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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远急道:“先生啊,我方才指了那么多条道,哪条都能走,就是不能走这一条啊!”
“为何?”
“先生别问为啥了,有两条更近的路,为啥偏走这一条?”
吴用选路,不止看远近。军队奔袭,要携带武器装备,不是什么路都能走。像邓艾偷袭潼关,翻山越岭,损失很大,非不得已,不能为之。
吴用选的那条路,从终南山间穿过,距离不算远,且小股部队,可以通行。
吴用追问,齐国远只是摇头,却不说为何。
楚河急了,一瞪眼。“好好回先生的话!”
齐国远无奈。“我艹!那条路,有鬼啊!”
“有鬼?是不是像你一样,装神弄鬼?”
“不是啊,是真的有鬼啊!”
齐国远既然装神弄鬼,胆子也算不小。可是,他说起那条路来,竟是一脸恐慌。
赵大、李二两个家伙笨嘴拙舌,也是一脸恐惧地帮腔。
“有鬼无妨,我自有破解之法。”
齐国远等人还想劝说,楚河瞪了眼。
楚河本来也怕鬼神。但齐国远装神弄鬼,吴用用“天机黄越神水”画符,甚是“灵验”,楚河便觉得鬼神不过尔尔,便不再恐惧。
……
一行人在路上,齐国远不停地嘟嘟囔囔。
“行了,到时候,我自有分寸,不让鬼神撞到你们就是。”
吴用有此保证,齐国远只能硬着头皮,带路走进终南山。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终南山。
西北一带,干旱少雨,唯终南山水源充沛,气候适宜,植被茂盛。
临近华夏文明发祥地,又有适宜的气候,终南山渐渐成为隐士避世隐居之所,更发展成道教圣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王维的《山居秋暝》,描绘的便是终南山秋景。
不过,因为鬼神之说,众人都不免紧张,行走在终南山中,根本没有心情欣赏风景。
吴用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越往山里走,山风越大,且透着一股诡异之气!
“先生啊……我说过了啊……”齐国远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恐惧。“真的不能往前走了,真的有、有鬼啊……”
“呜……呜……呜……”
突然,像是回应齐国远的话,山风突起,夹带着一阵呜鸣!
“娘呀……”赵大惊叫一声,吓瘫在地。
李二倒是没瘫,但脚下已是湿漉漉一片,直接吓尿了!
“别嚷!”
吴用少见地绷起了脸。
“吾有神水,画了符咒,可保尔等百邪不侵!”
吴用故技重施,用饮水做符,在每人额头胸前画了符咒。又用“神水”浇了个圈,命齐国远等人坐在其中。
“放心,此乃天机黄越神水,百鬼诸邪,都要回避!”
吴用稳定众人心神,开始留意观察……
“原来如此!”吴用突然抚掌笑道。“楚河,随我来!”
山路旁,不甚引人注意之处,堆着几堆乱石。
看似不起眼,仔细观察,却发现,乱石堆并非天然,而是人为堆垒而成。
石块堆得松垮,其间很多缝隙。堆在风口处,山风起时,穿过乱石堆中的缝隙,便会发出呜鸣。
“有人搞鬼?”连楚河都看出了问题。
“嗯,搞鬼之人不俗。”
吴用所学庞杂,法、道、墨、儒家、阴阳、杂、兵诸家均涉猎。
貌似不经意胡乱堆垒,却大有讲究。而且,几座乱石堆的位置,也隐隐与星相、兵阵之法相和。
“装神弄鬼,拆了!”楚河说着就要动手。
吴用赶紧拦住。“不知其深浅,不知其目的,且慢动手。大费心机,布阵于此,定有用意。附近搜搜,看能否有所发现。”
两人分头搜索……
片刻,楚河突然轻声惊呼一声!“先生快来!”
吴用急奔过去,只见一茂密蒿草丛中,显现白骨!
“嘘!别慌、别慌……”吴用安慰着楚河,也安慰着自己。
仔细观察周围,见无异常,才轻轻拨开蒿草……
白骨赫然,竟是两具完整的人之骨架!
白骨森森,本就充满邪气。且两具骨架,都摆着十分古怪的姿势,更加诡异,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有人故意为之!”吴用很快做出判断。
从骨骼风化程度看,两人已死了好久,却仍保持着特定的姿势,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摆布乱石堆,以风鸣之声慑人心神,还故意摆放白骨,必有用意。
吴用仔细观察片刻,有了发现!
“此蒿草丛中,必有通道!白骨摆放于此,只为掩盖人行足迹!”
楚河俯身查看,果然!
白骨之下,蒿草倒伏。而在蒿草之下,隐约有人行走之痕迹!
“此路通向之处,必有蹊跷!”
吴用决定,一探究竟。
带着齐国远等人,只会坏事。吴用编了些理由,让齐国远等人留在原地,留在“神水”圈内。
齐国远等人害怕,要跟着吴用同行。
吴用何等脑力,哄骗齐国远等人,轻轻松松。称只要留在神水圈内,鬼邪不侵,若是出圈,便如何如何。
齐国远等人怕了,赶紧连连点头,答应蹲在圈里,保证一动不动。
……
吴用楚河,循着蒿草中的足迹,向山中探去……
越往里走,人迹越发明显,转弯抹角,路也渐渐宽阔起来。两侧,突兀嶙峋的岩壁,也渐渐有了生机。
再往前行,隐约可见树木林立,飞鸟嘤嘤,花红夹路,且有潺潺流水之声。
似乎,进入了一个隐蔽的山谷。
“竟是避世隐居之妙处!”
终南山,自古便是高人隐者钟情之地。
古往今来,隐居于此,或与终南山有不解之缘的名人数不胜数,信手拈来几个,无不名扬千百载,更有被尊奉为神的大能。
道教天神教祖、太上老君,既老子,出函谷关后,便居于终南山。
老子的唯一亲传弟子文始真人尹喜(既见紫气东来,奉迎圣人那位),太公姜子牙,财神赵公明,前面提到的商山四皓,以及汉初三杰张良张子房,八仙中的汉钟离、吕洞宾,西域高僧鸠摩罗什,诗佛王维,仙家刘海蟾,全真王重阳等等……
两人正往前走,楚河突然拽了吴用一把,蹲伏下来。
“先生,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