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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卿刚回来不久,便进宫去了,皇帝病重,他理应去探望。
顾婉一个人留在王府里,难免觉的无聊。
她午睡起来之后,将整个王府逛了一圈,逛完之后,天色仍然早的很。现在正夏天,白天尤其长。她心里想着,或许宁卿也会留在宫里吃饭,这么漫长的时间,该如何打发?
左思右想,她决定出去走走,第一次来古代的京城,正好看一看是个什么样子的。虽说刚进来城门的时候下了马车,救了那个少年,但是到底没有看的仔细。
但是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名叫知秋的丫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就算她刚刚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但有人跟着她,她也难免感觉不自在。毕竟,她和她又还不熟。
所以,顾婉使了一计,直接将这丫头给支开了,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出了门。
出去之后,也不用打听路,直接往那最热闹的地方去准没错。
半下午的时候,太阳仍然烈的很,空气里弥漫着燥热,但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顾婉的心情。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思全被这热闹的街景所吸引。
京城不愧是京城,果然繁华的很。在楚湘,大抵也只有在庙会的时候,才有这般热闹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走到了一家医馆门口。或是出于职业敏感,或是出于好奇心,她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只见这家医馆,和其他地方的医馆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前方是一排药柜,药柜上站着一个伙计,正在动作麻利地为病人抓药。
而在药柜的右侧,则设着一张桌子,一位须发灰白,面色和蔼的老大夫,正在给病人号脉。
顾婉不由的笑了起来,见到这种熟悉的场景,她不由的便想起了在春回堂的那些日子。许久没有回去了,在春回堂,或许,依然像这样吧。
这个医馆的生意,并不算十分忙碌,但也不至于太冷清。
顾婉径直走到了那大夫的身边,见那老大夫和蔼地向她一笑,随后让她在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不,我不看诊。”顾婉这才意识到,忙尴尬地一笑。
那老大夫面色微微错愕,随后又是一笑。
顾婉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想这会儿装作病人,也体验一下由大夫给自己看病的感觉。只是,她出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钱。等到待会儿付不出诊金,那可就难看了。
所以,她便直接走开了,让其他的病人过去看诊。
顾婉又在这个医馆看了一圈,随后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与几个满面惊慌的人撞到了一起。
她忙扶住了门框,这才勉强站住了。
迎面撞上来的,是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抬着一张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身子不停抽搐的男人。
见此情景,顾婉心意抽搐,下意识地就想收治。
但是这两人,抬着人,绕过她,径直往里面去了。
“大夫,大夫,快给我家少爷看看,快快救命啊!”
两个小厮抬着人,一进了门,便大声喊了起来。
顾婉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春回堂,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自然有其他的大夫来诊治,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见刚才那发病的男人,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她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想看看那大夫如何治。
那老大夫见来了急症病人,忙起身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在病人的身上检查一番,又给把了脉。
正当顾婉一心焦急地等待着他说出病症并给开出方子的时候,忽见那大夫面色凝重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个小厮见他这番模样,不禁吓的双腿发软。大夫这是何意?是说少爷病的不行了吗?要是少爷在外面出了事,老爷夫人难保不怪罪到他们的身上,他们就算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抵的。
老大夫坐下之后,提笔写下一个方子,交给那两个小厮:“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让他喝下去试试,成与不成,就看造化了。”
大夫面色沉重,说着这话,徐徐地叹了口气。他行医几十年,虽然做的是救死扶伤的事,但他到底不是万能的,不是神仙,不能救活每一个人。
对待此种病人,实在是无能为力,就算他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旁边响起一个娇弱的声音:“可是肠痈之症?”
老大夫闻言面露惊讶,忙抬头向着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子,正试探地问他。
他错愕一番,这个小娘子,不就是刚才那个来了却不看诊的小娘子吗?
“小娘子知道此症?”老大夫迟疑问道。
肠痈之症极其常见不假,但要辨别起来,对于外行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能够一眼便看出其症状的,必定是医道高手。但是这小娘子,见她年纪并不大,不可能是一位大夫。
顾婉点点头,答应了老大夫的问话。
肠痈之症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在古代,一旦迅疾发作起来,却是不容小觑的,病者,十有八九会抗不下来。
“那小娘子也该知道,一旦急性发作,就很难医治了。”老大夫又叹息一声说道。
他也想将这人治好,但是奈何这个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这个病能治的,并不难。”顾婉又接着说道。
说着这话,她又看了一眼那躺在门板上的年轻男子,见他因为急剧的腹痛,整个面容都扭曲了起来,脸色蜡黄,身上往外冒着冷汗。
她心里自然是着急万分的,也想快一点上前去诊治,但是此时,不是在春回堂,她没有药,没用工具,她做不成手术。
老大夫闻言,诧异地看着顾婉,这个小娘子,她竟然说这个病能治?这怎么可能?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一事,前段日子,他好像听人说过,在楚湘有位神医,能治得好肠痈之症。
当时他还觉的不可思议,难不成,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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