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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 苏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只剩下一把干柴似的骨头, 看着都扎人。
一系列的服药加化疗, 使苏西不可抑制地出现副作用, 她开始经常性呕吐,脸色灰败憔悴, 嘴唇苍白开裂, 单单站在那里都不禁颤巍巍的。
深更半夜, 游逛在走廊上,冷不丁还会吓到值班的护士。
看着日渐沉默的苏西, 白檀心痛之余, 悄悄加快了实验的进程,无论如何, 这次他想放手一搏。
这天早上,布莱克捧着一束康乃馨,驱车来到圣保罗医院,在大门口遇到了来上班的白檀,灿烂一笑:“嗨, 兰斯,早上好!”
白檀驻足回头:“早上好, 布莱克,来看苏西?”
几个月前,布莱克意外从相熟的朋友嘴里得知苏西的近况, 特意跟教练请了假,跑来探望苏西——忘记说了,布莱克现在已经是一名非常杰出的专业足球运动员了。
尽管当天苏西心情不佳,拒绝见人,布莱克只能隔着帘子与她简单交谈几句,但吃了闭门羹的布莱克丝毫不生气,好脾气地哄劝了对方一会,临走还承诺以后会经常来陪伴苏西。
从那以后,布莱克果然信守承诺,隔三差五地来医院一趟,而且每次手里都拿着花,有时是娇嫩的百合,有时是温柔的风信子,或者淡雅的桔梗,清香的茉莉……
早已成年的布莱克继承了父母优良基因,身高腿长,体格健壮,浑身遍布充满韧性和力道的肌肉,却又不会像健美先生那般夸张,而是控制在一种类似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合理程度内,一切都恰到好处,即便是在身高普遍比较占优势的m国和y国人当中,也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这些先天条件,使得布莱克在绿茵场上奔跑时,像是回归大自然的野兽,格外矫健,神态自在。
再加上布莱克有着一副高鼻深目,轮廓分明的不俗长相,虽然比不上白檀的俊美洒脱,飘逸出尘,但整个人充斥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在足球队中,也拥有着为数不少的粉丝团,其中尤以年轻女性居多。
布莱克与白檀打过招呼,两人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交流着有关苏西病情的话题。
“她最近怎么样?”
“说实话,不太乐观,昨天晚上又吐了一次,现在苏西的饮食,一律以容易促进消化的流食为主。”
“哦,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布莱克脚步微滞,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每次听到这些话,他就忍不住为那个曾经骄纵傲气,经常以淑女自夸,骨子里却十分活泼热情的女孩感到心疼,踌躇片刻,还是问道:“那接下来……”
年轻而消瘦的医生在病房前停下身,回头温雅一笑:“唔,布莱克,你是不相信我吗?”
近距离直面这张脸,布莱克毫无例外地接受了一次美颜暴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多年好友,虽然白檀后来有意疏远了众人,但布莱克秉性仗义豪爽,并没有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比起这些,他更愿意为聪明过人,时常出现在电视采访中的“少年天才”自豪。
布莱克窘迫极了,涨红了脸说道:“不不不,兰斯,我当然知道你有多厉害,我是想说,你看起来很累很疲倦的样子,真的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那张芙蓉花瓣似的面孔上,浮现着丝丝缕缕肉眼难以辨识的黑色气息,一点点蚕食着青年的精气。
白檀笑容不变,若无其事地抚摸着桃花眼下方,高高肿起的黑眼圈,“现在正是最紧要的关头,我可不敢休息,放心,会有办法的。”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竖起耳朵听动静的苏西表情一动,如死井水般枯寂黯淡,波澜不惊的双眸泛起层层涟漪,嘶哑着嗓音道:“请进。”
白檀照例问道:“早上好,苏西,感觉怎么样?我昨天给你换了一些新药,吃完有没有好受一点?”
