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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烟笑了笑,“我想休息,先回去了。”她没有回答秦白鹭的话,转过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嗓音淡淡的说,“我建议你出门的时候照照镜子,你脸上这一道被猫抓的挺严重的。撄”
秦白鹭淡笑着摸了摸脸,眼睑下方,一道细微的红痕,摸起来挺疼。
凉凉的嗓音低语,“是啊,家里养了一只猫,抓人挺疼的。”
……………偿…
傅明烟一层层的下着楼梯,回到病房的走廊上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没有手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就是感觉有些饿。
还没走几步,就感受到一股无可忽视的气息,她抬起头,看着站在病房门口,气息冰冷的男人。
没等他问,傅明烟就走过去,说道,“我有些闷,去天台吹了吹风。”
她说完看着男人的神色,有些后悔,因为夏叙估计还在天台,就算夏叙带着余唯走了,那么地上那一堆血迹怎么解释。
她正咬着唇,看着男人眼底冰冷的温度,刚想在解释两句,就被他拥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一只手在她的腰际,男人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脸颊,微湿,她这才想起,她让他下水就那个落水的女子,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
傅明烟伸手推着他,纹丝不动。
她说道,“你去换身衣服吧,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他突然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被他衣服上落下的水珠浸湿了一点,她的眼睛还像当年那一般,带着世界上最美的星湖颜色。
“对不起。”
“啊。”傅明烟一怔,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她低头不在看他眼底的温柔灼热,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快去换衣服吧。”
薄寒生看着她退后了一步,明显的疏离,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声音近乎卑微祈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看着她冷淡的眉眼,有些急切的说,“我可以改的,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都可以改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傅明烟想要抽出手,男人握得更紧。
“晚……明烟,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英俊眉宇紧紧的凝着,漆黑如墨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不敢松手,但是有又她抽回,只能用力的握着,但是又怕伤到她。
他鲜少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想说的话冲到喉咙又梗住,就这么艰难的卡在喉咙里,怕说的她不高兴,怕她不理不睬。
傅明烟有些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想,要不就这么僵着吧,耐力她有的是,所以,她低头看着地面,无声沉默着。
男人依然没有松开她,小心又期意的目光看着她,走廊上满满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身影淡薄,眉眼淡淡的女子。
如果这一刻傅明烟说让他跪下,他也会毫不犹豫。
可是,没想到傅明烟却说道,“我喜欢身高再低一点的,然后,五官长得柔和一点。”她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讥诮的神色,很是认真的说,“最起码,不能是个残废吧。”
她看着他一瞬间僵硬的表情,继续笑着说,“这几天是雨季,天气湿重,你的腿的应该会疼吧,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一副我说完了,请放开的表情看着他。
薄寒生深深的看着她,薄唇紧抿,声息就这么冰冷死寂一般,他很清楚的听见女子低哑的嗓音,看着她眼底忧虑的嫌弃,看着她蹙着眉。
在护士走过来说,“这位小姐,该输液了。”
他才松开她的手。
眼底是如死海一般的平静,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安静的输液。
她的视线落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然后她下一秒闭上眼睛休息。
他的脑海里开始回想着她说的话,她说喜欢身高在第一点的,他做不到,她说喜欢身体健全的人,他好像……也做不到。
胸腔里积了一把火,开始剧烈的烧着,烧的,他身上所有的神经都在传递着痛楚,他所有的思绪都无法聚集,浑身流淌的血液似乎马上就要干涸了。
他的眼前出现一道白光,四周都安静悄悄,他闻道一股血肉燃烧的气息。
似乎来源与他的掌心。
他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烟捻灭。
傅明烟本来是没有困意的,只是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觉得难受,就闭上眼睛休息,醒来的时候手上的针已经起了。
