个要和陆小璟碰杯喝酒。她正想让我陪她一起喝杯酒,电话想起铃声。自己躲着出去接了乐乐的电话,回来单见平平换了酒。
“志轩,你第一次来我家理应喝上一杯。”胡中舟高兴地说。
我端起五粮液喝下去,黄琛给我点上过滤嘴,说:“中舟,三儿跟我交心,说他从军路上要感谢同辈两个人,一个是你们的对门邻居张天琳,你猜一猜另一位是谁?……”
胡中舟想了片刻,还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黄琛哈哈一笑,接着说:“就是你!三儿跟我说,没有你在考场上递纸条,他过不了数理化的关,进不了大学校门。他还说都是为了爱情,该进报社的人没进,不该进的反倒进了报社,是异性相吸!”
“琛哥,我早就有这种感觉。”说着,胡中舟就端起酒盅和我碰了杯,却让平平找到话题:“嫂子,自从我三哥去住了校,自食其力,我就一天比一天敬佩他。参军以后,他从机关去教导队训练出来,谁不服就跟人家硬碰硬,就这样在军里还有人说他有后台,哪他在报社谁是后台?中舟倒是有后台还有文凭,比我三哥差得远!我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干啥。人要有个目标,人家军军第一个目标就是给珍珍存够出国留学的钱,他实现了,下一个是给老婆和孩子买房存钱。人生在世,不要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
林冰说:“平平,在机关工作,没什么具体任务,不要挑肥拣瘦,跟谁也能和和气气,不出原则的事办一办,谁能挑出中舟的毛病?他爱喝一杯,爱去我家凑热闹,养花写字交朋友,我看这样儿挺好。”
“我最烦你替他辩解!”平平瞥了胡中舟一眼,说,“大冰,你周一去给艺茹姐修车,琢磨三天,给她省下多少钱?我嫂子不是为全家人过上好日子,她能一个人在国外呆了九年?现在中舟就是瞎混!”
“平平,”胡中舟坦诚地说,“要摸着石头过河,我还不会游泳。现在搞政工的比军事和技术干部工作面都要难,你不信问问志轩。”
“志轩,你给我们说说。”
说罢,赵毓楠和黄瑛起身去给大家倒水泡茶。我深深吸了口烟,说:“咱们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走什么路,社会价值观差异很大,但不能让老百姓失去信仰的坐标。走什么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路是否公平、公开和公正,定下的制度必须能相互制衡,生产力推动经济健康持续发展,才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历史才是检验真理的镜子。自己走过的路,不让大多数后人去指指点点,单是我的价值观。”
“平平,我给三哥一样!”
“一样个屁!”
胡中舟狡辩,挨了平平的骂。在大家的笑声中,黄琛提议碰杯,我们站起来一起碰杯喝了酒。
那天晚上,彼此之间都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你说了吃,我吃了喝,他喝了笑,不知不觉中刚过九点,七瓶啤酒和白酒是瓶瓶见底。
“中舟,不开了,吃饭。”说着,陆小璟起身和平平去盛米饭。一阵众人上楼的脚步声停下,传来钥匙的开门声。只见琼琼欢天喜地跑进来说:“舅舅好!舅妈好!妈妈,我姥爷来了!”
“平儿,”叔叔笑眯眯地进门扭头说,“你三哥在,我一猜你琛哥就在。坐下慢点吃,我们都吃过了。”
两位姐姐和姐夫,没有琼琼一个人忙。她先拿上茶叶去,又回来端西瓜,进进出出了好几趟。
“胖娃娃和大狗没来?”
“姥爷,明天就过来了。”
“让你三舅见了没有?”
“见了。娃娃还让我舅舅抱,我舅舅一下把大板举起来了。”
我们在默默地吃饭,听着外屋爷孙二人的对话,让人高兴。
“小叔,你又……”
“小青,不是给你的,是给胖娃娃的。我见了第四辈人,军军让你们调教的有出息,娶了个好媳妇。我上回来一见胖娃娃就想……”
“小叔!……”
“不说啦,不说拉。……”
此时此刻,叔叔肯定想起大伯和大伯母的英容笑貌。长辈们的感情经过战火洗礼,他们想通过我们单把感情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让姥爷看看你写的字!”
我吃饭快是当兵养成的习惯。听了叔叔的话音,扭头一见琼琼领着叔叔进了卧室,几大口吃了饭,放下碗筷就开门出去,正好张天琳走上楼梯,自己跟上进了她的家门。
“快坐快坐!刚泡的茶。”
郭威招呼着我,给何旭和王鹏阳放下象棋盒,说:“关门了?”
“兰兰姐九点关门。”张天琳一说,我马上问道,“想买什么?”
“买烟,他能买啥!”
“别买。”我接上张天琳的话音,说,“旭哥,去我箱子里拿一条,我过去就过不来了。不想见面,还老是见,见了没话说。快去!”
何旭笑着我去开门拿烟。
“你怎么能让我三儿打枪?傻小子!你跟他赌个啥不行啊?”
何旭拿这烟还带回来叔叔的话音和众人的笑声,他关上门。
“鹏阳,琛哥琛嫂都在!”
何旭提个醒,王鹏阳满不在乎地拉开架势,要跟何旭大战一盘。我随意扫了客厅一眼,发现老战友的家什么都是新的,连屋顶的吊灯还没有沾上灰尘,自己起身刚想说什么,黄瑛敲开门走了进来。
“鹏阳……”
“跳你的马!”
王鹏阳装腔作势顶回去何旭,让黄瑛流下无奈地泪水。自己绕过他们,走进战友夫妇的卧室。
郭威可笑地摇了摇头,拉着我一起坐到沙发上,刚点上过滤嘴,开门声后,众人拥进了客厅。
“鹏阳……”
黄琛的语气亲切感人。
“你学我三哥还不够资格!”
平平的声音盛气凌人。
“鹏阳。……”
杨铠的话音和风细语。
“军长,我下完就回家。”
王鹏阳好像办了错事的孩子,在杨铠面前不知所措地发怵。
客厅里传来一片笑声。
“你个臭棋篓子!旭哥,你观战,让我给瑛嫂报一箭之仇!”
林冰“舞刀上阵”,让叔叔带着笑声走进卧室,说:“郭威,这个家才成个样儿,花了多少钱?”
“不到六万。”郭威说。
“借平儿的钱别还她了。”叔叔先摸了摸床,然后说,“丫头是个娇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藏着不说。”
“参谋长,我没有……”
“还没有?”叔叔打断郭威的话,说,“丫头嫁给你没享过福!”
“参谋长,他比志轩强。”说着,张天琳把西瓜放在茶几上,叔叔长叹一口气,说,“丫头,我三儿哪个脾气,吃亏和占光都是他!”
知子莫过父,我是叔叔看着长大的,长辈们对我知根知底。
参观了战友装修的新家,我绝对没猜错他们经济上刚刚翻了身。听了叔叔让我无奈的选择,自己绝对没有灰心丧气。郭威单“请”我当他的“军事顾问”,自己回家无非去取还没穿过的作训服,就是当记者,自己也要帮郭威唱赢演习场的大戏,以洗刷清十六年的耻辱!
夜深了,院里静悄悄的。
我从郭威家出来就走错了路。以前的平房变成了六层楼房,自己走着,一个人顺路就走到*场上,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影吊挂在单杠上面……
战友啊战友,好事,好事还得多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