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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沅得知元婉想竞聘主持人,特地赶来电视台。他跟台长一道前往这个演播厅,一进门,就看到元婉跌坐在地上,头破血流的样子,还拿着个球傻笑……
季沅脸色一变,疾步上前,两三步冲上舞台,飞奔到元婉跟前。高大的阴影覆下,元婉抬起脸,就被打横抱起。
“你……你放开我……”她局促的在他怀里挣扎。
“别动!”季沅扣着元婉,将她抱下舞台,路过台长身边时问他,“医务室在哪儿?”
马上有人为他指路。
“你放开我……”元婉在他怀里奋力挣扎,敌不过他双臂的钳制。
“伤口没处理好,哪都别想去!”季沅低喝。
季沅把元婉带到医务室的休息间,放到床上,很快有医护人员过来为她处理额头的伤口。季沅站在一边看着。他看到元婉轻声抽气时,对医护人员说:“轻点!”
男人沉声低斥,带来逼人的气压,涂药水的人手抖了下。
伤口消毒上药,贴上纱布,医护人员离开,休息室里只有元婉和季沅两人。
元婉站起身,往外走。季沅拉住她,“这工作别干了,天天头破血流还得了。”
“这是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元婉冷着脸道。
他拦在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堵墙,“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元婉深吸一口气,保持心情的镇定,“这是意外,怪我自己不小心。”她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季先生,我的事,跟你无关。”
“你的一切都跟我有关!”季沅被她那看陌生人的眼神刺激,恼火的低斥。他把元婉拉拽到沙发上坐着,按着她的肩膀说,“我去跟台长谈。我看谁还用你!”
他转身,往门外走。
“你站住!”元婉喊道。季沅不为所动。元婉手边没东西,脱下高跟鞋朝他脑袋砸去。
季沅刚要开门,后脑勺被砸了下。他转过头,又一只鞋飞来,砸上前额。
尖锐的鞋跟砸上脑袋,真有点疼。他额头上顿时红了一块。
季沅脸色阴沉,冷厉的目光逼向元婉,朝她大步走去。元婉赤着脚站在地面上,与他目光相对。
脱了高跟鞋的她更显小了,站在他跟前,还不到他下巴。高大健硕的他,站在瘦小的她跟前,仿佛泰山压顶,但她毫无惧色,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季沅盯着元婉看了一会儿,火气没了,看到她在生气,他反而不生气了。瞧见她光脚站在地上,把她抱起来。他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托抱在手上,捏着她的下巴说:“下次换个东西扔,敢不敢给我点新鲜感?”语气也像是在哄小孩。
元婉别开脸,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放我下来!”
季沅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把她按在自己腿上,语重心长道:“这节目不适合你。我给你赞助一个更适合你……别动!”
“我不要你管!……你离我远点!”元婉在他怀里拼命折腾,季沅一个不小心,她从他膝盖上滚下去了。
“你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嗯?”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眼神强硬又霸道,“我偏要管,怎么着?”
“啪——”的一声,元婉朝他扇去一耳光。季沅是真火了,一下子把元婉从地上拉扯起来,扔到沙发上。
元婉被摔在沙发上,转过头看他,嘴角噙着冷笑,“这么喜欢管我,怎么不早管?”
元婉站起身,仰起头直视季沅的目光,“我做保姆,做服务员,在夜场上班,你怎么不管?我怀着孩子出去打工,你怎么不管?孩子生病我求人借钱时你怎么不管?我要挣钱要养孩子心力交瘁时你怎么不管?我被顾客侮辱半夜进医院时你怎么不管?”
