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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这是荆州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傅佥将一封刚刚送达的文书递了上来,刘胤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
刘胤轻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打了开了来,他的思絮,还停留在平阳之战的战场上。
刚刚读了几行,刘胤的眼中掠过了一抹的亮色,他飞快地将这封文书看完,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之上。
“干的漂亮!”刘胤吼了一声,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没想到在并冀之战胶着之时,荆州那边却传来捷报,大将军姜维率军东出汉中,豪取襄阳上庸四郡之地,开辟了蜀国对晋的第二条战线。
此役姜维可谓是兵不血刃,趁着羊祜与钟会大战之时,举兵东进,迫降了钟会,一举拿下了荆州四郡,正应了那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谚语。
这一战姜维在时机的把握上非常地成功,上庸三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在正常的情况,姜维率八万人马,是很难轻易地攻陷这三个郡的,但正是因为羊祜大军征讨钟会,钟会为保襄阳不失,抽空了上庸三郡的驻防人马,使得姜维在东进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
恐怕连羊祜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竟然是给姜维做了嫁衣,如果不是钟会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恐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投降蜀国的。
临机权变,善把良机,老道的姜维在这一轮的搏奕之中,抢得了先手,这对盘活全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也给日薄西山的司马晋王朝一记沉重的打击,可以预见到的,天下的形势将会随着襄阳之役的改变而彻底地发生变化,胜利的天平向着蜀汉王朝倾斜过来,而且是不可逆的。
钟会自然不可能再当什么魏兴王了,按照汉朝的传统,非刘不王,再功高盖世的外姓臣子都不可能被授予王爵——当然曹操是一个例外——钟会被后主封为了新城侯,镇西将军,仍旧统领本部人马——镇西将军是钟会在魏晋时期的官爵,从魏晋的镇西将军到自封的魏兴王再到蜀汉的镇西将军,仿佛是兜了一圈子又转了回来,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之沧桑变幻莫测。
先前还是两军对垒不死不休的宿敌冤家,紧跟着却又是同殿为臣比肩而立的僚属,在这皆大欢喜的背后,让刘胤看到了一丝的隐忧。
钟会归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事,势穷而降,在三国这一段历史上那也是屡见不鲜的,黄权降魏,夏侯霸降蜀,东吴投降晋国的,更是不计其数。
但让人玩味的,却是那统领旧部四个字,或许这就是钟会投降时的附加条件,姜维为了大局,不得不接受这个条件。也许在常人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但却让刘胤闻到了一丝很坏的味道。
钟会是什么人,玩阴谋诡计的高手,野心大,城府深,如果他降蜀不掌握兵权的话,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钟会在蜀汉朝中没有什么根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如果让其握有兵权的话,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就等于是在蜀汉朝中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引爆,但他的存在,却始终是一个威胁。
另外,让刘胤感到对不起的,还有邓艾,当初邓艾归降的时候,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杀钟会报仇,刘胤当初可是给过他允诺的。十年光阴弹指挥间,邓艾的大仇一直也没有机会来报,不过刘胤始终没有忘记,刘胤相信,只要钟会还尚在人间,报仇的机会总还是有的。
但现在钟会归降蜀汉,成为蜀汉的新城侯、镇南将军,与刘胤同殿为臣,再想要报仇的话,已经是没有机会了。
刘胤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一下邓艾。
邓艾归降之时,已经是六十六,十年时间匆匆而过,邓艾已经是一位耋耄老者,早过了古稀之年,鉴于邓艾年事已高,刘胤曾建议他在关中养老,不必在军旅之中风餐露宿,但邓艾却一直坚持随军而行,东渡黄河以来,在蜀军最为困难的时期,邓艾也一直是随刘胤的中军行动,其间为刘胤出谋划策,恪尽一位幕僚的职守。
其实刘胤明白,邓艾放不下的,就是那心中的一段仇怨,钟会伤他至深,让邓艾是痛彻心扉,如果不能亲眼看到钟会伏诛,邓艾恐怕至死也不能瞑目。
刘胤确实感到有些愧疚,邓艾自归降后,隐身做了自己的幕僚,竭心尽力地辅佐自己,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献出了不少的好点子,尤其是是夺取关陇之时,邓艾动用他的智慧和人脉,为刘胤顺利地拿下雍凉之地立下了大功。
而邓艾唯一的愿望,却一直也未能帮他实现,如果在以前,刘胤还可以自欺欺人地想,反正钟会是蜀汉的仇敌,将来总会有机会报仇的。
邓艾之所以留在军中不肯回关中养老,就是他还始终放不下这段仇怨,希望总有一天,能够了却心愿。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希望也变得越来渺茫,如今荆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更是彻底地断了这份念想。
刘胤用略带愧疚的声音对邓艾述说了钟会之事,邓艾没有发怒,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坐在那儿,久久地未曾移动一下身形。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无比的落寞和寂廖,眉宇之间,是深深的忧郁和无尽的苍凉。
“艾先生,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先前或许还抱有一丝的希望,但现在看来,机会渺茫了。”刘胤满含歉意地道。
邓艾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道:“十年了,时间或许让人可以淡忘掉一切,也许老夫也太执着了,执着于这段仇恨中不可自拨。这样,其实也好……主公抱歉,我想静一静……”
刘胤明白此刻邓艾的心情,他也就不好再多做打扰了,拱手道别,退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