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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传说中Linda交手后,秦文无精打采地驾着车,带上一些食物与药,踏上了返回公墓园的路。
一路上,秦文依旧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制于人,令其感到无比愤恨,但为了被感染诺尔病毒的苏苏,秦文很快恢复了平静。
报仇对于秦文来说,不是生活的全部,只是一辈子要去做的一件事,失手只是暂时,至少他对Linda这个身份多了一层了解,日后再次相遇,也有应付的办法。
车辆急速在马路上狂奔,一路上能遇见无数摇头晃脑的丧尸,迷茫地走在曾属于他们的路,每看见一个丧尸,秦文都会刻意多瞧上两眼,他希望丧尸看一眼能少一眼,以后都不要再遇见。
马上就要回到公墓园了,秦文看了眼时间,不过才5点出头,时间还很充裕。这时,秦文看见路边上有一家烧烤店,这家烧烤店门前没有多少丧尸,想来也是,丧尸都怕火与刺激性气味,自然都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秦文之所以把车停在这是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曾与苏苏在沧海谷一起在小吃摊吃过东西,一时心血来潮,带一些炉子回去,做一顿吃的,就当是告别。
下车后,瞧了眼这间烧烤店,只见大门没有锁,门板也没有多少灰尘,显然有活人藏在这个地方。
秦文本打算敲门,想来那些幸存者必然会把自己当成丧尸,将自己拒之门外,思考了一番后,秦文打算偷偷进去。
对于潜伏这种事,秦文干得不少,很轻松地就抬起了一点卷闸门,偷偷钻了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烧烤店的大堂一片冷清,但桌凳并无灰尘,更加证实了这个地方有活人藏着。
秦文刚想与这里的正主打招呼,隐约听见烧烤店的二楼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这种咀嚼声不是正常人吃东西的那种感觉,秦文眼神一凝,迅速取出配枪,他知道这个地方有麻烦。
秦文静悄悄地踩在木制门板楼梯,往二楼走去。
二楼隐隐亮着凄黄的烛光,在这个断电的城市,蜡烛是唯一可用来照明的东西。
越往上走,那个可怖的咀嚼声便越来越清晰,而且并没有感觉到秦文的气息。
二楼很是空旷,有许多包厢,隐约还有些霉味传来,血腥味越来越重,咀嚼声声声入耳,就像是有人用锤子砸在自己的心房,令人紧张。
秦文来到那个咀嚼声很响的包厢门外,只见大门开了一点儿间隙,门把上还有明显的指痕,显然是有人刚进去过。
秦文悄悄推开一点门,往里面探头望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当真吓一跳,阴暗的包房内,只见一穿着水绿衣裙,性感短裤的女子,正趴在一具尸体上,满是污垢的头埋在那具尸体的胸口,周围血迹斑斑。
秦文看到这般景象显然吐了出来,他知道丧尸嗜血,但吃人血肉还是头一回见,而且还是亲眼见到。
秦文悄悄扣下手枪保险
丝,准备给那丧尸来个一枪爆头,免得那具尸体死了还要遭这份罪的痛苦。
只不过秦文扣动保险丝的声音,显然惊扰到了那个女丧尸,丧尸的听觉可比正常人强出太多,只见那女丧尸登时转过头,那满是血块只能见一双眼睛的脸迅速转过来,眼睛盯向秦文。
秦文在瞧见那女丧尸脸孔的时候,登时一惊,虽然那女丧尸变得面目全非,但秦文还是能认出,她就是昨晚变异的小翠。
只听嗖的一声,小翠摇晃着身体向秦文恶狠狠地扑来,秦文惊呼一声,只见小翠虽然如普通丧尸一样,站立不稳,但身形速度却比普通丧尸快上许多,显然刚补充了大量的血液后,实力也大增。
秦文反应也不慢,迅速瞄着对方脑袋,砰砰开出几枪,却意外地被一一闪过。
秦文心下大骇,仅数秒间小翠竟是整个身体都扑到了秦文身上,二人交缠一处,咕噜滚了几圈,小翠变异后倒是毫无知觉,没有痛苦的意识与感觉,倒是秦文,刚与Linda交手没多久,身上也负了一些伤,脑袋还被嗑了几下,险些晕了过去。
不过秦文的求生意识也非常强,立刻醒转了过来,只瞧小翠立马翻起身,张牙舞爪地咬向秦文,秦文举起双手,死死摁住小翠那狰狞的脑袋,打算一脚将她撩开,却不知为何,小翠的力道明显比昨晚大了许多,幸好对方个头不如自己,摁住对方脑袋后,对方的手也抓不到自己任何一个部位。
“文哥?”