元婉眼里的伤痛漫出,眼泪随之滚落。
季沅哑口无言……他曾经看过元婉的资料,知道她这几年抚养儿子不容易,那时心里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亏欠感。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她悲愤控诉的眼神,仿佛万把钢针狠狠扎刺着他的心脏。
“现在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我的职业有前景了,我能赚钱了,我可以把儿子带在身边,给他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你管,我也走到这一步了。你以为自己很重要?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元婉流着泪冷笑,“我不知好歹?我为了自己的职业,努力一点,流点血我愿意啊。比起被你侮辱,为了钱对你下跪磕头,这种情况真的太好了……我有尊严有理想有事业,我起码像个人啊!”
季沅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希希。”
元婉蓦地笑起来,笑的凛冽又讥讽,“连过去都不敢面对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都过去了!你想折磨我就折磨我,想对我好就对我好,我是你养的狗吗?!”
季沅:“……”
元婉起身去捡鞋,坐到沙发上,把鞋穿好。
她站起身,情绪已经恢复平静,淡淡道:“你要真为我好,离我远点。没有你,我过的更好。你要非得逼我,毁我的工作,无非就是一切重头再来。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我还怕什么。”
季沅僵硬的呆立原地。
她表情冰冷决绝,冷的他全身血骨都冻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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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内,她坐在床上,抱着电脑敲键盘。室友陈茜还没回来,另外两个室友坐在一起对着电脑看电视剧。
手机铃声响起,她赶忙接起来。
“我在你寝室楼下。”
她日思夜想的好听声音响起。
“欸?……啊,你在楼下?我马上下来!”
挂掉电话,她立马关掉电脑,跳下床,外套一披就下楼了。
他站在一棵大树下,颀长的身型,挺直的脊梁,格外出众显眼。她一眼就看到她,小跑着到他跟前。
“嗨……你,怎么来了?”
他回过头看她,淡淡一笑,“想在学校里散步,陪我走走?”
“好哇!”
她在他身旁走着,他没怎么说话,她隐隐感觉到他情绪不太轻松。她不知道怎么活跃气氛,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于是沉默的陪在他身边。
两人在林荫道上走了一圈后,他开始说话了,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稿子写的怎么样?”
“努力中……”
“钱够用吗?”
“够!”
“别再被人欺负了。”
“真的没有总被欺负啦……”
“受虐狂。”
“才不是呢。”
两人在树边的长椅坐下。对面是一个篮球场,有人正在打篮球。
苏源看了一会儿篮球,说:“我可能要换工作。”
“哦。”
“去另一个城市发展。”
“……”元婉愣了愣,好半晌,问,“你要走了?我以后……见不到你了?”
苏源点头,“我领导跳槽,想带我一起走。他对我承诺了高薪重任。”
“哦……可以升职加薪啊……这样,这样挺好的……”她努力憋着心中突然涌出的失落和酸涩,还想说什么,感觉喉咙很堵了。
“我还在考虑。这家公司平台很好,放弃了也可惜。”
她好想说留下来吧留下来吧,可是这样的话又说不出口,缓和了许久情绪,她才开口道:“我不懂这些……给不了你建议……”
“没要你给建议。”苏源笑了笑,“昨天加班一晚上没睡,今天终于忙完,又睡不着了,过来走走。”
“你好辛苦啊……”
“这算什么。”他淡淡道。
虽然两人平常接触的不多,她也能感觉出他很忙。好几次她给他发短信,他都是过了很久给她回个电话说刚刚在忙。被忽视的时候她心想以后再也不发短信骚扰他了,可是被他一解释又跟他聊天的时候,她又欢欣雀跃。下一次被那种情绪蛊惑,忍不住故态重发……
苏源许久没说话,她正努力想着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他身体一歪,脑袋倒在了她肩上。
转头一看,他闭着眼,睡着了……
元婉坐着一动不动,一阵晚风吹来,带来些许凉意。她看他只穿着一件衬衣,袖子还松松的挽起,担心他着凉了,轻手轻脚的把身上宽大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搭在他身上。
两人身高有差距,坐着也有一定差距,元婉努力坐的直直的,拉高自己,让他靠的舒服点。
一个篮球越过铁网飞出来,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苏源睁开眼,醒过来。
“帮忙把球丢过来。”对面的男生喊。
元婉有点生气,苏源好不容易睡着,被他们吵醒了!她负气道:“才不管。”
苏源看着身边这个脸带怨色的小女孩,目不转睛的看了几秒钟。他坐直,站起身去捡球,篮球在指尖上飞转。他把篮球往上一扔,单手投出。
“哐当”一声,篮球撞上了篮板。球场上几个男生叫道,“卧槽,这么远还能搞个篮板球!”
