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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霜脑袋上刮起了一阵旋风。
长发乱舞,挡住她的视线。
颜霜只听得耳边又是之前的那阵古怪的哨声,紧接着,她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眼前便是大鹰用两只爪子抓着的木头。
木头足有一个成年男子手臂粗细,两端平整,带着新鲜的木头的味道。
“阿霜,快抓上木头。”
西门离在地上喊道。
颜霜低头,“那你呢?”
回答他的是西门离往树上跃来的矫健身影。
颜霜放了心,看了与两只老虎亲昵的小包子一眼,抓上大鹰爪间的木头。
与此同时,西门离的手也爪了上来。
颜霜有些害怕,担心大鹰会支撑不住两个人的力量。
她多虑了。
大鹰很给力,扑腾着翅膀,两人非但没往下掉,反倒是越来越远离树上的枝杈,朝着蓝天白云而去。
风声渐强,西门离一路挥舞着仓寒剑,免得繁多而伸长的枝杈挡住路。
“吼吼吼……”
地面上发出一阵剧烈的叫唤之声。
颜霜心念一动,低下头,却见小包子迈着四条小短腿在地上狂奔起来。
它跑的跌跌撞撞,绊倒了,又很快的爬起来。
“你回去啊。”
颜霜焦急的喊道。
回答她的,是小包子更为急切的吼吼声。
“阿离……”
不等颜霜开口,西门离便是知道她想要作什么。拿出哨子,西门离吹了两声,立刻,大鹰盘旋着掉了个头,往小包子所在的方向飞去。
离地面只有两丈左右的高度时,西门离搂着颜霜的腰,轻轻地落在地上。
颜霜才站稳,小包子却是扑了过来,拼命地舔着她的脸。
口水糊了一脸,颜霜心头却是欢喜的紧。
一旁的西门离,心头却是非常不是滋味。
颜霜回了太师府的时候,颜无忌和乔氏也就罢了,如今还来个小东西吃他娘子的豆腐,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西门离伸手,转眼,小包子便是不情不愿的离开了颜霜。
它张开嘴,龇起还没有长出来的牙齿,对着西门离低声咆哮。
西门离才不管它,抬着袖子替颜霜将脸上的口水给擦干净。
“小包子,我们要回去了。”颜霜低下头,抚摸着小包子柔软的头,轻声说道。
小包子安静下来,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颜霜。
颜霜被它看的心头又是一阵发软。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带着小包子走。
可惜,她不能。
小包子在树林里有亲人,她相信,两只大老虎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它。
若是跟着他们,前面还有窦皇后的埋伏,带着它,着实是太冒险了。
“你听话,好好地在树林里过日子。”颜霜转头看向西门离,再不见地上的小包子一眼,她怕自己会一时心软改变了主意,反倒害了这只可爱无比的小老虎。
“阿离,我们走吧。”
西门离又吹起了哨子,在天空中盘旋的大鹰立刻便是冲了过来,在离地两丈高的空气中盘旋着。他搂着颜霜的腰肢,终身往上一跃,两人嗖快的离开地面。
“啊!”
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还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颜霜低下头。
这一低头,却是看见了十分了不得的一幕。
小老虎四只爪子紧紧的扒着她的裙摆,小小的嘴巴咬着一角。
“小包子!”
