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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幻花终于到了渊霞山脚下。队伍安顿好后,褚晖就带着幻花,带着静兰,秘密去看望弄月公主,绿水和商则带人尽守护之责。
在附近的道观里,弄月公主一身道袍,面上带着面具,正带着几个道姑打扫道观。
“别的却不打紧,几个干净房舍却是必须的。”弄月公主说道,“画儿她很快就到了,这里简陋,也不知……”
“这里极好!”幻花站在道观门口,含泪说道。
那些道姑见到幻花,忙要跪下施礼,幻花摆手,示意她们不用多礼。
褚晖将静兰交给身后的绿水,与幻花双双跪在弄月公主面前,弄月公主急忙上前欲搀扶,褚晖道:“岳母,此是家礼,岳母必受的。”
弄月公主眼中有泪,“也罢,我竟也能享受天伦,老天对我还是开恩的。”
礼罢,两人起身,见弄月公主急切看着静兰,绿水急忙上前,将静兰交给弄月公主,“小公主很好,健健康康的。”
“谢天谢地!”弄月公主抱着静兰,“之前也听说无碍了,只是总不太放心,终于见着了。”
弄月公主泪水涌出,静兰伸出小手为她拭泪,嘴里嘟囔着,“不哭,不哭!”竟不拒弄月公主的亲昵。
果然是血脉最是割舍不断亲恩。
弄月公主抱着静兰舍不得撒手,旁边一个小道姑上前说道:“各位主子,这里风大,别吹着了小公主,快去屋里坐坐歇歇吧。”
这里的道姑都是问情坊的女子,是幻花不放心弄月公主,让绿水陆续派来的。
“你派来的这些小姑娘可是贴心得很。”弄月公主轻声说道,“走吧,进屋吧,我们细细聊聊别后。”
弄月公主将静兰交还褚晖抱着,自己带着他们绕过三清殿,向一处清幽精舍走去。
弄月公主容貌被毁,但是仍身姿绰约,言语风流婉转,可以想见当年风采之盛,褚晖想到为她痴迷一生的兰闲醉,突然觉得痛彻心扉,他住了脚步,道:“画儿,你陪岳母屋中歇息,我去吩咐商则几句话。”
幻花见他眼圈发红,知他愁苦,点头,“往事已矣,责己无意,,你所做的,正是先人之所期盼,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感念你。”
褚晖长叹一声,让幻花抱着静兰,自己转身快步离开。
弄月公主凄然,道:“造化弄人,孽缘害人,不过,他总算全了自己心愿,为自己的儿子铺平了成就帝业的道路,也算是求仁得仁,心中应该是没有遗憾了。”
母女进了精舍,绿水令人留在室外,不得靠近,每隔几丈便有暗卫。
“如果能彻底毁去那个邪灵,才算了无遗憾。”幻花坐下,轻拍着有些睡意的静兰,幽幽说道,“兰氏遗训,月西斜后人,杀无赦!娘,华国不是月西斜所建,月怜为凤氏所骗,为华国开国皇后,那时,凤氏改了姓氏为云吗?,那为什么又会有涅槃帮的冯氏呢?”
“傻孩子,娘出生,虽锦衣玉食,父皇母后百般宠爱,但是,有关月神和那邪灵的史料都由连氏掌握,从来没有看过的,能知道一些,还是因为那邪灵曾短暂苏醒,沾沾自喜,泄露些许,后来,兰闲醉出现,发生了一些事,我亲娘也被扔进那个祭井惨死,我才有意去收集一些那邪灵的资料,但也不得其法,隐约知道,自己体内的是仙葩,而被邀月公主带走的是灵珠,时候未到,不能聚合,必须分开,这期间,需在具有皇族血脉的女子体内存活,待机缘到了,寻得祭品,便可再度复活。”弄月公主说着,指着自己,“我娘传给我,我传给你,你传给了静兰;那个灵珠,邀月,及她的后人,想必,吉英也曾……”
“灵珠是不一样的,它随婴儿出生,却不在婴儿体内,故,后来威德皇帝得到。”幻花说道,“他逼着幻情吞下了那颗灵珠,来报复云渺,幻情产女,灵珠被褚晖得到,褚晖畏惧,将灵珠藏起,被我无意中发现并得到了。”
“此时,仙葩灵珠聚合在安魂瓶内。”幻花将安魂瓶从腰间秀囊中取出,“娘亲,为了解开天儿的血约,不得已让仙葩灵珠在安魂瓶中聚合,瓶上咒语却是让他休养恢复法力的,他现在不能兴风作浪,全是因为月西斜亲娘留下的丹药镇住了他。”
弄月公主眼神僵直,看着那个安魂瓶。
“这个安魂瓶,我曾经在我母妃房中见过。”弄月公主声音都透着寒意,“母妃被活祭,惨死,本来,母亲可以不死的,但大祭师却说母亲弄丢了重要法器,是华国罪人,月神震怒,要她献祭。”
“重要法器,就是这个吗?”幻花问道,“娘可知道幻境山冰玉宫的碧水湖?”
“自然知道,冰玉宫是我娘居所,我自小就被养在幻花宫。”弄月公主说道,“娘,也是被当做祭品罢了。”
“如今,地动,火龙喷发,幻境山的冰玉宫碧水湖消失了,而烈火城的火湖也消失了,成了一汪碧潭,我前去一游,发现里面有曾在冰玉宫碧水湖底生活过的月西斜的亲娘尸身,得到了安魂瓶。想来,外祖母当年也是心里清楚的,也是曾经做过探查的,说不定是她最初得到了安魂瓶,结果,消息被人泄露,她又放了回去。”幻花分析,“也有可能安魂瓶早就存在于华国宫廷,不过秘密却被外祖母探得,还了回去?”
“如今,却该如何是好?”弄月公主问道,“月西斜留下的法子可管用吗?”
“月西斜的娘留下了法子可彻底毁去幻花古树,却也是在仙葩灵珠聚合之后,只是,我却怀疑是否是另一场阴谋,亦或是无法奏效。”幻花抿了抿唇,“渊霞山的月神殿娘去过了吗?跟我说说里面的样子,让我心里大约有个数。”
“这个月神殿,与幻境山的月神殿不太一样,与兴国的也不一样。”弄月公主脸上露出深思,“月国的月神殿建筑时间并不长,不过二三百年,除了那个可怕的祭井,别的都还簇新,祭井旁边幻花古树枯枝犹在;而渊霞山冰洞下那个月神殿如仙境一般,真是美轮美奂。”
“画儿,你还是不要去,娘替你去。”弄月公主突然有些焦虑,伸手抓住幻花的胳膊,“娘也担心,那是个陷阱,说不定,就是诱惑你去献祭的陷阱。”
“娘,真正的祭品,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时,而且,必须是处子,我做不了真正祭品。”幻花冷静说道,“我担心静兰,静兰虽小,但是,却也是阴年阴月阴时。论理,静兰应该远离危险之地,我却不能让静兰呆在月光城,我谁也不能完全相信,我只相信自己能保护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