苏源转回身,对元婉说:“走吧。”
元婉走到苏源身边,他把手搭在她肩上,为她揉了揉,“酸不酸?”
“没……没事……”元婉紧张的心跳紊乱,说话都结巴了。
两人平常见面吃饭聊天什么的,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偶尔他揉揉她的脑袋,都让她心如鹿撞。眼下他的手在她肩上揉捏……酥酥的痒窜进骨头里,她全身都不对劲了……
他陪她走到寝室楼下,说:“这周末公司领导来学校参加庆典,我可能也会来。到时候一起吃饭。”
“好啊!”她欢快的回应。
“走了。”他揉揉她的脑袋。
“嗯。再见。”
她的开心,在他离去后,迅速沉没了。
尤其是当她躺在床上,想起他说要辞职去另一个城市,难受的不行……
周末时,他还没联系她,她听说金融学院举办的庆典,自己赶过去了。
她在会场里搜寻着苏源的身影。很快,她看到他了。他坐在前排,身旁坐着一个女人。两人在说着什么,时不时笑起来。
有人走过去跟他们说话,他们相继起身。女人长发披肩,穿着浅色小西装,一步裙,小腿修长白皙,脚下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她跟穿西装的他站在一起,般配极了。两人往后台的方向走,上台阶的时候他伸手扶住她。
元婉看着那个女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挫败……
苏源的女朋友就应该是这种人,优雅美丽知性大方的女白领……元婉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羡慕的对比就没有难堪的差距,她第一次意识到,穷矮搓就是形容自己的。
她低着头往会场外走。
你凭什么喜欢人家?暗恋都没资格!
人家是投行精英,长得又高又帅,还聪明能干,身边美女环绕……你个穷矮搓!土包子!大笨蛋!你怎么有脸喜欢人家,不知羞耻!
元婉一路走出会场,在外面台阶旁的石凳坐下。她靠着墙壁,仰起头看天,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的模样……好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变成那样……
元婉坐在外面发呆,直到耳边响起声音,“元婉?”
她一醒神,看到了苏源。
“你怎么在这儿?”苏源离开会场,正要联系元婉,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过来一看,还真是她。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石凳上发呆,像个被抛弃的流浪狗,脸上表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失魂落魄。
元婉马上从石凳上跳下来,“我……我路过这儿,走累了,休息一下……”
他看着她:“你要走哪儿去走累了啊?”
“我……我走……”她越急,谎话越编不出来。
“走去吃饭。”他笑了笑。
“嗯对。”
“走吧。”他拍了下她脑袋,“一起去。”
两人坐在饭馆里,苏源出众的模样,引得经过的女学生不断打量,低声议论。饭菜端上来,元婉毫无胃口。
“今天好像不高兴?”苏源问她。
元婉挣扎了一番,说:“身边的人都很优秀,只有我,一无是处……别人是白富美,我是穷矮搓……”
苏源被她逗乐了,“谁说你一无是处了,虽然又矮又笨又挫,至少还会写文章啊。”
元婉:“……”他真的是在安慰她吗??
元婉放下筷子,彻底吃不下去了。
苏源见她这幅模样,敛起了笑,淡淡道:“你这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愁词强说愁。”
“我真的很烦啊!”元婉说,“我比别人差那么多!”尤其是与他身边的女人,云泥之别。
“小小年纪,还在上学,什么都没开始,你着什么急?”
