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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喽啰本就不是官军对手,整日被醉罗汉拉着喝酒,个个一身酒气,脑袋迷糊,脚底发飘。没挣扎几下,就被官军或斩或抓。
头领被擒,山上群贼无首。官军没费什么力气,冲上山去,破门入寨。
山寨里,到处是破烂的酒坛子,整个山头,仿佛都被酒泡过一样。
刘芒上得山来,急令部下,寻找裴元绍,搜捕残匪,决不能让一人漏网。
“裴将军在这儿!”兵卒在醉罗汉住的草棚里,发现了裴元绍。
刘芒闻声跑了过去,刚到草棚门口,又猛地退了回来。
这哪是草棚啊,简直就是酒窖!
刺鼻的酒气,能把人冲个跟头!
刘芒捂住口鼻,几个兵卒憋住一口气,冲了进去,抬出一个阔口大缸。
裴元绍被捆得结结实实,扔在缸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迷迷瞪瞪,晃着脑袋,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不、不行了,喝、喝不下去了……
昨天抓的山贼俘虏说,裴元绍被抓上山后,每天有酒喝。
刘芒很担心他投贼,走回做山贼的老路。
看他被捆得粽子一样,还被塞在缸里,应该没投贼。
明显是被灌了不少酒,难道,那醉罗汉把酒当辣椒水,对裴元绍用刑?
把裴元绍从缸里弄出来,医匠检查一番。
“主公,裴将军没事,就是……喝多了……”
娘地!
刘芒心里暗骂一句,当俘虏都能喝多,这也是没谁了。
“赶紧给他醒酒,我有话问他!”
灌了些药,哇哇吐了几起儿,裴元绍终于清醒了些。
看清面前是主公刘芒,裴元绍吓得哆嗦一下,“噗通”一声跪倒。“主公,饶了我吧。啊,不不,是饶了他吧!我有大用啊!啊,不。是他有大用啊!饶了我吧……”
这家伙,还是说不明白话,这是喝了多少啊!
刘芒狠狠瞪了裴元绍一眼。“你能不能说明白话了?!”
“主公,等等!快,给我打桶凉水来!”
裴元绍一头扎进桶里。在冰冷的山泉水里,使劲晃着脑袋。
“快把他拎出来!”刘芒真怕他呛死。
凉水一激,裴元绍的酒醒得差不多了,撩起脏兮兮的袍子,胡乱擦了把脸。
“主公,属下该死,是那鲁达逼我喝的酒啊!”
“谁逼你喝酒?”
“鲁达,啊,就是那个醉罗汉。”
醉罗汉?
鲁达?鲁智深?!
难道,三星武力召唤。召唤出来的难道是水泊梁山的鲁达鲁智深?!
“主公,别杀他啊,他有用,能帮咱破老虎寨!主公,你听我说……”
“你先别说!”
裴元绍被抓上山,没挨打,反倒被灌了一肚子酒,而且还替鲁达说情。
刘芒虽然很纳闷,很想听听裴元绍上山后,发生了什么故事。但是。裴元绍一边说,一边打着冷颤。他方才用冷水激头,别弄出毛病来。
赶紧命人拿了袍子给他披上,又让医匠熬了热汤。才听裴元绍详细说了起来……
这醉罗汉,的确叫鲁达。
鲁达一铁锸拍翻裴元绍,抓上山寨,扔进缸里,鲁达继续喝他的酒。
裴元绍也做过山贼,曾经是名震北太行的悍匪。投了刘芒。做了官军,不再是匪,但身上的悍气却没丢。
曾经的悍匪,被现在的悍匪抓了,裴元绍丢不起那人!
豁出去了,一直大骂不止。
却不料,裴元绍污言秽语地骂,鲁达却听得饶有兴致。
鲁达嗜酒如命,总拉着喽啰陪他喝酒。
头领找喝酒,是喽啰的荣幸。初时,喽啰们都争着抢着往鲁达身边凑,陪他喝酒。
鲁达海量,喽啰们受不了啊,没几天功夫,喽啰都怕了,想方设法躲着鲁达。
没人陪喝酒,没人陪说话,鲁达喝得闷。
抓来裴元绍,听他变着花样的骂脏话,反倒成了鲁达喝酒时的乐子。
骂脏话是体力活啊!
裴元绍骂得口干舌燥,吼道:“给爷爷我口酒喝!”
鲁达竟真的给他端了碗酒。
裴元绍喝了酒,继续骂;鲁达喝着酒,继续听他骂。一会,又给裴元绍到了碗酒。
一碗接一碗,裴元绍喝多了,喝不下了,嚷嚷着不喝。
不喝哪成?!
鲁达捏着他的鼻子,往下灌!
裴元绍被灌懵了,鲁达喝多了。裴元绍骂不动了,鲁达开始骂!
骂天骂地,骂当官的,骂有钱的。
鲁达骂累了,就喝酒,就给裴元绍灌酒。
然后继续骂,有时候,也会歇一会,唉声叹气,甚至还掉眼泪!
这鲁达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裴元绍长了心眼,自己不骂了,想法设法勾引鲁达骂。从鲁达的骂里,也渐渐了解了他的故事……
这鲁达,本是凉州陇西人。家里不算富裕,但也还过得去。
自幼习武,在县尉手下谋了差事。
和邻家姑娘自小要好,两家也定了亲事,甚至连办喜事的时间都订下了,却不料,好好的姑娘,外出时,竟从土坡上跌下来,摔死了!
鲁达伤心,整日借酒浇愁。
偶然的机会,得知姑娘之死不是意外,而是被县令的儿子奸污致死。县令暗中使钱,买通中间关节,伪造了姑娘的死因!
鲁达恼了,灌了一坛子酒,冲进县衙,见人劈了,连带县令一家,共杀一十三人!
虽然是汉末乱世,杀了这么多人,也是大罪一桩。
鲁达逃离老家,怕被官府抓到,竟挑着荒山野岭地跑。
后来,在大号山,遇到于毒的黑山军。
于毒见其勇猛,便大加拉拢。鲁达已万念俱灰,除了酒,别的啥都不在乎了。留在大号山,替于毒守老虎脚。
“主公啊,这鲁达虽然是黑山贼,但他和老虎峰那群畜生真的不一样!他不让老虎脚的山贼下山抢劫,没过门的媳妇死了,他最恨的就是****妇女。”
那天,喽啰小头目看到宇文成都,起了淫性,被鲁达一铁锸拍死,就是这个原因。
裴元绍和鲁达,相处几天,竟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主公,他也挺苦的,饶了他吧。好好开导开导,他有大用!”
杀与不杀,刘芒需要考虑。起码要先证实一下,这个鲁达,是不是水泊梁山的鲁达鲁智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