颜霜的心情有些复杂,脑海里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说,小包子如此的喜欢你,带走它吧。
领一个声音说,前面有许多的危险,不能带它走。
“吼吼……”
小包子急促的吼叫,将颜霜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到现实,视线放在小包子上面。
这一看,颜霜惊骇无比。
在大鹰从高大的树木中冲出去的那一刻,小包子的身子被一截枝杈给绊住,两只前爪脱离了颜霜的裙摆,两只后爪搭拉在裙摆边缘,在空气中无比的荡着秋千。
小包子有危险。
这个认知叫颜霜顾不得纠结要不要带上小包子走,她看向西门离,祈求的道:“阿离,小包子要掉下去了,你去把它弄上来。”
西门离点了点头。
松开一只抓着大鹰双脚见木头的手,伸直往下,将颜霜的裙子往上提了提,抓紧时机,一把抓住小包子的其中一条后腿。
小包子的状态由之前,抓着颜霜裙摆倒着荡秋千,变成了被西门离牢牢地抓着手里头。
“吼吼……”
被倒提着,小包子很是不舒服,它嘴里发出低呼,表示对西门离的抗议。
“阿离……”
西门离想了想,将小包子给放在自己的肩上,见小包子扭动的厉害,冷声道:“自己抓紧了,再掉下去,我可不会去救你。”
于是,想要爬去颜霜肩膀上的小包子,只好委委屈屈的在西门离的威胁中,妥协了。四只爪子抓着他的肩膀,趴在上面,动也不动。
颜霜回头冲它笑了笑。
立刻,小包子沮丧的心情又变得欢喜起来。
“吼吼……吼吼……”
树林里,虎啸之声震天动地。
颜霜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只大老虎在树林中飞快的奔跑,它们仰着头,脑袋上大大的虎字威风凌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的盯在他们身上。
“吼吼……”
西门离肩上的小包子低声的叫道,瞧着两只大老虎的眼睛闪着泪光。
回答它的,是更为震撼的虎啸之声。
颜霜看了看小包子,又看了看不停的追赶着他们的两只大老虎,扯了嗓子大喊道:“你们放心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它,让它快快乐乐的长大。”
“吼吼……”
小包子的叫唤声大了一些。
两只老虎慢慢的停了下来,留在原地,半响之后,发出比之前更为强烈的虎啸之声。紧着,它们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颜霜和小包子的视线之中。
颜霜看向小包子。
小包子也仰头看着颜霜。
颜霜冲它笑了笑。
小包子动了动身子,从西门离的肩头跳到颜霜的肩上。
西门离皱了皱眉。
颜霜脸上的笑容更深。
湿湿黏黏的小舌头在脸上作祟,小包子抓着颜霜的肩膀,短小的尾巴左右晃动。
如果是在平地上,西门离一定会拽了这条碍眼的尾巴,将时时刻刻找机会吃他娘子豆腐的小东西给丢得远远地。
……
树林之外,埋伏在暗处的,属于窦皇后势力的人,一个个都提心吊胆的厉害。
方才一阵比一阵响亮,一次比一次剧烈的虎啸之声,着实是将他们给惊住了。
要是老虎突然从树林里面跑出来,他们不是要损失惨重?
所有人都不敢动弹,视线紧紧地盯着树林的各个出口,神经高度紧绷。只要一有动静,他们便会伺机而动。
然而,他们太关注树林的出口了。
以至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其他的方向传来时,她们都没有察觉到。
等他们终于是感觉到危险降临,转身,却是另一批黑衣蒙面的人站在身后。
“小心……”
才来得及说两个字,脖子一热,便是倒在地上。
不过是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埋伏在树林周围的势力,便是被料理的干干净净。
“都清理完了?”
男子的声线很是明朗,如果不是因为他身处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尸体之中,一定会以为是在进行什么简单的打扫工作。
“都死了。”
图鲁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他看向男子,道:“逐月,你的笛子呢?”
逐月讶异的看向图鲁,忽然的笑开,斜睨着他道:“怎么?你的弄丢了?”
“老子怎么会弄丢?”
逐月嘲讽的语气,叫图鲁很是窝火。
“那你问我的做什么?”
“……随便问问,不成吗?你有意见?”
图鲁瞪着他,拳头嘎嘣作响。只要逐月一说“有”这个字,他便会动手。
逐月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凑在嘴边。
笛声悠扬,渐渐的四散开去。
“他们到了。”
另一边的蓝天白云中,西门离开口道,嗓音中带着几分难掩的兴奋。
他将哨子给吹了起来,古怪的哨声叫大鹰在天空中打了个转,然后朝着东边飞去。
“来了。”
瞧着远处的光点,逐月心头同样激动。
图鲁抬着头,虽然没说什么,可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的兴奋不比逐月少。
光点渐渐地变大,到了近处,两个挂在鹰爪之间的一男一女,清晰可见。
“主子。”
图鲁忍不住大声的道。
其他的暗卫也是一阵激动。
窦皇后沿途设下重重暗杀,主子能够安然无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件叫人无比欢喜的事情。
等到西门离和颜霜落了地,所有便是都跪在地上。
“你们都起来。”
众人起身。
蓝天白云之下,身长玉立的西门离,一脸清冷,没有丝毫的狼狈,就好似这一路,都不曾经历过暗杀一般。
他们想,这样的人,大约便是天生的帝王。
临危不乱,不动如山。
没有什么能够轻易的动摇他,使他感到害怕。
“主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图鲁问道。
西门离勾了勾唇。
他在笑,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既然他们要我的命,我怎么能不成全他们呢?图鲁,你带着人,将这一路的证据都集齐,等回了京,我要禀告父皇,请父皇给我做主。”
“堂堂北国的睿王,被人追杀,那人的权势再大,家族的背景再深厚,也不能越过了父皇去!”