她揉着眼睛,下床喝水,病房里的地面上,铺着高档柔软的地毯,所以她虽然没有穿鞋也不会感到太凉。
她喝了水,病房的门被人敲响。
然后,几秒钟之后,温淼走进来。
他手里拎着医药箱,走到傅明烟身前,将医药箱放到床头柜上,他的语气很恭敬,而且,他喊她的是傅小姐。
“傅小姐,劳烦你提醒当家一下,把药换了,在傅小姐醒来之前没几天,当家也才刚刚醒,他胸口上的伤,刀口太深,而且他自己也不爱惜,耽搁的时间太长。”
温淼叹息,“上午也不知道怎么了,伤口泡了水,估计现在已经发炎了,我们这些人劝他他也不会听,还是要劳烦傅小姐了。”
“哦。”傅明烟眼睫垂下,淡笑温声的回答,“好,我会提醒他的。”
她完全按照温淼的话语接上,他说让她提醒一下,她就真的答应着只是提醒一下,表情淡淡。
温淼皱眉,没有再说一句话离开。
………………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傅明烟本来在等着薄寒生来,病房的门被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人是温淼。
温淼的手里拎着某家餐厅的纸袋,他将饭菜放到茶几上,就走开了,看都没有看一眼。
似乎,意见颇深。
傅明烟无所谓,吃了晚饭,她闲着无聊,下午睡得又足,就披上一件衣服,想要出去走走。
保镖将她拦住,“太太,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傅明烟双手放进口袋里,眼眸淡然的像一汪平静的湖泊,“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以跟着我。”
看着保镖为难,傅明烟说道,“今天上午你们俩也在这里,也应该听到了你们当家说的,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如今,我不过是想出去走走,散散步而已。”
上午,那个高贵的男人低姿态卑微的身影,映在保镖的脑海里,澜城只手遮天的人物,竟然会在一个女子身前如此的放低姿态。
这似乎,不可想象。
“是。”保镖迟疑一下,还是应道,他跟在傅明烟身后走着,拿出手机拨通了薄寒生的号码。
保镖自然不敢把傅明烟的原话重复一遍,只是精简的表达了一下,那端男人沉声的‘嗯’了一声,嘱咐了几句让保镖不能离开她两米之外,就挂了电话。
薄氏大楼。
低调优雅的欧式风格的办公室,明亮寂静。
薄寒生坐在高档的真皮沙发上,半裸着上半身,莫离在为他包扎伤口。
莫离咬着唇,她是今天下午来收拾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然后在休息室的门半掩着,她将那件西服拿起来发现衣服上,有一块明显的褐色,已经干涸的血迹。
薄寒生这几日,很少来公司,他受伤的事情莫离知道,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就被温淼给拦下了。
薄寒生的指尖随意的捏着手机,片刻,他将手机放到茶几上。
莫离给他包扎完伤口,他便站起身,将衬衣穿上,莫离抿着唇,将熨烫整齐的西装递给他,然后看着他迈着长腿,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莫离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苍白平静的整理着文件。
………………
这几天是雨季,傅明烟在凉亭里做了一会,就下起了雨。
她的脸颊在夜色里,苍白安静,傅明烟看着凉亭外面落在地面的雨丝,目光随着看向不远处,平静的湖面上面泛起的涟漪。
保镖没有带伞,他拿出手机,吩咐着那端几句,过了一会,一个同样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大步走过来,递上一把伞。
保镖说道,“太太,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傅明烟安静的做了一会,然后漫不经心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毅。”
走出凉亭。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并不大。
她微怔的抬头,冰凉的雨丝落在她的脸颊,有一滴落在她的眉睫,她眨了眨眼睛,保镖立刻撑起一把伞,遮盖了她眼前的视线。
傅明烟轻轻的推开了保镖撑着伞的手,走出伞外,站在微微细雨里。
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衬得她的身形更加消瘦,头发很短,很蓬松,像是没有怎么精心打理,但是却丝毫没有掩盖在她精致妖艳的五官。
像极了一副淡然的水墨画。
“太太。”保镖快速走上前,将伞遮在她的头发。
傅明烟淡淡的说,“雨又不大,不用打伞了。”
“这……”保镖犹豫着,并没有将伞移开,“太太,天气渐渐的冷了,还是不要被雨淋到的好。”
此刻,因为下雨了,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道路变得拥挤,雨伞碰撞,保镖跟在傅明烟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免得被人碰到。
但是,这种事情,有时候,无法避免的了。
就像……
迎面走来的一位打扮华贵阔气十足的妇人,充满着暴发户的气息。
那贵妇在和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再加上她们身边围了三五个黑衣保镖,在清扫着她们身边的人群,给她们腾出行走的空隙。
派头十足。
对于这种人,傅明烟没有理会,往前走着虽然对她们的做法不敢苟同,但是还是有意的往边上走了走,并不想招惹她们,给她们让出一点道路。
可是,那个贵妇身边的年轻女子却很不满意,似乎觉得自己的威严遭到了挑衅,给身边的保镖一个眼色。
雨慢慢的下的有些大了,落在她的眼皮上慢慢的沉重,她伸手摸了摸发丝,心里想到此刻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她的头发剪短了,也长了一点,刚刚到肩膀的长度,她想,要是在以前,长发披散在身后,应该算得上是雨中美人了吧。