原谅已经麻木的苏西,她实在区分不出那些大大小小的瓶子,五颜六色的药丸究竟有什么不同,反正,放在嘴里都一样苦涩就对了。
不过,在那双明眸的注视下,苏西想了想,迟缓地说道:“谢谢你,兰斯,我今天觉得好多了。”
白檀果然很高兴:“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只要继续朝这个方向努力下去……哦,或许还要优化一下治疗方案,总之,病情一定可以控制的,相信我,苏西,我这就去实验新药剂……”
苏西却摇摇头:“不用着急,兰斯,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了。”
白檀摆摆手:“那不重要。”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对苏西和布莱克说道:“这个点儿,实验室里肯定还没什么人,你们聊吧,对了,布莱克,等会记得推苏西出去晒晒太阳,不用太久,半小时就可以了。”
布莱克爽快地答应了。
圣保罗医院的负一楼有一间占地面积颇广的实验室,用于研发新药,或者试用药剂,只有各科室的精英骨干有资格进入。
今天本该白檀轮休,他之所以还来医院,就是为了借用这间实验室,毕竟里面有许多精密仪器,相比之下,白檀在家里自建的那间小型实验室,完全就不够看了。
因为如白檀一般的医学狂人,基本上都有闲暇时间泡在实验室的怪癖,所以并没有人过多注意他的去向,而白檀一旦沉醉其中,就对一切外物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以至于,等到他终于抵抗不住来自生理上的饥饿和倦怠,把相关数据记录存档,准备告一段落时,白檀才猛然发现,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多了。
苏西发病住院已有几个月了,如今已经十一月多,天气早已转凉。当时建造实验室时,考虑到有些试剂需要低温环境保存,特意选在了潮湿阴冷的地下室,白檀忙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一停下,就冷得直哆嗦。
白檀低咳几声,将大灯一一关掉,踩着特制的防尘鞋,快步往外走去。
哒、哒、哒……
四周暗沉沉的,沁着刺骨寒意,头顶的通道指示灯泛出幽幽绿光,映照着白檀惨的白脸颊,莫名诡异。
过于空旷寂静的环境,将隐藏在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无限放大,每一脚踩下去,身后似乎都有同样的脚步声,相互应和。
白檀蹙着长眉,不耐地回头望去,除了浓墨般化不开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沉思了一会,继续往外走,转过头来却恰恰对上一张七窍流血,破碎变形的脸,那是今天下午出车祸后被送到医院,急救无效,被医生宣布死亡的一位中年男士。
“——啊!”
白檀惊呼出声,踉跄后退,后腰直直撞到一张金属台的尖角,疼得他冷汗都流了下来。
中年男士双目充血,神情狰狞,直僵僵地盯着白檀身上纯白似雪的长大褂,语气怨毒地说道:“都怪你,都怪你……为什么不救我……我没死,死的应该是你,是你……”
听着这些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话,再加上中年男士高度变形的身体,白檀心思急转,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怕是这人遭遇了什么意外事故,医生没能抢救过来,他心中极为不甘,临死前意识混沌时,只隐约见到穿着白大褂的人来来回回在眼前晃动,又听到医生说他已经死了,满腔怨恨无可派遣,就统统发泄在“白大褂”身上。
中年男士的魂体神识已失,只有嗜血的本能,据白檀推测,他在跟随着肉身被推到停尸间后,必然又吸纳了更多阴气,否则,断然不会在短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细细想来,也是白檀失职,只顾着埋头实验,忘记去履行收割灵魂的任务,给了中年男士可乘之机。他苦笑一声,嘴唇轻轻开合,念动着咒语,一道金色光芒乍然浮现在中年男士魂体周围,伺机束缚猎物。
中年男士十分暴躁,大吼着举步走来。
白檀被震荡的气息冲击到,耳膜一痛,苦中作乐道:“看来,你生前脾气可不大好。”
中年男士自然不会回答白檀的问题,只是双手做拳,左抓右挠,想要撕裂白檀设下的阵法,随时都有突围的可能。
这抹魂体形成的时机太巧,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白檀也不敢小觑,连取出隐藏起来的法瓶,启动阵法,低语道:“加菲尔德·史密斯,吾主塔纳托斯正在召唤你,你理应臣服……”
凝聚成人形的黑雾不受控制地往前飘动,距离瓶口只有一步之遥时,中年男士的视线再次扫到白色医师袍服,情绪突然失控,发了狂般伸手,狠狠一挥。
“我的药剂!”白檀大惊,纵身一跃,替玻璃柜中的瓶瓶罐罐们挡去致命一击,自身反而受到重创,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中年男士越发得意,正要乘胜追击,空气中蓦然传来一股令人胆寒惊悸的威压,刺目的漩涡之中矗立着一抹昂长身影,周身荡开层层光晕,其气势之盛令人不可逼视。
默然俯视了一眼形容狼狈的白檀,冰雕雪塑,毫无感情的死神心尖莫名一疼,紧接着便是所有物被人冒犯的愤怒,冰冷无机质的双眸中燃起烈烈冥火,漠然道:“不知死活的蝼蚁,竟然敢伤害我的宠物!”