“我……”
“我看你过的不错,还有钱救济你哥。不知道穷是什么滋味,就在那嚷嚷自己是穷丑搓。”
“我是……”
“多少人羡慕你,名牌大学生,待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里。最好的年龄,青春健康有活力,干什么都来得及。你满口烦恼,自哀自怜,不是矫情是什么?”
“我……我的烦恼是我喜欢一个人!但我配不上他!”元婉被苏源训的心里压抑极了,脱口而出,“我没有喜欢他的资格!我还不能难受,不能烦一烦吗?”
苏源微愣,沉默片刻后,说:“喜欢就说啊,有什么好烦的。”
“他不会喜欢我的……我们差距太大……”元婉低声说。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苏源放下筷子。他怎么也有点烦了,吃不下饭了。
这蠢蠢的小丫头还会喜欢人?成年了吗?发育成熟了吗?
两人一道回校园,元婉跟在苏源身边,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他的话……喜欢就说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两人走在林荫道上,一对对情侣从身侧走过。元婉突然顿住步。苏源疑惑的看她。
元婉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低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低若蚊蝇的一句话,苏源都没听清。
“你说什么?”
豁出去了!
“我说,”她抬起头,看他,“我喜欢你。”
苏源愣愣的看她。
她又一次重复,“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你……”这是两人认识以来,他第一次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好半晌,他的手掌放上她的脑袋,揉了揉说:“小丫头,你才多大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她没吭声。他又问,“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没跟男同学接触啊?”
“嗯……”她埋着脑袋点头,“是吧……”
苏源:“……”
“……你别当真……我,说说而已……那,我先回去了……以后我跟男同学多接触……就没错觉了……”元婉转身离去。
苏源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元婉越走越快,眼里的泪水啪嗒直掉。她不敢去擦,怕万一他没转身,被他看到。直到过了一个拐角,她才终于敢抬手擦泪。
元婉掉了一晚上眼泪后,把苏源的号码删除了。以往她几乎是隔天就忍不住发短信给他,这一次,她接连一周都没任何动静。
一周后,苏源给她打电话。
她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
“最近很忙?”
她一听是他的声音,心跳猛然加速。下一秒,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她不敢接,直接挂断,然后关机。
关了手机,她又坐在位置上默默抹泪。说出那样的话被他当年幼无知,她没脸再跟他联系了。其实她很后悔,如果不表白,两人还是朋友……至少,她还能听听他的声音。
元婉眼泪越流越多,索性趴在桌子上,埋头哭。这是她第一次喜欢异性,喜欢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连喜欢的勇气都没有了。她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寝室外有人敲门。
元婉抹了泪去开门,门外的学姐问她,“元婉在这个寝室吗?”
“我就是……怎么了?”她喉咙沙哑的问。
“哦,楼下有人找你。”
元婉喝口水,润了润嗓子,下楼。不会又是她哥来了吧?
元婉刚走出寝室楼,苏源就看到她哭的红肿的双眼。他站在楼边一侧的位置,心情悲伤的元婉目光也不灵敏,神游般走到空地中央,茫然的寻找着她哥。
“为什么挂我电话?”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元婉吓了一跳。
她一转头,看到苏源,下意识就想跑。可她还没迈步,就被苏源拽住了胳膊。
“你跑什么?”
“我……我……”她我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转而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挂我电话,我就来了。”他定定的看着她慌张无措的小脸。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手机没电了!它自动关机的!不是我挂的!”
“你就在寝室,不知道充电?”
“我……我忘了……”
“你就这么对你喜欢的人?”
