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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掂着肚子,小心坐在椅子上:“爷,您买了妾身..”
胡云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打小跟着戏班子学唱曲儿,在罗娇楼唱戏时被陆二少掳了回去,无名无分又怀了一胎,陆覆资怎么可能让陆琦娶个唱曲儿的清官人,陆琦也是个怂货,他爹一说,连忙要把胡云处理干净生怕他爹发现。
身怀六甲的胡云被陆琦交给了杨利,说到这里,胡云捻着丝帕擦擦眼泪:“爷买下妾身,是为了..”满含泪水的眼睛望着阮晚。
若是他同那些变态男人一样,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阮晚打了个饱嗝,吃瓜子吃的口干舌燥:“啊,买你啊,为了快活你信么。”撑在太师椅扶手上,桃花眼揶揄地看着胡云。
胡云用丝帕捂着脸作势要哭,一边的苏希噗嗤笑了出来。
“爷您可真不害臊,人家女人家都要被你吓哭了。”偷儿特有的狭促噙在眼角。
阮晚嗝得嘿嘿嘿笑,翘着二郎腿没个正型地晃:“什么啊,小云不经吓啊,爷吹着玩呢,要搞也搞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谁搞你这大肚婆。”
胡云眼圈红得招人,面皮又被阮晚没羞没臊地话弄得烧的慌,她一个女人家,这该如何是好。
蓝色衣袍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半弯下身子,手掌好奇地摸了摸,小心避过肚皮上的伤口:“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若不是这孩子,你又怎会受这些凄苦,不过这孩子也好,若没他,你如何遇得见爷,莫哭了,生了孩子伺候爷,去拿点银子置办家当吧。”
胡云在阮晚摸到她肚子上时下意识紧张,紧紧攥着丝帕,听了男人的话,怯弱点点头。
拍拍女人的头,阮晚背着手懒散晃悠出门:“苏偷儿,跟爷聊点男人的秘密。”
阮晚走出去了苏希才反应过来,苏偷儿?喊的他?男人的秘密?
抽着嘴角跟上去,留胡云一个人小声嗫嚅。
阮晚坐在正院井口上:“贼眉鼠眼的,爷觉得你很有前途啊。”抱着手流里流气地笑。
“您跟了我一晚上,看我下了手,我还以为您会找我,结果等得都睡着了,居然先去抱了个女人,风流啊风流。”
确实,他走上街就看见苏希摸了不下五个人的银两,速度极快,根本无法察觉,再加上苏希看似飘忽,下盘却极稳,只是被胡云,打乱了计划。
不管多少次,阮晚还是觉得自己会出手,那一副场面,于心何忍。
“爷这是赏你机会,让你伺候爷,这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让你撞上了你还不乐意。”
“两个铜板的福气,就要我替你卖命,我有那么好打发么。”
“行啊,那就还给我吧,不能让我的两个铜板侮辱了你高尚的品质,是吧。”
像两个刚从赌场里出来的无赖蹲在地上侃谈,苏希竟然觉得,这刑部侍郎,跟他有那么点臭味相投,怎么跟外头传的有点出入。
“你是什么人,爷不在意,反正你也闲的没事,不如替爷办事。”阮晚小指掏了掏耳朵,不雅地吹了口。
苏希抿着嘴没说话,他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偷,但梁上燕的名号在外头还算响亮,若不是被那个人追杀到这个地步,他用得着装疯卖傻扮乞丐么。
苏希的眼底划过寒光,眼珠一转,刑部侍郎,先跟着他也算个办法。
扯出个笑脸:“爷你放心。”
阮晚伸伸懒腰,倒不是他随便,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种话纯属放屁,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既然只相信自己,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习惯性地想摸腰上的扇子出来打打风,却摸了个空,呸,公子无觞那个小气鬼。
苏希眯着眼睛,暗暗把话吞进肚子里。
夜里,胡云大着肚子孕吐得厉害,阮晚和苏希两个大男人蹲在旁边,只能拍拍她的背给她倒点水。
“多喝热水。”阮晚顺嘴儿说了句,他澡都洗完了,在房里就听见这女人呕呕呕的,他受不了了就跑过来了。
胡云憔悴地接过水杯刚喝一口又干呕起来,苏希在旁边靠这么门框不明意味地笑。
阮晚抬脚往苏希屁股上不轻不重踹一脚:“娘的,这咋办,吐成这样万一把孩子吐出来了咋办。”
“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娃儿。”
“呸,没有的东西,娃儿都没生过,爷养你有什么用。”
“?...”他怎么生娃儿,侍郎大人的要求未免高了点吧。
胡云听着他们斗嘴,干呕后又无奈地摇摇头:“不妨事,爷,你且去歇着吧,明日妾身去置办些家奴回来伺候爷。”
阮晚哈了一声:“你还不妨事,你这么个吐法,爷在外屋都听见了,咋歇啊。”不是他不想歇,这娘们跟要把心肝脾肺肾呕出来似的。
胡云眉头蹙着,眼泪婆娑,一边的苏希扯了扯衣服:“行了,家奴的事儿,我去吧。”
胡云还想坚持,阮晚已经不耐烦地出了门,只好捂着心口喘气作罢。
苏希却没走,关上了门,走到胡云面前:“啧,这孩子还真是可怜。”食指戳了戳胡云的肚子,换来那女人瑟瑟发抖的眼神,鼻尖都渗出一层冷汗。
“怀着孩子还想往外头跑?你去找的是家奴,还是想找点别的人进这府里?”这个女人心思还挺多啊,那人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苏希一针见血地说完,胡云身子颤得更厉害:“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眼泪又作势往下落,呜呜呜的哭起来。
哭得久了又开始呕吐,苏希懒得管这个女人,不语离去,他现在需要在这侍郎府藏匿一段日子,不管这个女人想作什么妖,也得让他走了再说,不然他不会袖手旁观。
关门的声音很响,胡云摸了摸肚子,低头出神地凝视,圆滚滚的,里面是她的孩子,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低头窃喜。
阮晚被吵了瞌睡,彻底睡不着了,揉了揉太阳穴,披上衣服,蹿出房门,照着公子无觞给的书上面,有模有样的练起来。
“为师只骗了晚儿,也只骗了天下人。”
转身间,耳朵发着烫,像是公子无觞又凑到他耳边低语,迷离又魅惑。
愤愤地一甩衣袖,什么只骗了他又只骗了天下人,呸,什么狗屁不通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