“属下明白。”
西门离点了点头,“你去吧。”
图鲁带着一队人马离开。
逐月看向他,心中一阵佩服。
那个初始在大周皇宫内,对着破陋的屋顶迎风流泪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智勇双全的少年。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摧毁别人,也达到他的目的。
逐月庆幸,他没有因为少年时候的不公,成长为残暴不仁的少年。
想必这样的他,是最适合登上北国高位的人。
“逐月……”
西门离的声音叫逐月回神,他微微一笑,走过去,道:“什么事?”
“阿霜她,她说……”
西门离难得的犹豫和吞吐,叫逐月微觉惊讶。
他看向一旁的颜霜,视线落在被她抱着的小包子身上。
“那是幼虎?”
“嗯,路上遇到的一只。”
逐月看向西门离的神情带着些许的古怪。
他们这是逃命呢,还是游山玩水呢?竟然连宠物都带上了,亏得他还日夜兼程的赶过来,生怕窦皇后狗急跳墙,将他们给围困起来。
谁想到,他们的日子却是这般的悠哉。
想想自己当初去北国的时候,为了查探害了八宝的人是谁,那一路被人给追杀的……
往事不堪回想,对比自己,逐月心头颇为不是滋味。
“幼虎天生聪慧,王妃养着它,倒也是不错。”
“我不是要同你说这个?”
西门离冷声道。
逐月挑了挑眉,“那是什么?”
“阿霜说她有了孩子,你给她瞧瞧身子。”
瞧着西门离一脸的紧张,逐月倒觉得自己是冤枉了他这一路的心境。
又是逃命,媳妇还怀了孩子,然后还非得将一只幼虎给养在身边,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逐月很明白,幼虎绝对不会是西门离提出要养的。
能够让他在任何时候都迁就的人,大概也只有颜霜了。
逐月走到颜霜身边。
还没等他开口,颜霜便是将小包子给放在地上,对他伸出了手臂。
逐月搭脉,神情由一开始的平和,渐渐地变得有些古怪。
颜霜心头咯噔一声。
“是不是孩子不好?”
这一路上,她吃的不是果子,就是没有任何佐料的烤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听人说,怀孕的时候一定要营养均衡,否则,对孩子非常的不好。
躲避窦皇后追杀的时候,条件艰难,颜霜心头担忧的厉害,可却是不敢对西门离说的。怕他会因此,进到城里面去买补药,到时候让窦皇后来个瓮中捉西门离。
逐月摇了摇头。
颜霜脸上一白,身子摇摇欲坠。
“阿霜……”
在旁边盯着她瞧的西门离,手明眼快的将她给抱住。
“阿离,我,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
扑唰唰的泪眼从颜霜眼睛里掉出来,滴在西门离的手背上,啪嗒一声,就好似带着叫人灼烫的热度,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疼了起来。
“如果他因为我的缘故,生下来有什么缺陷……是我对不起他。”
西门离将颜霜给搂在怀里。
“该对他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受苦,又怎么会牵连到肚子里的他?”
西门离眼眸中一片伤痛,恨不能立刻将窦皇后等人凌迟处死。
假若他的孩子真的……他一定会叫这些人不得好死。
“你不会嫌弃他……会一直对他好?”
颜霜抬头,眼巴巴的瞧着西门离。
西门离点头,“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对他好。”
“可若是别人借着他,来笑话你呢?”
