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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迹共分帝、皇、将、相、臣、士、兵、民八个等级。在将级魂迹都挤进前十排行的末法之年,成军十年不到的雪巅战团能快速在五大佣兵团中占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雪皇、霍德尔之弓这两件顶级魂迹。
根据七年前官方对雪巅战团与星际海盗一战的残骸测定,将级魂迹灰雪魂值输出超过皇级线,自此封皇,举国哗然,创造了有史以来从觉醒到封皇的最快速度。
见到这种注定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超强魂迹,学生们的疯狂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们发出的喧闹声却实打实的惊扰到了正在晒毛的雪皇,灰白色的巨兽恼怒的虎吼了一声,寒气驱散了周围所有的空气。
刹那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拉斐尔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恐怖,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被活生生的扔进了真空仓,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受到了巨大的压迫,别说什么四肢不受控制,他压根连活动的能力都没有,即使是2.3倍的重力,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种要飘起来的失重感。
明明只有几秒钟却让人感到了死亡的靠近,可要是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就太天真了,当空气从四面八方再次冲回到学生周围的时候,那一刻真正的恐怖才算是降临。空气注入时带来的巨大气旋和风声每一样都在将人的耳膜撕裂,还有那由雪皇带来的冰寒,时时刻刻都在让人痛彻骨髓,一些体质较弱的学生耳朵立刻流出了血,而那些体格强健的却也因为短时间内的巨大环境诧异,出现了类似高原反应的症状,越壮实倒地越快昏得越早。若非雪皇只是恼了一下并未动真格,只怕今天得有不少人交代在这里。
拉斐尔一个没站稳险险的撑在了飞船的舱门上,捂着胸口看向雪皇曾经待过的高坡,灰白色的巨型猞猁早在空气冲回的时候就离开了,高坡上徒留了进行空间跳跃时留下的气旋,可见的空气旋转逐渐变小,但那风刃却如杀人的利刀一般好像随时能将人直接撕裂。
有人说帝皇级魂迹和将相级魂迹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后者让人畏惧,而前者让人臣服。如今拉斐尔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原来将级和皇级差了那么多……拉斐尔慌张的用右手握住了发颤的左手,呼吸前所未有的急促,想起帝都那边一个个都将雪皇作为目标,企图靠获胜越级升位的世族子们,真觉得那些一个个都是笑话。
凭他们别说走到雪皇的面前,恐怕连雪巅战团的大门都没走到就被霍德尔之弓射落了。
“太可怕了。”好不容易找回自己声音的雅尼拉用手背胡乱的蹭掉了自己耳边流出的鲜血,却在看到拉斐尔嘴角的血迹时递出了自己口袋里唯一一块手帕,还是印着粉色小猫爪子的呢!
拉斐尔摇了摇头,带着血的舌尖舔过晶白的贝齿腥甜味被晕染在了整个口腔,双眼闪烁着光芒对雅尼拉问道,“怎么样,还打算去东半球吗?”
雅尼拉神情一滞,雪皇带来的压迫感现在还在让她后怕,可是越害怕越要拼死往前冲才是符合她的人生格言。
于是女汉子裂着嘴笑了起来,拉斐尔看着这有些邪恶的坏笑,开口就是一句,“你这样子千万别被瑞德看见,一定会把他吓跑的。”
“你!”雅尼拉挥着拳头就朝着拉斐尔的后背打去,拉斐尔侧身准备躲过。
然后,刚刚经历过“真空”“注气”这两个步骤的男女瞬间被自己身上的酸痛给击败了。疼疼疼疼……orz
接下来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官,只要谁一有大动作就会秒秒钟变成失意体前屈。还真的是全体给皇级跪了,“臣服”得不能再臣服了。整支队伍里也就只有胖袋鼠继续呆萌的站着,乌溜溜的大圆眼望着空无一物的星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因为雪皇的意外出现,军训还没开始,教官和新生们就集体伤残了。在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多数新生都趴在军行床上下都下不来。而作为随行的委员会成员,拉斐尔却还要挺直了腰板巡房。
正当他在脑中计划着潜入东半球的最佳路线时,一阵细小的抽泣忽然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作为已经经历过四次军训的人,拉斐尔脑中瞬间就冒出了三个字,又来了。每年军训都会有人被训哭,尤其是在被称为万年备用的机动科,年年都少不了集体哭嚎的大戏。只是往年那些哭声多是出现在军训的后半段,并不像今年出现的这么早。
操作能力强的去机甲系,规划统筹强的去指挥系,体能剽悍的去陆战系,而那些所有项目都一般,毫无特色也没有自己明确目标的学生就会被扔到机动科。
机动科成立之初的本意是想要为帝国培育出在危机关头可以立即胜任所有职务的全能军人,可是随着各专业的系统化,这样的全能军人一年比一年少,在军事学院和皇家军校或许还有几个,但是在奥康这种二流军校,拉斐尔这五年多以来也就只看到了几个勉强合格的。再加之近年来战事减少,军队内的高端人才数量已经接近饱和,内有前辈挡路,外有雇佣兵抢饭,对于那些没有一技之长所有项目都平平无奇的机动科学生来说,毕业就等于歇业,歇业到后来自然就是失业。
正是因为这样,拉斐尔这五年多来没少劝人离开,与其在军校和军队耗费掉自己最美好的青春,还不如趁早去追求自己真正想做或者真正有天赋做的事情。不过他的做法也未必让所有人觉得舒服,有人将他视为恩人,但也有人对他嗤之以鼻觉得他就是个祸害。
拉斐尔寻着哭声没几步便发现了那个正在将眼泪往被子上抹的绿发少年,看了一眼衣柜上的编号和名字,拉斐尔用整个营房都可以听到的声音问到,“编号jd1557,吉米.特里斯!”
