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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岚看到鲸落双手握刀柄的姿势,眉头微微一皱。
泰山派的武器,刀身扩大,敦实厚重,本就相对而言笨重,不过泰山派的武功一向是单手挥刀,保证了力量之下最后那一点灵活性。可如今鲸落改用双手握住刀柄的姿势,力道可能提升一倍,但无论辗转腾挪还是改变进攻方向都显然太不顺手了。联想到鲸落所说的“四刀”这样的话,轻岚可以得出结论——这家伙,是准备用绝对的力量碾压自己,速战速决。
那么到了这个时候……轻岚断不可能让节奏被动地落入对面手里的。
她看着鲸落冲向自己,原地不动,双手微张,向前,掌心的内力先吐后收。插入树干的两柄长剑受到牵引,倒飞出来,刺向鲸落的后颈。
鲸落“嘿”了一声,仍是双手拿着刀柄,站在原地,举着刀,如陀螺一般原地转了一个大圈。刀身横起,刀意炸裂,就连降落的雨水都被割裂为细小的水粒。长剑还未接触到鲸落的身体,便被细碎散落的雨滴给震了出去,歪歪斜斜地落在地上。
鲸落冷哼了一声,正要上前,耳边风声再起。他微微一惊,眼里看到轻岚仅有的两柄长剑分明乖乖滴躺在草地上,怎么又有其他的武器袭来。他仓促地回头,却看到三根被斩断的树枝,在轻岚的操控之下,同样以剑的姿态,向着自己突袭。
轻岚左手手腕轻轻转动,三根树枝分开又合拢,或横或竖,或直或立,就像是配合有度的狼群狩猎,直逼鲸落。
鲸落皱着眉头,一点都不敢怠慢。都说高手的内力到了一定的境界,飞花摘叶均可伤人。现在轻岚施展着招牌的御剑之术,虽说真正的长剑只有两柄,但用以充数的树枝,鲸落依旧不敢小觑。
他看准了树枝袭来的方向,猛烈地挥刀。但轻岚的手腕再度转动,树枝品字状散开,躲开了鲸落猛烈的刀锋。与此同时落地的两柄长剑跳着起身,自下而上,从肉眼不可辨别的刁钻角度,一刺鲸落小腹,一刺鲸落的喉咙。
鲸落不得已,退了一步,可刚躲过这两剑,树枝又从另外的方位袭来。他咬着牙抬头,不断挥刀像是和空气作战。轻岚却稳稳当当地站在离他丈余远的地方,双手挥动,仿若有看不见的丝线连接树枝和长剑,却又将蜀山剑法中幽微细致之处淋漓尽致地发挥。
明明面对的是轻岚一人,但鲸落却觉得自己在同时与五名持剑的蜀山剑派高手对战,每一位高手都施展着一套强大的蜀山剑法,那些崎岖难测的剑术超越了自己双眼能够捕捉的极限,他甚至只能重新单手持刀,靠舞得密不透风的大刀来进行防守。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三根树枝甚至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鲸落有些着急了。说好的让轻岚接下自己四招,那可是他千锤百炼的绝学,被师兄范麟称赞为劈裂阴阳的四刀,如今竟然完全没有机会施展出来。因为他压根无法靠近轻岚,从头到尾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他终于明白范麟为什么这么忌惮轻岚,也终于明白那所谓的“御剑术”原来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利用强大且收放自如的内力,在
一定的距离内控制一定数量的长剑攻击敌人。
那可不是简单的控制,而是可以让每一柄长剑都施展出剑法。只要内力不绝,便是攻击不绝。
鲸落第十次磕飞长剑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再度转换为双手紧握刀柄的状态,朝着轻岚,快步向前。
轻岚一怔。
鲸落的动作让他的防守圈子露出了破绽。轻岚蓦地握拳,树枝合拢,重重地点在鲸落的后心。
鲸落闷哼一声,竟是硬生生地承了这一击。
卡擦卡擦,原本一直躲着鲸落刀锋、前面几十个回合丝毫不损的树枝,此刻竟然裂成数块。
鲸落脸上痛苦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将内力灌注于后背,在遭受树枝攻击的瞬间,肌肉收缩然后摊开,尽可能化解了伤害。
飞花摘叶伤人,靠的是高手的内力……但无论怎样,树枝毕竟不是利器,灌注其中的内力也可以用内力进行抵消。鲸落在赌博,赌在自己内力强大的抵抗之下,树枝无法如轻岚所愿穿透鲸落的后背。他赌赢了,并且趁此机会,两个起落来到了轻岚的面前。
“受死吧!”他双手高举着刀,“这是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