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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入场，顾长安轻轻摇了摇卫詹霆的手，示意他放开，卫詹霆捏捏她手背，最终放下，起立，再坐下，然后法官宣布开庭，审案开始。
张荷的罪名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顾长安还是顾长乐都不可能保她，再加上几个月前那个大案，她罪证确凿，早就已经被钉死。
本来张荷的审判应该和上次大案一起审判的，因为宋霞的死，就调到了京城这边来审讯，又推迟到现在。
张荷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韪，没有任何异议，倒是王秀清对于张荷的指正拒不承认，双方律师重点就在这里。
乔教授这边主张王秀清乃是宋霞之死的幕后主使人，证据就在于宋霞未死之前她就对顾流鸣一见钟情纠缠不休，多次寻衅，导致宋霞初时差点流产，最后宋霞提前动胎气发动也是因为她寻衅所致。
此外乔教授还了王秀清与顾流鸣婚前就有染的证据，以此证明王秀清是完全有动机指使张荷谋害宋霞性命的。
与此同时又有张荷这个当事人亲自出庭作证，采信度还是很高的。
黄教授那边也不是吃素的，他主张少女怀春是常事，但不代表就有杀人动机，他主张宋霞之死的凶手只有张荷一个，因为张荷跟宋霞之间有矛盾，同时张荷的业务能力不过关，最终导致宋霞之死，又因为想要推卸责任才拉王秀清出来做挡箭牌，王秀清其实无辜。
黄教授举证用的正是那两个知青之死，在当日大案调查清楚之后，两个知青之死也被调查清楚，当日两个女知青都是被当地干部逼迫奸污，后来不慎怀孕，两人都不想生下腹中胎儿，而干部也不想留下把柄，于是就勾搭了张荷专门来帮那些干部处理那些怀孕的知青。
张荷给两名知青打胎的时候，用药不慎，导致一个出现了血崩事故，最后身亡，一个出现感染事故，也最后身亡。
有这两个医疗事故在前，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宋霞之死根本就是张荷业务不过关下的医疗事故，只不过是想要逃避责任才往王秀清身上泼脏水。
在提交了两个医疗事故的警方调查报告之后，黄教授又将张荷的从业之路整理出来。
张荷是粤都人，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医生，建国后张母进了粤都军医院，张荷也在家里的安排下进入学校读书，不过她这个时候年纪已经挺大的了，所以她家里人并没有打算让她一路读上去考大学，而是打算让她先读中学再去中专学医，毕竟她从小跟着张母也是认字的，不必要从小学开始。
只是事有不协，三年后，她母亲病重难治，那时候工作是可以母传女的，于是提前退休，让女儿成为一名实习医生。
因为被分配到妇产科，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张荷是跟着妇产科医生学习的，张荷此前也就是在家里跟着张母学习一些基础的医学护理知识，进了妇产科之后要重新学起，中途张家又找关系让她去进修，几年后才终于成为正式的医生，可见张荷给宋霞接生的时候，她虽然有独立诊治的能力，但也只是刚刚取得从医资格没多久而已，会出事故也很正常。
至于说张荷如今被京都第一人民医院聘请为教授级别的医生，这也很正常，一个人只要不是没有一丁点儿进取之心，稍加努力都是有可能成才的。
更何况，宋霞之死在59年，而另外两个知青之死分别是在六七六八年的时候，距离如今也已经相差十几年的时间，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来说，那个时候张荷的医术不精也是正常的，操作失误导致宋霞死亡也是正常的。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黄教授还将张荷从医几十年来经手的病例整理出来大半，找出好一些症状常见，但是被张荷治疗过后并没有痊愈甚至会被加重，而后被别的医生重新换药单的，特别是早期的，以此来证明张荷早期医术着实是不佳。
顾长安在下面旁听都忍不住挑眉，目光落在顾长乐身上，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采集证据对他们来说很艰难，同样对于顾长乐来说也是很艰难，而他之所以能够收集到这些，必然是动用了之前的人脉。
王家在粤都经营多年，如今虽然倒下了，却还没有斩草除根，还留下一些人脉也是正常的，总比他们要强一些。
不过，耐心也是一等一的，顾长安都佩服。
她可以想象，如果顾长乐以后做律师，指不定能成为常胜将军。
好在乔教授也不是吃素的，黄教授他们拿出证据之后，他也拿出证据，证明那两个知青之所以会死，张荷的医术的确是一方面原因，却不是因为她不行，而是因为她当时下放到下面的村子，是不能离开村子的，作为乡下的赤脚大夫，她能够得到的医疗资源是非常少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病症比如发烧感冒跌打药酒之类的药剂，而根本就没有办法拿到妇科相关的药物，所以张荷当时给两个知青打胎，其实运用的是中医，采用的是药草。
而张荷从医就进入军医院，后来调职到东北也是进入医院里面做正式医生，使用的基本上都是西医手段，对于中医手段她基本上可以说是不懂的，所以两个知青之死可以说是她不懂装懂枉顾人命，却不能够以此来证明张荷在宋霞一案时是医疗事故，他依旧是主张这是王秀清主使的谋杀。
两方律师各出手段，在法庭上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精彩绝伦，到最后，法官也没有办法得出结论，于是暂时开庭，下次开庭时间就在后日。
等到法官离席，犯人也都被押解下去，律师收拾东西，其他旁听的人也纷纷离座准备出去。
顾长欢对今日的结果显然是很满意的，她得意的看向顾长安；“早就说了这些事情跟我妈没有关系，有些人偏偏就不安好心，非得要这么折腾，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