“……”元婉一接触苏源目光,猛地低下头,“……那个喜欢……错觉……你别当真……就错觉……我……我跟男同学接触的太少了……我分不清……”
上一次表白已经用尽了她毕生勇气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讨论这喜不喜欢的问题,她窘迫的恨不得回娘胎重造了。
苏源伸手一揽,将她抱入怀中。男性胸膛蓦然贴紧,她仰起头看他,瞪大眼,心脏几乎跳出胸膛。她还不知道怎么反应,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元婉的世界轰然一声,爆了。
满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一颗心跳到快要坏死。
他厮磨着她的唇瓣,探入她口中,纠缠她的小舌。
她全身细胞疯狂流窜,脸色爆红,整个人又呆若木鸡。
寝室楼下人流量不低,常有往来的人,虽然时不时有恋人在这里上演深情戏码,但这对还是很引人注目。男人身形修长,衣着打扮一看就不像学生。在他怀里娇小土气的女孩子,还不到他肩膀,他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弯腰吻她……反差有亮点!
苏源放开元婉的唇时,她就像煮熟的虾子软在他怀里,脸色通红,身体无力,急促喘息着。
他凑到她耳边,哑声问道:“是错觉吗?”
“是……唔……”
他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元婉脆弱的小心肝接二连三遭遇疯狂的刺激,她怀疑自己要心力衰竭了。
他放开她时,再次在她耳边问:“是错觉吗?”
“是……不是不是……”她被吻得泪花都出来了,脸上又是无措又是窘迫,还有拼命压制的激动和娇羞。
“喜欢我吗?”
“喜……喜欢……”喜欢到快要死了!
“你哭什么?”
“我……”元婉窘迫的正要擦泪,苏源帮她擦拭,她说:“我太喜欢你了……”
苏源动作一顿,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抱入怀中。
元婉闭上眼,只觉得在这一刻死去都不可惜了。
苏源轻轻抚着元婉的发丝。以前他从没考虑过个人问题。在学校里他要以一流的学业拿奖学金,还要出去兼职,根本没心思也没精力谈恋爱。进了社会,更大的压迫力推着他,忙的精疲力尽,根本没兴趣风花雪月。
何况,他深知社会现实,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自己都处于什么都没有起步阶段,能给一个女人什么承诺?他的人生计划是,奋斗到三十岁,有经济基础了,再考虑个人问题。
但这个小女孩就这么闯入了他的世界。她的突然表白,竟然让他心乱了。
也好。她还小,有时间等他。
跟她在一起,他很轻松很舒服。她的单纯懵懂,让他有种控制不住的呵护欲。
心烦的时候,找她出来走走,什么都不说,也会舒服点。照顾她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的阀门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那一天,他把她带去ktv唱歌。开始还正儿八经的唱了几首,到后来就暴露了真实意图,不停的吻她。
唱一首歌吻三首歌,喝一口酒吻半天,元婉被吻得浑身无力,但一点都不想拒绝。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急促的喘息,感觉到他的激动,她愈发羞涩又甜蜜。她在心里好奇的想着……是不是其他人谈恋爱,都是反复接吻啊?
当然,她不知道真相是他男朋友单身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妹子,饥.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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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确定关系后,元婉觉得自己快乐的要飞起来了。
以前就是她隔三差五给他发短信,他回电话,偶尔出来吃顿饭,聊聊天。她几乎每天都处于想他,又得忍住联系他的冲动,两人见面时,她虽然很开心,又觉得他是那么遥不可及。因为他性子内敛,话也不多,偶尔笑一笑,她都觉得像是被赏赐一般。
自从成为他女朋友后,他的热情度黏糊度直线上升。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睡前一定会说晚安。周末两天只要不加班就过来找她,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听她唱歌教她打球带她爬山游泳,陪她逛街给她买衣服买鞋子……
有几次商场里的导购员都羡慕的说,“你男朋友真好,刷卡买单不说,还亲自帮你挑挑选选……”
最初他要给她买东西时,她不肯,他拍着她的脑袋说:“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是。”
“是不是你以后的老公?”
“是。”
“那你跟我矫情什么?”
“啊?”
“你花我的钱是天经地义,知道吗?”