这时,包厢的一侧传来一声惊呼,秦文定睛看去,只见石磊刚从厕所里出来,厕所里也躺着一具尸体,是一具女尸,还有一个小孩,不过这女尸与小孩尸体更加恐怖,被啃得几乎只剩下了骨架子,看来这烧烤店的一家三口活到了今日,却都不幸命丧小翠之口了。
石磊急忙把门关上,然后小跑上前,对小翠做了个手势,小翠歪着头看了眼石磊,又看了眼秦文,随即迷茫地摇晃着身体离去。
秦文显然都看见了,双眉倒竖,怒喝一声从地上爬起,正要举枪将那小翠开枪射杀,不料石磊却死死按住秦文的枪头,一叠声说道:“别别别.......别激动、别激动。”
秦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翠离去,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石磊,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石磊轻咳了一下,随后看着秦文,似乎不在意的说道:“我......”
石磊话还没说完,秦文恼的一拳砸在石磊脸上,石磊猝不及防,几步踉跄摔倒在地。
这一刻,秦文积压的情绪迸发了出来,几次遭遇丧尸、遇见无数次丧尸食人的惨状,当然还有之前让Linda从自己手里逃脱,这些一点点、一滴滴积压的情绪,全部爆发在了这一拳。
石磊捂着牙,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文,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秦文的举动是因为什么?
秦文颤抖着手,指着这十年的兄弟,字句怒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还记得这座城市、这些活生生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石磊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文:“你来真的?居然打我?还来骂我?”
秦文冷哼一声,恨不得再补上一拳,将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给打醒。
秦文爆喝道:“我骂的就是你!你看看你自己,成天跟一群怪物呆在一块,哪有一点儿人的样子......这些日子,大家都在替你想办法,可你呢?自暴自弃,培养这些怪物到处残害活人,你还是个人吗?”
石磊呸的一声回道:“我培养这些丧尸有什么错?这些人迟早会死在这,军方的人都不管他们,你操什么心呢?你以前杀的人难道还少吗?”
两人怒目对视,秦文回道:“能比吗?我们干特工,身不由己,但从不滥杀无辜,可你现在却如此丧心病狂,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秦文从来没有一次会像今天一样愤怒,记忆中秦文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石磊脸颊抽搐,显然秦文的这个样子,他也不曾见过,石磊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秦文,放低了声音:“好!我丧心病狂!你牛逼行了吧。”
石磊扭曲着脸,指着秦文,语气中仿佛带着一丝哭腔:“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有没有想过要替我报这个仇啊?你没有,你不但没有,还放走我的仇人、庇护我的仇人,你替我想过吗?”
此刻,两人的情绪都已高涨至顶点,关系却降到了冰点一般,石磊抱着脑袋继续对秦文咆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磨我的?就因为我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没你那么能左右逢源,你真牛逼啊!你人见人爱啊,十年的交情,你居然反过头来骂我?”
随后石磊猛地将一直戴着的口罩,狠狠摔在地上,露出那满是沟纹、褶皱的脸,这丑陋的面容,令人难以直视,石磊指着自己扭曲的脸颊继续说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算是个人吗?我他妈是个怪物,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我告诉你我不要这个世界太平,更不要你来可怜我......我要培养出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怪物,然后把曾经羞辱我的,折磨我的人,让他们比我还惨。”
话语如刀,咆哮似剑,深深扎在秦文的心里,此刻石磊愤怒的情绪,已然超出了他的仇恨,他不仅仅是仇视他的仇人,而是所有人。
窗外大风呼呼地咆哮,猛然吹开了窗户,森森凉意袭遍全身,秦文正要开口反驳,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曾经信奉的原则正理在石磊面前显然是无效的,秦文自负了解石磊,没人知道石磊内心的脆弱与阴暗。
或许有些话,有的人听在了心里,对方心里觉得是对的,可就是不承认那是对的,或许有些路明明是绝路,可对方知道,偏偏还要往绝路上走,而且义无反顾。
秦文与石磊站立了许久,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心知肚明,坚守着彼此认为是对的东西。
秦文累了,该劝的已经劝过了,只得垂着头问道:“你的事......苏苏她知道么?”
一提到苏苏,唯一的亲人,石磊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久久没有说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