现在,估计是狼狈了。
她往前走着,没走几步就忽然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把。
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倾倒。
“太太。”保镖想要上前,扶住她,但是离开有几个人拦住了他。
是那贵妇身边的保镖。
他一个人,自然对付不了几个人,不过,他看着傅明烟跌倒在地面上,蒙蒙雨丝打在她身上,他心里一急,就和那几个保镖动了手。
很快,他就占了下风,脸上,身上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
此刻,本来拥挤的人群就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到点停下,来来往往,也有不少的护士,病人,都很默契的停下脚步,看着那几个黑色的身影交起手来。
有好心的人想要将傅明烟扶起来,但是又忌惮那个穿着华丽的妇人还有她身边的少女,毕竟,这身派头,没谁想招惹的起。
手腕上传来擦伤的疼痛,尤其是沾着水,刺痛蔓延在她的神经,地面全是雨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带着泥土的痕迹。
傅明烟站起身,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名打扮的华丽的妇人和年轻的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
尤其是那贵妇身边的女子,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傅明烟。
傅明烟皱眉,她的视线只是在这两个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似乎是不屑。
明明是她狼狈的跌倒,身上还带着狼狈的痕迹。
可是,那个年轻的女子分明感觉到她眼神里面的不屑和可笑。
傅明烟很清晰的喊着保镖的名字,“唐毅,你不是有枪吗?怕他们做什么,他们既然几个打你一个,你就把他们都蹦了就是。”
这一句话,女子眉眼细致妖艳,站在雨幕里,嗓音很淡,沙哑,说的很随意。
傅明烟这一句是看似随意的话却是令所有人的都噤了声息。
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嗤笑声,连同那几个保镖交手的动作,都停住了。
唐毅一把摸了脸上的雨水,碰了一下唇角的淤青,挺直身体,从怀里掏出一把漆黑冰冷的枪。
那个贵妇身边的几个保镖一看就是纯粹的保镖,打手一类,顶多拿个刀吓唬人,哪能摸过枪,一见到唐毅手中的枪,立刻变了脸色。
那个贵妇和身边的女子脸上也是一变,似乎没想到傅明烟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样子,没想到背后却有不可小觑的势力。
那贵妇努力的扯出笑容,“这位小姐,很抱歉,手下的人不小心冲撞了你,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夫人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出了最初看见唐毅亮枪的时候脸色一变,现在已经毫无抱歉的意思,她像是料定了傅明烟不会让唐毅开枪一般。
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
就算傅明烟有再大的家势,也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所以,那把枪,也只是想吓吓她们而已。
那夫人没说完,她身边的女子已经骄傲的说着,“我表哥是薄家的家主,你要是敢动我手下的人一下,明天就让你横着出澜城。”
傅明烟一怔,捂着手腕擦伤的地方轻笑着,她怎么不知道,薄寒生有这么个亲戚。
唐毅听到后,显然也是不敢相信,但是既然这女子敢这么说,也不会是假话,毕竟,这种假话谁敢说?
敢和薄家攀亲戚?
在澜城,谁都没有这个胆子。
傅明烟轻轻摸着手腕上的擦伤,似乎是碰的疼了,轻轻的‘嘶’了一声,低头蹙眉看着,并没有理会女子洋洋得意的笑。
那年轻的女子揽着贵妇的胳膊,看着傅明烟低眸沉默,在看唐毅握着枪僵着空气里,她以为是傅明烟怕了,笑容更加得意。
嘲讽鄙夷的声音更加的高傲,“妈,我就说嘛,在澜城只要搬出薄家,谁敢招惹咱们。”
贵妇挑眉笑着,“这倒是。”
但是唐毅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双方僵持着,那几个保镖忌讳唐毅手中的枪,不敢靠近,而唐毅因为心里思索那年轻傲慢的女子说的,薄家当家是她的表哥,举着枪有些迟疑。
唐毅回头,看向傅明烟,她低低的眉眼,有些蓬松看起来柔软的漆黑的发丝,温柔娇艳的侧脸,他怔了一下,快速的收回视线。
“太太……”
他在询问傅明烟的意见。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手腕上擦伤的的地方,一直蔓延在掌心,磨破了皮。
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开枪。”
那年轻的女子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置信一把,不敢相信有人竟然真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公众场所这么做。
而且,她都说了薄家的家主是她的表哥,在澜城竟然有人敢无视薄家。
她除了震惊只剩下惊慌。
“太太,这……”唐毅毕竟是薄寒生的手下,这个女子既然说是薄家的亲戚,那么,他不能贸然的开枪,而且,这是公众场合,周围还积满了病人,护士,这里是医院。
他怎么能。
唐毅犹豫着。
“太太说开枪,你还愣着干什么。”
男人的嗓音传过来,低沉清冽的嗓音。
人群慢慢的让出一条路来,英俊深沉的男人走到傅明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