“不会。”
西门离回答的很是肯定。
“等等……”
两人同时看向开口的逐月。
逐月的眉头拧得很深很深,“我方才摇头,意思是说,你没有怀孩子。”
颜霜眨了眨眼睛。
西门离也怔住了。
紧接着,颜霜脸颊发烫,从额头一直到脖子,然后是整个耳根。
她……她没有怀孩子?
可是,她的症状明明就……
“逐月,我前一段时间吐得厉害,整日里也是昏昏沉沉的,这,这不是怀了孩子都有的症状吗?”
“嗯,你说的不错,”逐月点头,接着道:“怀孩子的人,却是是想吐、想睡、提不起精神,可想吐、想睡、提不起精神,却未必是因为怀了孩子。”
颜霜怔住,忽然的转过身去,抱着小包子飞快的跑开了。
“阿霜……”
西门离在身后叫她,她也只当是没听到,反而跑得更快了。
西门离想要追上去,却是被逐月给拉住。
“知道没有怀孩子,她心里头一定很难过,你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逐月叹道。
西门离转头,脸色黑的厉害。
“你刚才是故意的。”
“……怎么会?”看起来十分危险的西门离,叫逐月的牙齿忍不住打颤。
西门离缓缓的抽出腰间的仓寒剑。
逐月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跳脚道:“你这可是削铁如泥,见血封喉的名剑,我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一道剑光闪过。
逐月终身一跃,取出怀中的竹笛,以竹笛为武器,挥出一道气墙,以抵挡西门离的剑气。
两人都是不俗的高手,当即,余下的暗卫,除了暗中跟随着颜霜的,都是跑了过来,在各处围观。
视线最好的,要数占领了大树枝杈的几个暗卫了。
在这里,西门离和逐月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习武之人,大多是爱武成痴的。
高手之间的对决,其吸引力不亚于摆在他们面前的武功心法。
精彩、强悍、生动、形象。
逐月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他一直都想试试,到底是西门离的武功高,还是他的武功比较高。
奈何,师命在身,重华再三的叮嘱他,不能够主动与西门离比武,也不能够挑唆西门离与他比武,所以,逐月一直都压住心头想要比试高低的痒意。
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现在又有了鱼鱼,他对此的执念也不必以往深。
然而,就是在他始料未及的时刻,西门离却是首先出手了。
一刹那的怔愣之后,逐月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竭尽全力的,将自己会的全都使了出来,以此应对西门离的招式。
逐月用竹笛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青色的光,西门离反手挽了一个剑花,迎面送去一道白色的剑气。
围观的众暗卫,心头同时出现一个疑惑。
主子和逐月的招式、手法,怎么瞧着竟像是一家?
……
颜霜抱着小包子坐在一块石头上,心情有些沮丧,可除了沮丧之外,更多的却是尴尬。
想起西门离当时听她说有了孩子的欣喜,颜霜就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小包子,你说我怎么就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
“吼吼……”
小包子生出舌头欢快的舔她的脸。
这个动作是它最喜欢做的了,只可惜,男主银太霸道,每次都不让它过瘾。
趁着男主银这个讨厌鬼不在,它一定要过好瘾。
“哈……”
颜霜被小包子的舌头舔的有些发痒,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包子见她笑,更是卖力的动作。
被它这么一打断,颜霜也没了机会沉浸在沮丧和尴尬之中。
等小包子闹够了,颜霜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抱着它往回去。
她就这么跑走,西门离一定是担心了的。
“阿离……”
远远地笑着西门离坐着的背影,颜霜欢喜的喊道。
西门离回头,冲着她扬起一抹笑。
然而,颜霜却是惊住了,抱着小包子拔腿飞快的跑过去。
“你这是……”
“我们打了一架!”
对面的逐月龇牙咧嘴的笑道。
原来如此?
颜霜看向逐月,他也同西门离一般,整个人*的,就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西门离面无表情的瞪着逐月。
逐月见此,笑容更是越发的灿烂了。
颜霜心头好奇,莫非是逐月打赢了?
颜霜其实猜错了,两个人并没有分出胜负,只不过,逐月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西门离大多数时候对着其他人都是摆着一张冷脸罢了。
“阿离,你去换件衣服吧,要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颜霜说着,扶着西门离跑到一颗石头后面。
暗卫们带了有干净的衣服,不过却是一样的款式,暗卫装。
西门离爽快的接过颜霜拿来的暗卫装,三两下将自己给弄好。
“阿离,想不想坑窦皇后一把。”
颜霜瞧着西门离换下来的衣物,坏笑道。
西门离了然的一笑,“你想怎么做?”
