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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擅长使鞭。当她用鞭子惩罚陆离或者胡小璇时,里面蕴藏着高深的武学技法,招式精巧,避无可避。
很多时候,陆离都会把柳含的鞭子和薛浩铭的戒尺相提并论。同样是看上去简单的挥抽动作,但总是能够击中你的弱点。所以他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胡小璇会被一个老鸨彻底打服气,身为名门弟子竟然在青楼里安安稳稳呆了这么长时间。
秋寒从陆离那里了解了这里的老鸨会武功,但并没有想到柳含的武功这么高。毕竟陆离只是一个废材,想要打服他并不需要太多的门槛。
柳含的鞭法比起听风阁的“蛟龙索”,气势不足,机巧有余。鞭子在空中画了三个圈,内力涌出,便将秋寒胸背要害全部罩住了。
而秋寒本就身在半空,借踹窗之力向后弹,力道用老,腾挪不易。眼看后背难逃皮开肉绽的结局,一柄飞刀忽然飞入柳含房内。
“陆离你疯了?!”胡小璇见陆离竟然敢对老鸨动手,吓得叫出声。
飞刀是昨天晚上才艺演出时陆离偷偷留下的。在提出蒙面飞刀建议的时候他便在暗中为自己搜集武器寻找逃跑机会的打算。毕竟这么长时间君痕月都没找来,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自力更生了。
两屋平行,柳含站在屋内,只有鞭子飞出窗外,所以以陆离所在的角度,无论如何飞刀也不可能直接击中柳含的。然而陆离瞄准的却是窗棱,手中带着旋劲,飞刀也并非平直射出,而是打着转儿。它的刀柄撞在窗棱上,向屋内反弹过去,速度陡升,刀尖指向窗后的柳含!
手法精巧,角度刁钻。哪怕以柳含之能,也没想到一墙之隔的陆离竟然会用这种方法威胁到自己。要知道,蒙面飞刀所需要的功底和这折射飞刀所需功底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能做出这种进攻,显然经过名家指点。她心中微惊,兼之要躲避飞刀,手中长鞭的招式便稍稍一乱。
秋寒眼神一闪,迅速发现鞭法中出现的明显破绽。她左手探出,一把抓住鞭身。
长鞭从环圈到静止,秋寒手臂发麻,中指和无名指一阵剧痛。但此刻鞭上所附柳含内力已经涣散,疼痛之下,经脉骨骼并未受伤。相反,秋寒抓住了长鞭薄弱的环节,就像是制住毒蛇的七寸,长鞭软软地垂下。
秋寒抓着长鞭,身子随之下坠。柳含俏眼蕴怒,发力回夺。秋寒右手一扬,一片铁棱乌压压地飞向柳含。
柳含只得松手躲避。等再回窗边,秋寒已经带着长鞭翻墙出去了。
柳含坐镇群芳园多年,已经很长时间未遇到过别人武力挑衅,更别说被两个小辈联手夺走兵刃。气急之下,她正要追上去,忽然走廊另一头传来烧焦的味道。
她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不会是有仇家派人拖住自己,然后趁机纵火吧。她赶紧冲出房门,寻向焦味传来的方向。拐过走廊,却只看到地上燃着一束药草。火势虽微,但药草散发出的焦臭味却很浓,将自己骗了出来。
“陆离……”她咬牙切齿,心知是那个少年搞的鬼。
再回头,陆离胡小璇的卧房空无一人,那姑娘带着自己的鞭子也消失在了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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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城的角落,肮脏狭窄的巷道尽头,秋寒交出首级领到赏金后,到这儿和陆离碰头。
秋寒将鞭子扔在地上,皱眉看向陆离,说道:“你既然点燃‘炎叶草’,已经足够骗过那老鸨,不用担心再被追上了,所以也没必要把脸抹地像个黑炭包张飞似的。”
“你不明白,我在灌城里所面临的危险可不止老鸨一人。”
“你是说上次追捕我们、逼迫我们自相残杀的那伙人?我向学正大人汇报过,这几日也在灌城内有所留意,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不是已经逃离,就是经过上次的失败暂时蛰伏了。”秋寒说道,“敢在灌城明目张胆对听风阁的门生动手,还是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不,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要将我带走。”陆离叹气,“具体情况你不用了解,总之他们如果真的动手,连我师父可能都不便出面保护。所以我们赶紧走吧。”
“连君殿主都不便保护?”秋寒有些疑惑,“算了,反正我们也要赶紧回去。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又遇到了尸人。”
“我以为上次尸人事件后,朱雀堂的先生们会加强巡逻。尸人看上去是那种没有思考能力的东西,竟然还能躲过巡视?”
“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就是从内部产生的。”秋寒冷冷地说,“还记得‘仁义礼信’吗?现在只剩下阿仁了。那家伙……没错,陆灏,他还在不断下手。甚至将阿义的尸体做成了尸人!”
“他竟然……”陆离震惊,“丧心病狂……对自己的属下都这么残忍吗?”
“是,连阿仁都无法相信。但至少,他亲眼看到了尸人。”
“你们向其他先生说过了吗?”
“连朱雀堂的副堂主都这样,我们现在暂时不知道谁还值得信任。”秋寒说,“而且……我们杀死尸人之后,却弄丢了尸体。”
“怎么会弄丢的?”
“我和席轩赶着去参加江殿主的修行课,苏蕴乐和阿仁先生留下来守护尸体。但他们遇到了武功高强的抢夺者,以迷烟为掩护,抢走了尸体。阿仁先生胸口被印了一掌,受了伤。”
“受伤,那么……”
“没错,阿仁说了,那掌力,确定无疑是出自朱雀堂的高手。”
陆离感到浑身发冷:“我们先去找师父!”
“君殿主最近不在阁内。”
陆离咬牙:“师父不在听风阁,也没来找我……他会不会也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倒不会。这个江湖中,能够为难到君殿主的人不多。我只是担心,这个时候突然离山,会不会是因为遭遇到什么更加棘手的事情。对我们而言,则是少了一位后盾。”
“总而言之,先回去再说……”
“陆离,你想去哪儿啊?”
两人吃了一惊,看向外面。胡小璇堵在巷子门口,手里捏着报信用的响箭。
“这不可能!”陆离说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可我明明看到秋寒点了你的檀中穴!”
“哼,这么简单就想困住我,你们也太小看昆仑弟子了。”
“昆仑弟子?妓院的龟公,竟然是昆仑派的?”秋寒吃惊,“你竟然自甘堕落到地这种地步?真是师门之耻。”
“你旁边那人还是妓院的接客姑娘呢。”
“他一直都是听风阁一年门生的耻辱啊。”秋寒不以为然。
陆离:“……你这个连檀中穴都认错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不过,既然是昆仑弟子,我倒是想到了。”秋寒不理陆离,“我听说你们有独门的内力,可以虚气血、转经络,练到高深处,全身经脉穴位斗转星移,渺然不可寻。看来你也修炼过。”
“是的,昆仑的缥缈心法,我刚好练到檀中穴。”胡小璇哈哈大笑,得意洋洋,“也多亏了你们,我终于摆脱柳含姐了。现在,只要抓到陆离,我就能回昆仑啦!”
他一伸手,响箭冲天而起,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