“啊……”
可是,有时候看到衣服的标价贵了,她还是不肯。
“我同学都在地下商场买的,才几十块钱,很便宜的。这要几百块,好贵!不划算!”
他又敲她脑袋,“我工资没那么低,不至于让女朋友穿地摊货。”
除了给她买东西这一点,让她有点烦恼,总得想着怎么拒绝,其他方面她都觉得太幸福了。即使依偎在他怀里走路,都觉得好幸福。
他对她好到她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总担心有一天会从半天云上掉下去。可是他对她越来越好,两人打电话时她泄露出不开心的情绪,他会连夜从家里赶到学校来陪她。
她从小到大,即使在父母家人那里,都没有体会过这种被重视被呵护的感觉。
有时候她都没由来的担心,赖在他怀里问他,“你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你说呢?”
“啊,讨厌……你有变心前兆了……”
他长长的吻她,把她吻得没力气胡思乱想。
他把所有感情精力都投注在她身上,一天天的灌溉滋养她,看她变得越来越娇媚迷人,怎么去变心?变了心,还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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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元婉想起从前的一幕幕,想到那些被宠上天的日子,沉浸其中时,心里仍会不由自主的泛起甜蜜。只是,由回忆里跳出后,是更锥心刺骨的疼痛。
曾经对她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后来对他那么残酷?
就因为她提了一次分手……一切就向无可挽回的毁灭发展?
他要毁她名誉,她顺他的心,不争辩不解释,公开道歉。这五年,她心如死水,不曾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只要想到地下的他,她身心煎熬,恨不得去下面陪他。想到后来,不敢再想了,因为她还有个儿子。如果她真的死了,儿子怎么办?为了他们的孩子,她苦苦支撑。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那么心安理得的过了五年?
再次见面,他连跟她相认都不屑,活在一个残暴男人的面具下……
如果不是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他对她的酷刑还要持续多久?把她逼疯逼死为止?
元婉闭上眼,眼泪再次滚落。
他宁可那个男人是毫不相关的恶棍,为什么他竟然是回忆里最温柔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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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婉顺利走上了新的岗位,季沅最终还是没干涉她的工作。
她和另外两位男主持一起主持的《向前冲》是一档户外娱乐节目,以游戏挑战为主。其中一位男主持是正儿八经的主持,她和另一位就是助兴陪玩的。嘉宾分为两个不同的战队,互相竞技较量,他们参与其中。淘汰的选手就下场,如果在游戏中不断晋级,待的时候也久。
元婉并不算特别活泼的性格,也不是很能玩的那种。尤其是这几年,她都跟娱乐绝缘了。一期节目下来,她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但她在节目中表现的特别活跃。
为了在台上久待,她想尽办法。其中有一个游戏环节是闭着眼睛吃半空的食物。她回家找元寄希陪她练习。元寄希用竹竿吊着苹果,她蒙着眼睛一次次试炼。后来在节目上她吃的快准狠,被大家惊叹,太有技术了。
这档节目并不是在全国覆盖的卫视频道播出,只是一家当地频道,请的也不是一线明星。但元婉外形靓丽,够拼,够搞笑……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出糗而搞笑。几期节目下来,她有了一定的关注度。台里对她的卖力表现也很满意。漂亮又不顾及形象的女主持,别树一帜。
这段时间,季沅没骚扰元婉。元婉白天卖力工作,晚上陪儿子。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儿子都不在家的时候,房子被入侵,装上了监控器。
她跟元寄希在家里的一举一动,另一边的人都知道。
包括她一次次蒙着眼睛吃苹果的傻样,包括她练习踩高跷的笨拙姿态,包括她洗澡时……
