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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县峪口乡,晋军的大营便屯扎在此处。
自从攻克遏戾山,进入晋中平原之后,晋军已经和匈奴人接战九次,五胜四负,尽管都是一些规模并不太大的遭遇战,但总的来说,双方的战事一直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晋军始终在中都、京陵、祁县一带徘徊,未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刘渊退守晋阳之后,便和右贤王刘猛合兵一处,匈奴人的兵力也就激增到了十五六万之众,而只有七万人马的晋军,在兵力的对比上,自然处于了劣势。
这也让羊祜更清楚地看到,想要击败匈奴人,光凭晋军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所以羊祜更寄希望于刘胤的身上,也只有蜀军加入到围攻晋阳的战斗中来,消灭匈奴人才有机会。
但这个时候,刘胤并没有随同晋军从上党北上,而是转向向西,攻略河东平阳二郡。
这两个郡现在大部分区域尚在匈奴人的控制之下,刘胤转道向西,肃清河东匈奴人的残部,倒也在情理之中,也是符合晋军的战略意图的,羊祜自然也不会对刘胤的行动有什么异议。
反正双方现在打得是默契仗,彼此心照不宣而己,从表面上看,双方互不隶属互不相通,但在打击匈奴这些胡人方面,双方都是不遗余力的。
不过刘胤很快地将进攻的矛头指向了蒲津关,这倒让羊祜产生了一些为难,在河东诸地之中,晋军实际控制的地区也只剩下了蒲津关一个地方,刘胤进攻蒲津关,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打通关中和河东之间的联系。
羊祜从军多年,自然清楚无后方作战的困难有多大,完全地就食于敌,所有的军需粮草都依赖于从敌人的手中夺取,连羊祜都一直没有搞清楚蜀军是如何在匈奴人的后方坚持作战了三年之久。
从这个方面考虑,羊祜当然也可以体会到刘胤要拿下蒲津关的迫切性了。
接到司马骏的告急求救书信,羊祜不禁是左右为难。
按常理,蒲津关是晋国的土地,身为晋军将领,守土保境是义不容辞的。但是如何南下救援蒲津关,那势必就会同刘胤开战,如果晋蜀两军在河东打得不宜乐乎,且不论战果如何,最得实惠的是谁,那毫无疑问是匈奴人,恐怕蒲津关那边打得越激烈,刘渊的笑声越爽。
羊祜自然不可能干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现在晋军的战略重心是和匈奴人作战,这一点是压倒一切的,如果因为一个小小的蒲津关,让平胡大业毁于一旦,这是羊祜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其次蒲津关当初设立,就是为了防备蜀军的东渡,而如今蜀军已经控制了差不多整个儿的河东郡,蒲津关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无论从那个层面考虑,羊祜都不可能轻易地挥师南下,为了一个小小的蒲津关而大打出手,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羊祜在给司马骏的回信之中,便立劝司马骏放弃蒲津关,不要同刘胤发生冲突,将晋国的兵力全部地集中起来,去对付匈奴人。
羊祜不知道司马骏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毕竟司马骏担任的是河东都督,和他的河北都督是平级的,互不隶属,至于朝中的官职,司马骏是诸侯王,地位更远在他之上,但羊祜从大局出发,对司马骏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将其中的利害给他剖析的清清楚楚,只希望司马骏能以大局为重,放弃蒲津关。
打发走了司马骏的特使,羊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因为他很清楚,想要说服司马骏,可不是那么容易。
“都督,刚刚接到蒲津关的消息,汝阴王拒绝了您的建议,死守蒲津关,蜀军派兵强攻,逾一日,蒲津关失守,汝阴王弃城而逃。”陈元将刚刚接到的情报放在了羊祜面前的书案上。
自从司马骏的特使离去之后,羊祜就下令密切关注蒲津关方面的情报,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司马骏拒绝了他的方案,死守蒲津关,而势单力薄的司马骏,失败已经是注定了的。
“知道了。”羊祜没有细看那份情报,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羊祜需要知道的,只是结果而已,过程其实并不重要。
陈元却显得有些忧心冲冲,道:“都督,前些日子汝阴王派人来求救,您没有出兵,如今蒲津关失守,汝阴王会不会怀恨在心,向陛下去告状?”
羊祜轻轻地道:“清者自清,我自问无愧于心,就算汝阴王去告御状,我也一样坚持我的看法,相信陛下也会明白其中的利害的。”
“汝阴王贵为诸侯王,可是皇室的嫡系,与陛下关系非同一般,都督不可不小心。”
“无妨,现在灭胡之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绝不能节外生枝,汝阴王的怒火想要发泄,就随他去吧。刘胤那边有何动静?”
“刘胤攻克蒲津关之后,正在大规模地从河西运送粮草辎重等军需物资到河东来,据密探报告,蒲坂津渡口上船只往来频繁,日夜不歇。”
羊祜点点头,蜀军的举动一点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蜀军攻下蒲津关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关中的军需补给,现在大规模地从河西运送军需到河东,那是非常正常的是。
一旦打通蒲津关,河东和关中势必将连成一片,羊祜也知道这一行动无疑是助长了蜀军的力量,但他现在似乎别无选择,因为消灭匈奴人是晋国目前的头等目标,必须要依靠蜀军的力量才能与匈奴人相抗衡。
蜀军控制的地方越大,越会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将来灭掉匈奴人之后,晋国必然会面对已经崛起的蜀国,结下多年世仇的晋蜀两国,最终也一定会有一场大战,鹿死谁手,那就要看双言较量的结果了。
但现在并不是羊祜考虑这个的时候,两害相较取其轻,羊祜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