“嘿嘿……”
“什么?又是我?”在柴火边烤火的逐月跳脚大声道。
西门离挑了挑眉,“你有经验,而且有实习。”
逐月的眉毛拧成了臭臭的毛毛虫。
“第一,你会易容术。第二,你我的身量差不多。第三,你轻功比我好。第四,你熟悉我。”毕竟逐月是代替他去冒险,所以,西门离并不介意给他顺毛,让他舒坦挺舒坦。
第一条、第二条和第四条,逐月自动的忽略。
西门离说的第三条,非常的叫他受用。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谁叫你,轻功比我差劲那么多呢!”
逐月翘着嘴巴,将西门离的衣服给套上,转过身,倒腾起一些瓶瓶罐罐。
等他转过身来,颜霜便是对上了一张西门离的脸。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正想要动手去扯扯,看看是什么效果,双手却是被西门离不动声色的给握住。
于是,颜霜停手了。
不过很快的,她又有了新的关注点。
“把这些都抹在脸上。”
逐月开口道。
西门离接过他递过来的瓶瓶罐罐,首先给颜霜抹了抹,然后才是自己。
一刻钟后,颜霜瞧着顶着陌生脸孔的西门离,好半响都没有适应过来。
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呢?
“给……”
逐月非常体贴的递过来一面镜子。
颜霜对他道了谢,将镜子拿在手上。
镜子里是一张清秀的脸,很是普通,站在人群里很容易就被人遗忘的那一种。
对比陌生脸孔西门离的粗眉毛、绿豆眼、香肠嘴,颜霜对自己的这张脸非常非常的满意。
想不到逐月还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的。
“怎么了?”
颜霜瞧着西门离的眼神带着古怪,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啊?没什么?”颜霜解释道。
对面的逐月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他顶着西门离酷酷的冷脸,却是做着偷笑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点儿违和。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二到家了。
西门离没说话,将颜霜手里头的镜子给拿了过去。
颜霜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任何情绪的波动。
可是颜霜失望了。
同样失望的还有逐月。
西门离面色平静的将镜子给收好,然后给燃烧的柴火里加了一些干柴。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半响过后,逐月忍不住问道。
西门离抬起头来。
逐月眼巴巴的瞧着他,呼吸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许多。
“你嫉妒我!”
噗——
逐月快要吐了。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西门离这么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么毒舌的话。
“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
“脸。”
西门离指了指他的脸,当然了,他手指的方向是逐月顶着的那张脸。
颜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一下,却是瞧出了不同。
逐月盯着的“西门离”的这张脸,比起原来,皮肤更是白皙,眼睛更是闪亮,将西门离本就俊美的脸,提升到雌雄莫辩的高度。
逐月的脸,虽然也俊,却是十分男性化的那种俊。
没想到,他内心却是这样的爱美。
颜霜了然,默默地给鱼鱼点了个蜡烛。
瞧着西门离和颜霜两个人的目光,逐月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就要昏倒了过去。
“算了,我忙正事去了,才不同你们两个蛇鼠一窝的一道。”
逐月起身,气呼呼的往华容的方向走去。
暗中的暗卫立即跟随。
逐月现在是“西门离”,身边自然是要有暗卫的。要不然,窦皇后怎么能够上当?
……
有了逐月作掩护,颜霜和西门离,只用了十天的时间便是经过华容,回到了北国的都城,上京。
两人没有回睿王府,隐在一处隐秘的庄子里。
五日之后,上京城疯传着一件大事。
睿王遇刺了。
上京的百姓怒了,岷江的百姓怒了,胡元帅带领的一干将士们也是怒了。
到底是谁竟然敢胆大包天的行刺睿王?
要严办行刺睿王的凶手!
这股愤怒化作强烈的信念,在上京、岷江和边关扩散,渐渐地蔓延至整个北国。
“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本宫不是让你们将消息暂且封锁住的吗?”