季沅看到元婉对这个节目的努力,放弃了让她退出的想法。他主动去跟电视台接洽,作为赞助商和合作方,把这个节目提档升级,请一线明星,搬到卫视频道播出。
季沅开出的条件非常优渥,而且风险损失由他一力承担,电视台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就在元婉为节目,不断练习适应的时候,这一边的合作案也在不断推进。一切尘埃落定时,主持人最后得到通知,节目要上卫视。
但主持阵容和形式换了,变成了一男一女,主持人退出游戏环节。
元婉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进军卫视频道。她好奇的问过何林,为什么这个节目会被提到卫视频道。何林说,现在户外真人秀很火爆,卫视频道正缺一档此类节目,《向前冲》前期试水效果很不错,就拿上主场了。
何林当然知道这个节目是由季沅独家赞助的。但元婉还不知道,他也不点破。他在电视台的人事部里看过元婉的资料,离异。她跟那位季总并不是夫妻关系。
看来她之所以混的不好,就是因为不想接受前夫帮助。
提档升级的第一期节目,放在周日晚上九点播出,嘉宾阵容大牌云集。其中还有元婉已经打过一次交道的影后刘微微。再次见面时,刘微微跟元婉打招呼,就像老朋友般熟络。
这个特别节目的策划是嘉宾阵容四男三女七个人,每一期都在不同的城市录制,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挑战。节目一共录制十二期,播放三个月。
正式录制第一期节目前,节目组举行了开机宴。台里的领导都捧场。作为独家冠名赞助商,季沅也来了。
当晚,灯火辉煌的酒店里。元婉看到坐在主桌上,被众星捧月的季沅,表情就像□□一样难看。
她就算再蠢,此时此刻也能想到,她能主持这个脱胎换骨的分量级节目,跟季沅脱不了干系。
主桌很大,有20个席位,做了几个明星嘉宾,制片人,台里领导,还有季沅和他的下属。元婉和另一个主持人也被叫上去做。
元婉这顿饭吃的难以下咽。季沅坐在那里,就仿佛对她狠狠打脸。
可事到临头,她总不能把碗筷一摔说:这是黑幕!我不干了!
那她大概就会从此绝迹于主持界,而且会让推荐她进来的前领导和这段时间一直对她颇有照顾的何林,跟着脸上无光。
到了敬酒环节,元婉再心烦,也只能跟另外一位主持人挨个去喝酒。他们首先去敬台领导,领导马上说:“先跟季总喝。没有季总,就没有这个节目。”
元婉去敬季沅,季沅跟她碰杯,俊脸微笑道,“我看过你之前主持的节目,很好。我对你有信心。”
元婉:“……”
一旁的领导说:“季总都夸你了,还不赶紧多喝两杯。”
元婉看着季沅的眼神,□□裸的写着:谁要你表扬啊!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啊!你能不能死远点啊!
季沅在她怨怼的眼神中,一口干了那杯酒,笑吟吟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接再厉。”
元婉恨不得把酒泼到他脸上,但那也只能想想而已,她乖乖把手中那杯酒喝了。
刚喝完,领导马上给她满上一杯。
“季总这么欣赏你,不多喝几杯可不行。”
元婉烦躁的看着季沅,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他不动声色的攥紧。
季沅仰头把元婉的酒喝干后,说:“小元不会喝酒,你们都别跟她喝了。”他拍了拍她的手说:“回去吃点菜。”
元婉抽回自己的手,回到位置上。
有了元婉这个由头,其他人纷纷给季沅敬酒,嘴里说着:“季总怜香惜玉,帮小元那份一起喝了……”
元婉在桌上实在待不下去,起身说吃饱了,跟大家道别后离去。
季沅看着她的背影,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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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明天开始录制日程,今晚都在酒店安排了住宿。元婉在酒店房间里准备了一些吃的。她行程匆忙,没空去接儿子,拜托一个有孩子跟元寄希同校的同事帮她接人,顺便带过来。
元婉洗完澡,穿上睡袍出来,门外响起叩门声。
儿子来了?
她欢欣雀跃的去开门,一脸笑容在看到门外的人时凝固了。
错愕几秒后,她迅速后退,想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门被季沅推开。他轻松的进了房间。
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元婉皱着眉头后退,沉声斥道:“出去!不然我打电话叫酒店保安!”
