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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抢的。
不过程家只知道万柔是跑出机场的时候在马路上被车子给撞死的,却不晓得这其中的缘由。
万成压根就没有提起过这事,他现在一见到程一峰就恨不得杀了他,虽然他恨程一峰,但是他却只字未提程一峰跟那破鞋女人的那点来烂事。
在万成看来,程一峰这点事不值得说,他不屑!
这祖宗只是心疼他姐,他不想他姐死之后还要被其他人说三道四的,不想让人知道他姐是因为老公出轨的事情死的。
这一切程一峰都不配!他万成也不齿这些事情。
葬礼那天,万家的人全齐了,万柔的母亲哭成一团,父亲也是红着眼的,这两人头发都还没白光呢,就要送万柔这一个黑发人了。
本来以为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嫁了个自己爱的男人,又有疼自己的老公,一切都那么幸福美满的,可是转眼不到两年时间却出了这档子事,女儿没了,这两个中年人可谓是苦从心来,总觉得女儿生前没有更好的对她,要是知道她会命薄,这两人铁定拼了命的疼万柔。
葬礼是在烈士陵园旁的殡仪馆进行的,全部到场的人都是一身黑,当然,除了军区的人之外,大家依旧是一身军绿色制服,不过在臂膀或在胸口上都系上一朵小百花跟白色的缎子。
程家那边脸色也不大好,平时对万柔疼惜的程夫人红了眼圈,因为这媳妇她打心眼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万成站在万家这边最前面的位置,手里拿着万柔的照片,一路从山脚下爬山来,走入殡仪馆里面的时候,万柔的尸体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她脸上画好了妆,毕竟车祸的时候她脑门子流那么多血,那伤口可不是太好看。
万成慢慢的走了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万柔的尸体旁,眼睛一红,那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落了下来,滴在地上,手背上,以及万柔的脸上。
万柔脸色很白,那粉底打得太厚,嘴巴红艳艳的,整一女鬼的模样,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安静平和的,仿佛只是睡着的样子。
她身上依旧穿着一件月牙白色的锦缎旗袍,那是万柔生前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此时她肤色更白了,白得仿佛不存在,那五官的痕迹也变弱了不少。
可她依旧是美丽的、动人的,因为跪在地上的男孩爱着她,用尽自己最后一刻的血水,用尽自己最后一刻的心跳爱着她,即使那个人是她弟,即使她是他姐。
这事万柔一直不知道,生前不知道,死后更是不知道。因为万成一直忍着,一直憋着藏着,他不敢跟他姐说自己爱她,他怕吓走万柔,怕他姐以后就不要自己了。
不怪他,真的不能怪万成,因为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大孩子,他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女人,而恰好这个女人只是他姐而已。
万成将那软而白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搓揉着,仿佛那样可以焐热,可是再也不能了,她死了,他姐死了!
他埋在那冷冰冰的尸体上,那不是他姐的温热身子,那不是熟悉的味道了,那尸体上已经充满了福尔马林的气味,不是他喜欢的甜香。
一连串呜咽的声音从少年的身子里发出,那孱弱的肩膀颤抖着,他不让人看见他的脸而是将自己紧紧的埋在那尸体上,声音萦绕整个大厅,所有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少年,仿佛觉得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程一峰站在倒数第二排的后面,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站得那么远,他明明就很想……很想见万柔最后一面的,可是他不敢,他退怯了,他没有脸面再面对自己的妻子,自己深爱过的女人。
爱过么?爱么?他爱这个女人么?
大学的时候他告诉自己,万柔就是他的世界,结婚之后他告诉自己要好好的对万柔,前几天还告诉自己,万柔是他的亲人。
现在她死了,她离开了自己,他忽然发出“嗤”的一声轻笑,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眉头,实际上他是在掩藏自己那滚落下来的泪水,不想让人瞧见他懦弱颓败的一面。
真是可笑啊,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爱万柔的, 这爱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他一下子沉迷在那些所谓的刺激,所谓的虚妄的爱情里。
程一峰,真**的不是个男人!