椒房殿内,窦皇后低声道,然而,殿内的气氛却是无比的压抑。就如同夏日的暴风雨快要来临之前的天空一般,黑压压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刺客头领跪在地上,不敢说一个字。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窦皇后发泄着自己的脾气。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娘娘责罚!”
“责罚?”窦皇后冷笑,“本宫眼下还用的到你,怎么敢责罚你?”
“属下不敢……”刺客头领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不敢?你不敢,那睿王被刺的消息又是怎么传出去的?”窦皇后面色冰冷,给了刺客头领一个下马威之后,她才接着道:“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尽快的将睿王给处理掉,并且消去所有的证据,不能交任何人抓到把柄,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
窦皇后转过身,冷声道:“你退下吧。”
“是。”
刺客头领闪身不见。
大殿内只剩下窦皇后一人,她眯着眼,心头狂跳。
只差一步了,希望老天爷助她一臂之力,将对大皇子最有威胁的人处理掉。
这个时候,宫门外传来宫女静芳的声音。
“娘娘,大皇子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
大皇子西门文进到椒房殿内,神情焦急,对着窦皇后便是道:“母后,整个北国的人都知道三弟遇刺,我们眼下可怎么办?”
“慌什么!”
窦皇后训斥道。
西门文低下头,再不敢说一个字。
她这样的态度,更是叫窦皇后心里头气得厉害,“行了,我已经做好了安排,你回去吧。”
“母后,三弟受了伤,温淑妃那里一定会发难,到时候……”
“哼,她想发难,那也得有证据!”
窦皇后冷笑。
心头担忧的两件事都被窦皇后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西门文再无其他的事情,便是告辞回了大皇子府。
“本宫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稍有点风吹草动就魂不守舍的儿子!”西门文走后,窦皇后拍着桌子,沉声道。
静芳在一旁听着,并不敢说什么。
“温淑妃那边是什么事情?”
听到窦皇后问她话,静芳立刻打起了精神,“回娘娘的话,温淑妃此刻在御书房拜见皇上。”
“走,咱们也去看看。”
……
“皇上,你可要给臣妾的儿子做主啊。他才刚刚被皇上封了睿王,陪着王妃回娘家省亲,回来的路上便是遇到了刺杀这样的事情,皇上,主使刺杀之人也太胆大包天,不把国法放在眼里,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想要只手遮天哪……”
砰!
桌案上的皱折、字画、纸镇……全都被扫落在地。
地上一片狼藉。
温淑妃低声的啜泣着,再不说话。
很好,皇上的火气已经被她给挑起来了。
窦皇后你个贱人,竟然在路上行刺我的儿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整死你!
“皇后娘娘求见。”
钱公公这时候在外面禀报。
低着头的温淑妃勾了勾唇,来得正好。
“让她进来!”
窦皇后走到御书房内,“臣妾见过……皇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瞧这御书房内一地的狼藉,窦皇后十分“惊讶”的道。
西门焰深深地瞧着她,“皇后你不知道?”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发生了什么与臣妾有关的事情?臣妾这些日子来在后宫打理着各项事务,并未发生什么差池……莫非,是淑妃妹妹对臣妾昨日的判罚不满?”
“皇后不知道睿王遇刺之事?”
西门焰接着道。
温淑妃也紧盯着窦皇后。
窦皇后先是一“惊”,惊讶过后,忽然又变得难过起来,“皇上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知道睿王被刺一事,睿王被刺,是臣妾在背后主使的?”
“皇后,你误会朕的意思了!朕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就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诬陷臣妾了!”窦皇后转头,恶狠狠地瞪视着温淑妃。
其含义,不言而明。
温淑妃嘲讽的勾了嘴,“敢问皇后娘娘一句,您一个月前召见国舅爷入宫,并且将椒房殿外的人全都遣散,又是为了何事?”
“本宫找哥哥叙旧,想要说些体己的话,难道也不成?”
温淑妃笑了笑,“您是皇后,当然成。不过,这到底是叙旧呢,还是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这就是有皇后和国舅爷知道了!”
“你放肆!”
“窦皇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我儿子成了睿王,挡住了你儿子的路,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
“够了!”
暴怒声,叫剑拔弩张的温淑妃和窦皇后都闭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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