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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话，甄珠便闻到了澹澹的血腥味。
她心头一紧，“你受伤了？”
在他身上嗅了嗅，他的一只手下意识的往身后藏了藏。
甄珠扒拉出来，发现他的整只手都红肿、手骨破皮。
再仔细看，他嘴角、颧骨都有淤青。
她心疼，“你跟别人打架了？”
顿了下，她惊讶地瞅着他，“是和圣上？”
白衍“嗯”了声，解下披风披在她的双肩，又抓着她的双手在掌心暖着，“你怕冷，以后出来要记得穿多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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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一听，眼眶都红了。
他为了她和那狗皇帝打架，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委屈，只顾着体贴她。
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哽咽道，“阿衍，那狗皇帝，不，圣上……”瞧见白衍面色微变，她忙更正过来。
别看他和皇帝打生打死，但兄弟情义深着呢。
他又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自然不希望听到对皇帝不敬的话。
“阿衍，圣上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不知是为了激怒你，还是对咱们挑拨离间，总之他不怀好意……你要信我。”
白衍莞尔，“我听见了。”
甄珠一愣，“全听见了？”
不是，他不生气，怎么还笑了？
白衍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如流水溅玉，“嗯。全听见了，我没有去御厨房，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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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仍然有些懵，“你为何没去御厨房？”
白衍挑了挑眉，勾唇望着她，“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她？
是不放心皇帝吧？
甄珠抿了抿唇，看破不说破。
白衍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你为何要把我指使开？”
甄珠神色微赧，难得的流露出扭捏的小女儿神态，“不告诉你。”
她让皇帝收拾自己的情敌呢，被他知道，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显得她很在乎他一样。
虽然是，但就是不想他知道。
白衍唇角的笑容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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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
只是，惹了她的人……
他双眸看向前方，眯了眯，“康宁若想跟去，便由着她。只是，战场瞬息万变，我恐很难护她周全。”
言下之意，康宁是死是活，他顾不上。
甄珠抓紧他的手，“能不让她去，就最好不让。不然出点什么差错，你堂堂战神却要被降罪，那多憋屈啊。”
白衍道，“若能解除你心头之患，我便是被降罪，也是值得的。”
甄珠面色变了变，忙用手堵住他的唇，冲他摇摇头。
康宁的确让她很烦，可也不该这么毫无遮掩的说出来，隔墙有耳啊。
白衍笑了笑，也摇摇头。
经过勐兽入侵，府里进行了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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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下人都经过精挑细选，确认没有问题才放进来的。
而且，有夜发等暗卫在，他身边一丈以内，都不会有人靠近。
“那你与圣上打了一架，也没能劝他不要让康宁跟着吗？”
白衍道，“圣上自始至终就没打算让她去。”
甄珠愕然。
那她提出来的时候，皇帝推三阻四的干嘛？
直接答应她约束康宁，她不就对他感激涕零，为他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了吗？
是不懂笼络人心，还是故意逗她，给她添堵？
他究竟怎么想的？
甄珠皱了皱眉，“那你俩打了一架，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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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完，白衍便曲指在她脑门上一敲，“看对方不爽便打了，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甄珠揉了揉并没被敲疼脑门，“你也忒狠了些。”
白衍看着她，“哪个让你不长记性？”
“你意思是我错了？”甄珠炸毛，愤愤地瞅着他。
之前他是警告过自己，不要与皇帝多接触，但是，今晚的事，是她能控制的吗？
“你也看见了，我同他说话好好的，他就动手动脚，我能怎么办？”
她气恼地起身，准备回房睡大觉。
不料白衍却忽然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兜头打他。”
甄珠翻个大白眼，“你是不是傻？他是皇帝，我动他一根寒毛都要被灭族！”
白衍勾唇笑了。
也就是说，她想打，却不敢。
有这个态度就很好。
他起身，伸出手来可劲儿地揉她的发，柔声道：“不气，你没错，是我和圣上错了。”
甄珠傲娇的哼了声。
顿了下，又为明天担忧，“他给你多少兵力？”
他眸光微闪，转了视线，“不到八万。”
甄珠惊讶，“有点少啊。”
白衍轻叹一声，“他已尽力。”
大战才过个几年，国人还没得到充分的休养生息，兵力财力薄弱。
加上各个边境要将士驻守，国都的也不能倾巢而出，因此，再也分不出兵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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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也跟着暗叹，好难。
“你有几分把握？”
白衍搂着她，温柔一笑，“你放心，我不打无把握的仗。”
……
甄珠以为自己晚上会做梦，梦到言希。
毕竟，言希就是在战场上出的事，若是她与言希有什么关联，那么，她出征前，也很有可能梦回战场。
然而，她没有。
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好得不得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阳光懒洋洋的爬上窗台。
挨着窗边的桉几上，斜插着几株清冽的腊梅，风一吹，暗香盈动。
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如果不是要出征……
等等！
今天她要随大军出征啊！
她怎么还在床上？
甄珠内心浮起不好的预感，忙掀被起身。
一路高喊，“薄荷、麦冬！”
两个小丫鬟急忙进来，“夫人，你醒了？”
甄珠看着她俩，“她俩人呢？”
小丫鬟回，“夫人，薄荷和麦冬姐都在病房。”
在病房？
是了，她俩眼下是自己的助手，会留守王府，不随大军出发的。
她起来晚了，她俩去病房很正常。
甄珠愣了下，又问，“你们爷呢？”
两名小丫鬟眼神闪烁，支支吾吾的。
甄珠内心的不安在扩大，脸一沉，气势逼人，“说话！”
两名丫鬟“噗通”跪下了。
“夫人息怒。王爷已带领大军出征。王爷临走前说，让您好好歇息……”
“该死的！”
甄珠气得砸了一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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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同意让她跟去救人的，为什么悄悄把她抛下！
好，很好！
白衍，你给我记住了！
“大军走了多久？”
两名丫鬟才进府没多久，嫩得很，何时见过主人发火，吓得浑身都在抖。
“回、回夫人，奴婢不知。奴婢早上被调到此处，大军早已离开。”
甄珠深吸了口气，拿了件披风裹着里衣，便要往外冲。
丫鬟大惊失色，“夫人，您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