他不断的退后着,退到了所有人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离开了大厅,离开了人群,一个人站在树荫底下,他倚在一棵树上,闷头抽着烟。
天上飘着一点细雨,他眯着眼睛,用力的吸了一口烟,但却差点被呛到,他呵呵的笑出声来,视线放在对面不远处的一大片的墓碑上。一层层的墓碑,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远处是群山环抱的,空气是好,可是却闷得透不过气似的。
底下长长的林荫小道上,一把鲜艳的,红色的雨伞撑开,逐渐的朝着这边走来。
那把伞底下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女娃,看样子不过**岁,穿着雨靴一步步的朝前面爬着。
他眯着眼正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忽然手机却响了,他皱着眉从口袋摸出手机帖子自己耳朵,那边却传来一声娇弱的绝望的呼唤。
“一峰,你现在在哪里啊,你回来陪我好不好。”张如嗓子里透着委屈,快要哭的样子。
正文 第7章
程一峰将指间的烟蒂弹开,灰白色的碎片散了一地,落入那潮湿的地底下,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似的。
他似乎觉得这一刻很累,他拧着眉心语气比起往日要更为冷漠。
“今天是小柔的葬礼,她死了,你知道么,她死了……”他最后那三个字化为长长的一声叹息,带着悔恨带着绝望还有颓然,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也伸展着,骨节却是苍白荒凉的。
张如拿着的电话的手一抖,禁不止的咬着下唇,颤颤巍巍的,她明明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瞧不见自己脸色的表情,可她依旧淡出一个如花的笑靥。
只有略微颤抖的声音抖露出她的懦弱。
“我知道了,我今晚会等你回来……”
“我今晚不会过你那边的,或许明天,不,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去你那,我想一个人静静”说到这程一峰已经觉得再说下去就不必要了,他满身疲惫,脸上带着疲倦之色,轻柔的细雨落在他眼睛里、鼻尖上,于是他干脆抬起头,让那雨也干脆滴落自己的眼中,这样至少能掩盖里面潮湿的痕迹,瞧不出他是否在哭。
他也许哭了,一个大男人的眼角却有着湿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这一生或许是唯一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最后程一峰还是走了,转身离开这场黑色葬礼,他爱妻的葬礼,他那辆黑色的陆虎只在绵长的绿阴小道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点,逐渐的像远处开去,直到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另一边,殡仪馆大厅里面,此时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默默悼念着已经逝去的人,万母哭倒在万父的怀中,嘶哑着声音一次次的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大厅的中央,少年依旧跪在地上,匍匐在他姐的身上,闻着那刺鼻的福尔马林,握着他姐冰冷僵硬的手。
就在此时,就在这一刻,从大厅外一个风尘仆仆,带着满身风霜满身风雨的男人踏入大厅里,一身笔直**的军装,胸前只别着一朵说不出名的小白花,黄色的花蕊静静的竖立在其中,那花朵依旧绽放,根部的绿色**在他胸口的口袋上。
那花前一刻依旧是鲜活的,现在别在他的胸口成了吊念的颜色。
那花没有名字,是在路边采来的,可却是万柔生前最喜欢的花,万柔不爱鲜艳高贵的玫瑰,不爱清丽纯洁的百合,唯独爱这么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小野花。
她说今生没有机会做这么一朵自由的野爱,希望来生能做。
来生?人都死了还有来生么?
“楚延?”来参加葬礼有军区的人,其中一人低低的呼道这熟悉却又让人觉得陌生的名字,熟悉是因为名字的主人在部队是如雷贯耳,陌生则是因为名字的主人极少在人前露脸,毕竟特种部队的执行军官身份特殊,能让人记住名字已是不易。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作最严格的训练么?跋山涉水、风尘仆仆的而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只因为这里躺着的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的挚友,是他的妹妹,更是他的好朋友,今生唯一一个值得他卖命却又不会爱上的女人!