“是的,学长!”少年从床上爬起来,因为疼痛他的速度远远低于了军队的要求。
“你在干什么?”拉斐尔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我……我……”少年红肿着眼睛低头说道,“学长,我疼,好疼。”
“……”拉斐尔当即就头上掉下黑线。如果是被雪皇吓到感到害怕,或者第一次离开家情绪低落,拉斐尔都可以理解,甚至还会安慰几句,但是痛哭的……这实在是让拉斐尔接受不了。军人就是要流血流汗不流泪,这个不但哭了,还哭得这么梨花带雨是几个意思?!
“你已经过了可以因为伤痛而放肆哭泣的年纪了。”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营房里每一个人都经历着和你一样的伤痛,我允许你们哀叫,却无法容忍你们流泪。帝*人的眼泪属于他的亲人,属于他的帝国,属于荣耀而不属于伤痕。如果军训是过程中让我再发现你连这点小事都忍不下来的话,我想我会找人讨论是否有必要让飞船把你送回家。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少年小心翼翼的将眼泪憋了回去,表面上服从了拉斐尔的命令,但是隔天就跑去告了拉斐尔的状。
军训第四天,站在训导处的拉斐尔面前被甩了一叠资料,此次军训的总教官唐克拍着桌子咆哮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拉斐尔拿起那叠资料随便翻了几页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吉米.特里斯,奥康税政官次子。难怪能会哭成那个熊样,原来是来镀金的特权阶级。不过告老师,这个手段也太低劣了吧。
“我知道这些年你做了很多,在对人对事上你也确实比一些老师教官更有能力,但是机动科不是你们的一言堂,动不动就威吓学生遣返回家像什么话?!”唐克身前的办公桌被他拍得嘭嘭响,嘴巴一张开就没有要停的趋势,在行动力高于一切的军队里,有这样的口才也难怪唐克能胜任总教官的职务。
先骂两句再夸一下,接着又给一棍子发一颗糖,依此规律不断循环,从拉斐尔一年级一直讲到六年级。就连拉斐尔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他干了这么多好人好事,让拉斐尔难得被自己感动了一把。
唐克喝下第二杯水,盯着空了的水杯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嗓子眼越说越渴,最后总算是被渴出了一个结论,“我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但是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实在是又欠妥当。回去好好想想,该道歉的道歉,该检讨的检讨,我希望在这次军训结束的时候,这件事情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是的,长官!”拉斐尔目不斜视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正气凛然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让这种政治毒瘤的产物留在这里污染我机动科的风气!”
“……”唐克凶着一张脸,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面对拉斐尔那一脸坦荡荡的表情,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全部白讲了,“你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人遣返回去?”
“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尽管他一身糟粕毫无精华,但我相信在铁的纪律钢的锻炼下,一定可以将他塑造成一个勇敢坚韧,忠于帝国忠于军队的优秀战士。”
唐克仔细辨别着拉斐尔的表情,想要从他话语中识别出此话的真伪,但最终他还是将拉斐尔的这段话定义为了“放屁!”
吉米简直就是伊莱的翻版,全校上上下下都知道,拉斐尔和伊莱不合了那么多年,要是拉斐尔真有本事治得了这类特权阶级,尼尔还能跟着伊莱跑掉吗?多年来,学院里两个阶级的学生向来各自为政,怎么到了拉斐尔这里,是个少爷就喜欢和他过不去呢?
人是个好人,身上的刺太多太硬,老惹些不该惹的家伙。好在这人还有两年就毕业了,让这个异类早点毕业,也能还学校一个原有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