无须多余的动作,不过一个眼神,那刚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魂体,刹那间便化为灰烬,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
塔纳托斯小心翼翼地抱起青年,黑色及地长袍无风自动,在空中翻卷成波涛状,转瞬消失不见。
回到别墅,将昏睡正酣的人放置在床榻上,塔纳托斯皱着眉头,很是不悦,青年嘴角的殷红血渍实在碍眼,眉宇间若隐若现的黑气,也暗示着他近来际遇不顺。
竟然会因为长时间熬夜工作,饮食不济,而被一些狡猾如狐的鬼魂们欺凌,小宠物真是太大意了。
塔纳托斯转念一想,兰斯性格沉稳,一向谨小慎微,什么时候出现过这种低级差错?除非是触及他的弱点……
别看小家伙经常一副冷心冷情,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坚持独来独往,不愿意跟童年的小伙伴们联系,导致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诋毁他薄情寡义,稍微一发达就翻脸不认人,但唯有塔纳托斯知道,青年如此表现,恰恰说明了他十分在意枫叶小镇上的人。
然而,想通了这一点后,塔纳托斯却觉得更加生气了,他偷偷戳了戳青年嫩生生的脸颊,心底埋怨道:哎呀呀,真是笨蛋啊,别人的命哪有你的重要,怎么能为了别人,伤到自己呢?
指尖甫一接触到莹润通透,凝脂般的肌肤,青年脸色便恢复了红润。
塔纳托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缓缓下滑,血渍随即被抹消,正要抽|离时,青年不知梦到了什么,肖似玫瑰花瓣的双唇轻轻开合,泄露了一丝呓语,“苏西……”
手指不慎陷入那边柔软之中,感受着指尖的濡|湿和温暖,分明没有生命体征的塔纳托斯却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乱了一拍。
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面,塔纳托斯罕见地失神了,鬼使神差地,他取出手指,代指以自己锋利削薄的唇。
塔纳托斯第一次由衷喜欢上“甜”这个单词,如窖藏千年的琼浆玉液,亦或是天宫中价值连城的蜜露,让人食髓知味,难以自拔。
那个被尊为神明的男人,有着无可匹敌的好相貌,本该是一派光风霁月,山巅白雪般可望而不可即,此时此刻却主动从神坛上跌下来,堕入世俗的爱|欲痴缠。
意乱情迷的塔纳托斯没有注意到,青年鸦羽般的卷翘长睫轻轻一颤,明显是有苏醒的迹象。
良久,塔纳托斯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眸色晦暗地凝望着青年染上绯红之色,愈加昳丽动人的脸庞,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或许,他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两人的关系,并给予新的定义了。
那股熟悉的肃杀冷冽之气消失后,白檀终于不再克制自己,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他轻抚被蹂|躏红肿的嘴唇,小声骂道:“亏得还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连接吻都不会……”
“不过,我好像终于找到死神的软肋了呢……”白檀弯起眸子,狡黠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想看的虐攻,已经安排上了,妥妥的,坐等打猪蹄子后悔自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