别不信,楚延确实跟万柔只是青梅竹马,双方的家庭同住一个小区,两人又是对面的邻居,基本上来说小时候是扯着对方的头发,揪着对方的裤子打闹长大的,如果可以爱上,两人早就对上眼了,可惜不能,他们可以做好兄弟,好朋友,好死党,可偏偏不过电,有时候对方长辈倒是常常挂在嘴里念叨,说这两孩子怎么就凑不到一起呢?
这样一直到了高中,他十六,她亦十六,某天他放弃了打篮球,身穿一件白色的背心,下边一件黑色四角裤叉,在她家门外喊道:“万柔,万柔,你个丫头快出来!”
万柔那会放下手中要复习的书本,急忙的拖着拖鞋就跑出来,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往日那个在学校颇受女孩子喜欢大男生却将一头飞扬的黑发剃成了光头。
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下午,阳光打在他那哧溜的光头上“噌”的还能反光。
他咧开嘴角的露出一大排雪白的牙齿,兴奋的笑道:“丫头,告诉你,老子要当兵去了!”
这一走就是六年,她婚礼的第三天他回来过一次,变了,那曾经俊朗身材瘦弱的小帅伙子六年时间不断的成长,回来的时候已经身材挺白,皮肤黝黑,眼神却放着神采奕奕的光芒,里边有着坚信有着希望。
那天他回来后送她的新婚礼物就是一大束这种野花,连夜飞机赶过来,这花特意保鲜的,因为这边大城市从未有过这花的身影。谁也不晓得他为了这花流过多少汗跟血。
楚延只看了万柔那么一眼,便是跨开长腿绕过身旁的人,没人敢拦他,没人!
他快速的走到万柔的身边,将那苍白的,容长的脸蛋,那俗不可耐的唇色,那紧闭的眼睛都一一的收入自己的眼底。
之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动作缓慢的摘下自己的军帽搁在胸前,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跟万家二老稍微点了头,便如他之前来的那般匆忙,消失得也快。
他说:“丫头,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花。”于是他走的时候那花落在万柔的身边,他胸口已经什么都没了。
大厅便又恢复之前那种僵凝的,死寂的气氛。
楚延走之后,那条小路上那大红色的雨伞在风雨中转着圈圈,那粉色的雨靴踏着地上的雨水,女娃的嘴里哼着歌,不悲不喜,不怒不乐,不惆不怅,仿佛什么也没有,可她的确在哼着一首说不上调子的歌曲。
忽然间一辆黑色的宾士疾驰行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完全没办法逃避,那污渍那泥水飞扬成无数的点,纷纷落在她的身上。轿车刮过的气流将她手里捏着的那把红色雨伞一下子划到天空上,扑腾扑腾的飞着。
于是长长的一声尖叫,可惜女娃的声音被埋没在哗啦的雨声中,她怒瞪着回头那部张扬的宾士轿车,眼底只来得及纳入一个黑色的侧影,她打了个寒颤,冒着雨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那随着风雨飞远的大红雨伞。而那辆黑色宾士已经消失在尽头。
“搞什么,开车不看人的么?”嘟囔那么一句,王圈圈(万柔)抱着头在雨中小跑。也渐渐的成了一个黑点。
正文 第8章
楚延离开不久,葬礼待要快结束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万家两老跟程家的人相继离开,剩下也就只有万成跟几个留下来帮忙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谁也不知道此时一辆黑色的宾士车后面跟着四五辆黑色轿车缓缓从山脚下驶来。
万柔的尸体是明早上决定火化,因此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必须待所有人离开之后才将尸体仿佛冷冻室内,可万成还保持着那姿势跪着。
他的眼已经不红了,只是手一直握着,从未打算放开万柔的那冰冷僵硬的手。
一旁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么个小男生给跪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谁看了都要心疼的,可他们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往日在葬礼上,更是有的人为了不让亲人火化,愣是跟工作人员打起来的都有。
可就算是那样,他们还是需要工作的,谁让他们如今这份工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