季沅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一步步朝她靠近,眼神迷离又专注的看着她,“小碗……”
元婉心中一悸。
小碗……这是他以前对她的称呼……
她冷着脸说:“谁让你干涉我的工作!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领情吗?”
“我没让你领情……”季沅扯了扯唇,“我就想让你过的轻松点。”他伸手,将她拉近,抱入怀中,贴在她唇边呢喃,“我就是心疼你,不行吗?”
“别在这儿惺惺作态!”元婉别开脸,不看他,双手用力推着他,气极的捶打他,“你别缠着我!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可能嫁给你!我现在不需要你!我的一切都跟你无关!你放开……唔……”
她的嘴巴被他堵住。他低下头,用力的吻她,强势的在她口中索取。
挣扎间,两人倒在了床上。
元婉腾出手,气极的扇了他一耳光,“滚开!”
他看着她气的面目涨红的模样,低头埋在她颈间,醉酒的声音含糊又性感的说:“你打吧……要是能泄愤,你就打……打完了嫁给我……”
“……你神经病啊!”男人高大健硕的身躯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怎么都推不开,“起来……你给我起来……唔……呜呜……”他又开始吻她。
她抗拒的双手被他交叠在一起抓住,扣在床上,他拼命啃噬着她的唇舌。疯狂的吻,强势又霸道。
“妈妈——”元寄希欢快的声音响起。
季沅进门时,没关房门。元寄希被元婉两个同事一起带着上楼。元寄希知道妈妈是这间房,直接就冲进去了。两个同事只能随之进去。
大家看到了同一副画面,元婉被一个男人压制在床上热吻……
元寄希取下背上的书包跑上前,跳上床,拿书包用力砸季沅,清亮的声音吼着道:“放开我妈妈——你放开我妈妈——”
季沅放开元婉,转过身,儿子的书包又一次朝他脸上脸上砸来,“坏蛋!你欺负我妈妈!……坏蛋!坏蛋!”
元寄希拼命的拿书包打季沅,气的眼泪都出来了。
即使小孩子力气并不大,但拿着个书包这么朝脸打,也很恼火。季沅挨了几下后,恢复了反应力,扯过了他的书包,扔到地上,沉着脸道:“希希,别闹了……”
季沅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想来占占自己女人便宜,居然被儿子捉奸在床,还被痛殴……
元寄希手上的武器没了,又拿拳头捶打季沅,边打边哭,“你这个坏蛋……你欺负我妈妈……”
元婉由床上坐起身后,抱住元寄希,把他往后拖,“希希,别打了。”
季沅终于喘了一口气,他的目光扫过元婉那两个同事。他们至始至终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季沅冷厉的视线扫来时,两人马上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还想继续看戏?”他冷道,带着无形的压迫力。
“没……没有……没有……”两人连连否认,马上识相的从房里滚了。
怪不得!怪不得元婉才在一个频道里主持一段时间,就来卫视主持了!还是这么重金打造的栏目!原来所传非虚,她背后有金主啊!而且是那么大的金主!
我擦!这位季总胃口好重,离异带子的女人也不放过!
那两个同事带着满腔的八卦之火,飞一般的离去。
房内,元婉抱着哭泣的元寄希不停哄着。
季沅在一旁开口道:“元寄希……”
“你够了没有!”他的话被元婉打断,她低喝道,“出去!!”
元寄希噙着泪水的眼睛,仇视的瞪了季沅一眼。
季沅心里有股火不上不下。儿子一直这样下去还得了?
他必须要获得合法的父亲身份。大不了拿出亲子鉴定。无论他跟元婉是什么情况,她必须要承认他是孩子父亲!总这么被自己儿子坑,实在太窝囊了!
季沅说:“元寄希,我是你……”
“你出去!!”元婉再次厉声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